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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语老师

2015-12-17汪群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15年12期
关键词:外语老师

汪群

我的英语老师阮日华今年已85岁高龄了。

那天,县作家协会召开《竹乡文学》创刊5周年座谈会,距会议开始的时间还很早,阮老师第一个来到了会场,他是被邀请的与会者中最年长的一位。我们相逢时,他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他又有了一部准备出版的译著,书名为《谐趣园》。他递给我一个用蓝色塑料袋包裹的文字资料,特别开心,轻轻地对我说:“你抽空看看,我想请你写个序,时间上不用急。”

我完成座谈会的一切事务后,回到家里已是很晚了,但心里总觉得有一件事在牵挂着,我顾不及此时的疲惫,在台灯下打开这个塑料袋,心里像吊瓶一样七上八下。翻开这份文字样稿时,给了我一种强烈的震撼!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是阮老师用炭黑墨水亲笔所写,且是“微型”字号,我不用眼镜是根本看不清的。用上了“四只眼”,文字才跳跃出来,可谓灵动、秀气与精神。英文的书写圆润、流畅、得体、清丽,汉字更是笔画隽永、清秀规整、精神饱满、十分严谨。在中英文的对照注解上,阮老师不放过任何一个标点符号,语言的斟酌也当然是一丝不苟。

从《过隙留痕》、《精选中国历代笑话》,再到这部《谐趣园》,可见阮老师是一位豁达、开朗、快乐的师长,他的晚年生活是在风趣、幽默、说笑的意境中营造了安逸、洒脱的氛围,而这个氛围又是老师用心智消除一切纷扰,去积极创造美好生活的那种。

尤其是对于“死”这个令人胆寒的问题,阮老师又想得很开朗和乐观,有他独特的感悟和见解。今年春节期间,我专程看望了阮老师,这次我们交谈了很长时间,话题也很多,但有两件事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翻涌着,而且我认为这是两件很严肃的事,话题与动物和人的死亡有关。从老师的话语里,我悟出了先生的思维是特别地清晰,心态又是极其地平静,真知灼见,况味持久。我为阮先生这种为社会分忧的人生境界、乐观豁达的高尚情操深深敬仰,赞叹不已。

其一是,他对当今社会一些有悖于“人性”的做法提出了令人折服的见解:人类应该不虐杀残害动物,要提倡和培育人们的慈悲之心。去年春节期间,阮先生在报刊上、电视上看到了大量关于农村“杀猪年饭”的报道,有的还是血淋淋的屠杀画面,血腥恐怖,竟然还有人为此津津乐道:“亲历农村杀年猪……最诱人的年味。”对此,阮老师说,面对这样的事,这样的场景,我们在这里就要提倡一种“人性人道屠杀”,而不能视这样的“作为”是可有可无的小问题。阮老师说的“人道屠杀”问题,就是要配以先进的设备。对于这个问题,先生还查阅了不少资料,得知不少国家已经在积极地去尝试做好此项工作,而不应该将杀气腾腾之镜头和画面呈现在大众面前,否则“人性何在”?此时的我沉默了,我能说些什么呢?当然也在思考着以怎样的话语与老师交流,形成我们师生之间的共识。可是,阮老师话锋一转,对当时《中国剪报》的一位作者却大加赞赏。这位可敬的记者在文中这样写道:“在家庭、学校、社会教育中,注意培养人们特别是孩子的善良慈悲之心,树立生命的宝贵意识,不虐杀残害动物,厌恶血腥。此乃是消弭暴戾之气,减少极端暴力事件的根本举措。”作为学生,我在迷惑和茫然中,也渐渐得到了一些释然、一点清醒,深切感悟到先生内心深处的一片淡然与恬静。

第二件事呢,阮老师对当下的殡葬之事也有鲜明之见。阮老师深深爱着家乡山水的每一寸土地,他会经常去竹林、树林里走走看看,陶冶性情,接近地气,尊爱生命。从中也细细观察到:竹竹之间、树树之间,其实若要殡葬均足有余地啊。因为先生了解到,如今乡下的每一个行政村都建有“公墓群”,其实“公墓群”还是占据了大量的土地,且千秋万代这般沿袭下去,不知要“占领”多少的土地。阮先生对我说,他早年就向有关部门建议,提出“001”的殡葬做法,即“零零益”:零燃料,不用燃料火化,节约资源;零土地,不占用一分耕地;有益于生态保护。这样的做法,目的是不用火化,尸体在森林中还成了有机肥,可谓良性循环。我当时就对先生说,现在推行的火葬已被国人接受,也不可能“重蹈”土葬啊?老师说,即使是火葬,也可以将骨灰撒在或安放在树林、竹林中,保护耕地就要从这里着手,这才是我们的真正愿景。老师说:“我生前钟情于家乡的绿水青山,死后仍然可以守护着这片优雅之地。”

我理解老师内心之世界:慈悲对待众生,利于人心向善,众生受益,人类自身更受益,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我为老师的慈悲情怀深深赞赏。阮老师平常的日子,其实也是在博览群书的平淡心境中度过每一天的,这是一种多么令人敬佩的睿智与聪慧啊!《谐趣园》中的每篇稿件,涉及的均是《中学生英语》,中英文所对照的一个个事例与片断,诙谐幽默、颇有情趣,让读者在开怀与兴奋中受到启迪,汲取养分,受益无穷。

阮老师毕业于上海外文专修学校(上海外国语大学前身),与英语结缘了六十余年,一生倾注于英语的教学与研究,尤其是退休后的二十余年里,他还是不放弃自己的人生追求,笔耕不辍,伏案写作、翻译,发表长短译文数百篇,他还与人合作编写出版了《中国竹乡(安吉)英语手册》,深受学界的好评。阮老师还有一个特点,他结缘外语,但又热爱母语,我与先生交谈中,也悟出了他对此所坚持的鲜明观点:学外语的人若欲在语言文字中做点工作,必须同时在本国语文和外语上下点功夫,仅有外语修养,母语不行,是难有跨步的。如清朝末年的严复先生,现代的鲁迅先生、傅雷先生等,都是国学基础极佳,又能从事译作的人。

一个教外语的人,自己不在翻译方面下点功夫,如何能使学生掌握技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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