反向微笑曲线及其对泉州制造2025的影响

黄灿煌

反向微笑曲线及其对泉州制造2025的影响

黄灿煌

文章在深入分析微笑曲线向反向微笑曲线转变过程机制的基础上，探讨制造业价值曲线的重大变化给中国制造2025的唯一地方样板——泉州制造2025可能带来的影响展开探讨，指出泉州以民生产品为主的制造业结构，借助泉州制造2025确定的智能制造、质量品牌提升和服务型制造三大行动计划，将迎来反向微笑曲线规律下新的发展机遇。同时文章根据泉州产业特点和企业调研情况，对地方政府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提出应防止陷入工业2.0思维主导下的“伪升级”等决策提供有意义的参考。

反向微笑曲线；泉州制造；2025转型升级

随着“互联网+工业”的深入发展，市场前沿认为制造业产业链各环节价值将被重塑，制造业价值链“微笑曲线”将被颠覆，出现告别“微笑曲线”走向“反向微笑曲线”的趋势。福建省泉州市作为中国制造2025战略首个地方样板城市，在实施泉州制造2025过程中要主动顺应、敏锐把握这一重要时代机遇。

一、时代潮流：微笑曲线将让位于反向微笑曲线

微笑曲线理论适用于“机械化、大规模、低成本”生产的工业化阶段（工业2.0和工业3.0），因其较好地诠释了当时生产模式中的产业分工问题而备受业界认可。微笑曲线将一条产业链分为三个区间，即研发与设计、生产与制造、营销与服务，其中处于中间位置的生产制造环节总是处在产业价值链的低端，利润微薄。而两端的研发设计和营销服务则占据着价值链高端，享有产业链的绝大部分利润。由此，向微笑曲线两端延伸，成为企业乃至地区发展不懈努力的方向。

然而，伴随着经济发展从匮乏时代向丰裕时代转变信息技术深入发展，“互联网+工业”使得传统微笑曲线不再成立，“反向微笑曲线”日渐明显，制造业迎来了新的春天。丰裕时代将促使个性消费觉醒，互联网技术在帮助企业满足个性化需求的同时，将进一步促进个性需求释放发展，重塑消费格局，进而传导重塑生产模式。在消费者对于产品功能的追求变为基于产品的更为个性化消费体验和心理满足的背景下，为保证生产具有竞争力，未来制造企业将向服务型制造发展，注重提供具有丰富服务内涵的产品和依托产品提供服务，并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开展网络协同生产，提高迅速响应、吸引客户参与和整合行业最优资源的能力，确保最终产品满足客户的个性化需求。

更主要的是，互联网将挤走中间环节，消费者的体验式参与将彻底颠覆传统生产的垂直分工体系，众包研发设计和个性化定制把前端的研发设计交给了消费者，而消费者直接向制造企业下订单，制造企业直接根据终端消费者一个个具体的个性需求进行定制生产，这将使得传统制造业商业模式下为促成消费者对产品认可进而产生购买行为，从而实现产品价值的营销环节成为多余。同时服务型制造的发展，以及产品的消费体验与制造环节联系更为紧密，使得实质性的售后服务也只能依托生产制造环节来完成，制造业价值创造、价值传递、价值实现的组织模式由此发生重构。可以预见，除了重大革命性创新以外，一般性应用创新以及从供给方出发的产品研发设计在制造业产业链中的价值将不断降低，后端的营销服务作为独立环节的价值也将弱化，微笑曲线将被拉平，甚至由于加工制造是新模式下不可取代的核心环节，将吸引聚集更多的创新资源，并加速向智能制造和服务型制造发展，进而提高自身附加值，制造业产业链将出现处于中间位置的加工制造环节从而占据价值链高端，而研发设计和营销服务反而处于价值链低端的反向微笑曲线模式。未来微笑曲线仍将在高度同质化产品领域发挥作用，但反向微笑曲线将不断扩大影响力并成为制造业价值链运行的主导规律。

二、时代机遇：反向微笑曲线助力泉州制造2025

微笑曲线与反向微笑曲线模型

图1 微笑曲线模型

图2 反向微笑曲线模型

一是反向微笑曲线为实施泉州制造2025提供更加良好的基础条件。长期以来，泉州市制造业整体呈现出加工制造能力强、研发设计能力弱的特点。在微笑曲线起支配作用时期，大量企业集中在价值链低端，利润越来越微薄，而受企业经营管理水平、城市平台、人才和创新资源等主客观条件限制，企业要向微笑曲线两端延伸遇到诸多挑战，短期内无法走出微笑曲线的底部。随着网络时代来临，反向微笑曲线逐渐起主导作用，并且根据其演发机理，将首先在满足终端消费需求的民生产品领域起作用。由此，以民生产品制造为主的泉州市制造业将更快更多享有反向微笑曲线带来的红利，原来研发设计环节薄弱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瓶颈制约趋于弱化，而长期积累起来的加工制造能力基础，善于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市场意识，将使得泉州市制造业在网络时代更具竞争优势，为转型升级提供更加良好的基础条件。

