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新娘》
2015-12-17党兵
文/ 党兵
《花腰新娘》
文/ 党兵
这部仿佛“民族秀”的影片一开始,就以一曲当地彝族的海菜腔民歌定下基调,马帮、吊桥,哀牢山深处,异龙湖畔,系花腰、戴银饰的花腰彝姑娘凤美时而倒立,时而上房,甚至脱掉外衣,仅穿肚兜与男人摔跤。如果《婼玛的十七岁》是含蓄隽永,《花腰新娘》就是无比的张扬。
这种张扬的野性之美不仅仅是凤美一个人的,花腰彝人骨子里就带着这种特质。比如服饰,彝族是云南地区较多的少数民族之一,其基本的服饰特点是尚黑,比较古朴。但花腰彝服饰却是例外,大红的花腰,繁琐的饰品以及不停颤动的绒花与银球,无不说明这是彝族中活力无限的一个支系。最能令人感受花腰之美的则是花腰彝的女子舞龙,这也是本片的主要内容所在。舞龙是中国各民族都存在的一个悠久民俗传统,但大多由男子表演。花腰彝女子舞龙让女人进入到这一原本代表男子汉阳刚气质的仪式之中,形成一种奇妙的文化景观。女子彩衣与阳刚之龙在鼓点的声响中上下翻飞,女性的生命意识自由绽放。影片冲突的焦点“三年不归家”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这种女性意识反叛与束缚的展现。
花腰彝男女结婚后,三年内女子不住夫家,也不与丈夫见面。影片中凤美与阿龙结婚,天生的野丫头凤美却不愿意与阿龙分离,震惊了整个村寨,最后被父亲带走。然而凤美千方百计地找机会与阿龙相会,最后如愿以偿地加入了由阿龙充当教练的女子舞龙队。岂料寨子里的老板阿聪频频与凤美打情骂俏,阿龙的父亲为了提防阿冲要求儿子与凤美解除“三年不归家”的风俗。归家的重要仪式是同房,此时影片用戏虐的方式展现两人这一重要一刻。凤美与阿龙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传来赵忠祥充满磁性的声音:“这头公象的目的很明确,正处于发情期......”在大象的吼声中,阿龙扑向凤美,然而不幸的是阿龙直接被踹出了窗外。凤美又一次身着肚兜,在众人围观中离开,备受伤害的阿龙将花腰带掷还给凤美,退掉了婚事。
花腰彝女子舞龙让女人进入到这一原本代表男子汉阳刚气质的仪式之中,形成一种奇妙的文化景观。女子彩衣与阳刚之龙在鼓点的声响中上下翻飞,女性的生命意识自由绽放。
为何凤美在结婚之时不愿离开洞房与阿龙分离,此时却不愿与阿龙同房在一起?这或许正是凤美的野性之处。花腰彝姑娘的爱情酣畅淋漓,即使违反族规也要与心爱的男子在一起。但当她从伙伴那里得知同房归家之后再也不能舞龙,只能做个安分的媳妇之后。她不愿意失去这自由的时光,她还要疯,还要尽情地笑。“三年不归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花腰少女最后的光芒时间。三年之中,她们将自己最璀璨的野性肆意挥霍,然后进入夫家,孝敬公婆,生儿育女。
影片最终,凤美阿龙和好,舞龙获得金奖,阿玉坐在自己原本不喜欢的男朋友的摩托车上去镇子,阿龙在异龙湖边训练新的舞龙队,凤美背着孩子在田里劳动。所有的张狂最终远去,野性如同杂草,被岁月和生活割去一茬又一茬,但谁知道,某个时刻,它又在心中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