二是反向微笑曲线凸显泉州制造2025政策价值。近年来，随着劳动力成本的上升，泉州市制造业在受困微笑曲线低端的同时，也面临着产业转移规律作用下，企业外迁到劳动力成本更低区域的压力。不转型升级，连利润微薄的现状都将难以维持。过去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困难重重，而在反向微笑曲线起主导的新趋势下，泉州制造2025确立的智能制造、质量品牌和服务型制造三大行动计划契合了时代机遇的内在要求，为泉州市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光明前景。大规模采用机器代工不仅能有效降低泉州市绝大部分民生产品的制造成本，而且智能化改造为柔性制造奠定了基础，结合质量品牌提升和服务型制造战略，能够有效对接个性化需求，不仅能增强消费者对泉州制造的粘性，而且能在成本维度之外多方面增强泉州市制造业的综合优势，增强产业集聚能力并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可以说，泉州制造2025发展战略不仅是化解制造业空心化风险的治本之策，也是充分利用新发展趋势所蕴含机遇实现转型升级的有效路径。

三、对时代变迁中抓住机遇的几点建议

一要防止陷入工业2.0思维主导下的“伪升级”。受长期以来以大规模标准化生产、低成本取胜的惯性思维影响，制造企业普遍难以对时代背景的变化及影响有深刻认识，面临着以工业2.0的过时标准指导实施网络时代转型升级的伪升级的危险。这表现为将智能制造行动计划狭隘理解为推广自动化生产，无视用户体验和用户参与，闭门造车搞技术升级和产品功能提升，导致制造成本不断降低，生产技术也在进步，但满足个性化需求的核心竞争力反而下降的后果。因此，应通过企业家培训和舆论引导等多种方法引导工业时代成长起来的企业家中的中坚力量，树立满足个性化需求的目标意识，以适应大规模个性化定制的柔性制造为导向，而不仅仅是为了降低成本来推进技术设备的智能化改造；以用户体验至上利用“互联网+工业”，数据挖掘需求，网络化协同制造满足需求的商业模式，将助力实现用户个性化真正适应时代要求的制造业转型升级。

二要补好工业时代落下的“严谨制造、质量至上”功课。互联网思维强调打造让用户尖叫的产品，要求尽自己能力极限把产品做到极致，提出得产品者得天下，这些理念表明在网络时代对工业文明的扬弃中，质量意识和严谨制造文化得到了继承和发展。相比发达国家工业化历时两三百年，科学管理下长期训练形成了严谨细致、质量至上的制造文化，我国乃至泉州市几十年的工业化进程相当于上“速成班”，严谨制造理念尚未深入骨髓。虽然也不乏质量过硬产品，但整体上从企业家、经营者到一线员工，自然经济自给自足和短缺经济卖方市场条件下形成的对质量不甚讲究，乃至以价低质次取胜的观念仍未彻底消除，产品品质仍有较大提升空间，质量至上、严谨制造的理念要内化为全体业者的自觉行为仍需长期努力。因此，作为推进泉州制造2025战略三大行动之一的质量品牌提升计划，虽然看似老套，但重要性并不亚于其他两项计划，并且由于智能制造已由政府主导推动，服务型制造理念已获得企业家广泛认同，质量品牌提升行动反而有可能被各方相对忽视。因而我们必须倍加重视、扎实推进质量品牌提升计划，大力推广精益生产，在职业技能教育中突出精益求精职业态度的养成，下大力气引导全社会牢固树立质量意识，补好工业化进程中落下的必修课。

三要努力抓住制造领域新增长点机遇。经验表明，新技术催生的新产业将提供新的发展机遇和赶超机遇。比如，在上世纪90年代，信息技术硬件产业化开辟了计算机和消费电子新产业领域，为苏州等城市借助新产业崛起为全国制造业强市提供了历史机遇。当前，智能制造、柔性制造发展趋势激发了对智能制造装备、工业机器人、3D打印设备等新型装备的巨大需求，正加快催生智能制造装备和工业机器人等新的制造领域。在这一产业领域，我国各城市基本处于同一起跑线，大多尚未掌握核心技术。泉州市应努力抓住这一新产业带来的机遇，一方面力争引进国内外工业机器人核心技术企业，另一方面千方百计引进相关创新公共服务平台，服务和引导传统装备制造企业依靠自主创新在特色领域和专项技术上取得突破，掌握泉州市优势产业的智能制造装备和工业机器人核心技术，获取与国外通用核心技术掌握者开展专利交叉授权的资本，抢占信息时代智能制造产业制高点。

［1］中国工程院编制组，泉州市科技局.泉州制造2025发展纲要［R］.2015年.

［2］刘烈宏.努力打造中国智能制造“反向微笑曲线”［N］.中国电子报，2015-6-1.

［3］王喜文.《工业4.0、互联网+、中国制造2025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未来方向》［J］.国家治理，2015，（23）.

［4］王喜文.“互联网+工业”告别微笑曲线［EB/OL］新华网，2015-4-2.［5］孙会峰.微笑曲线已死［J］.现代国企研究，2014（15）.

黄灿煌，泉州市统计局高级统计师，华侨大学公共管理硕士（MPA）研究生，研究方向：城市公共管理，福建泉州，3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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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7723（2015）06-0021-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