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草衔环

文／王立群　图／喻　梁

结草衔环

文／王立群图／喻梁

“结草衔环”，比喻感恩报德，至死不忘。此成语由“结草”与“衔环”两个典故组成，“结草”是指把草结成绳子搭救恩人，“衔环”是指嘴里衔着玉环回报恩人。

“结草”，源于春秋时期晋国大夫魏颗做的一件好事。魏颗的父亲魏武子生前有一个特别宠爱的小妾，魏武子对此小妾是百般依赖，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小妾陪同左右，两人关系甚是亲密。但是，生老病死是谁都跳不出的规律，魏武子年事已高，最终身染重疾病倒了。魏武子病倒之后，刚开始思维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对自己的儿子魏颗交代了自己的后事安排，交代了家中的财产分配。他还特别对魏颗提到了自己钟爱的小妾，他知道他的小妾年纪尚轻，对自己很贴心，虽然是生离死别舍不得，但是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交代魏颗在自己死后，将他的小妾另嫁他人，让她寻找新的幸福。

过了不久，魏武子病情进一步加重，思维就变得混乱糊涂了，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只有死亡的恐惧，他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上路，看着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妾，他仿佛抓到了一根希望的稻草。于是，魏武子对儿子魏颗说：“我死之后，一定让她为我殉葬，我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就这样，魏武子为自己的小妾安排了两种结局：一种是另嫁他人，一种是为他殉葬。而这两种结局都是魏武子亲口说的，那么，应该遵循哪种安排呢？这无疑给魏颗出了个难题。按照常理，一个人的临终遗言应该是他心愿的最终体现，具体到魏武子身上，也就是应该让他的小妾为自己殉葬。但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殉葬总归有些残忍，太不人道。

比魏武子稍后的孔子曾经对“人殉”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意思是说最先开始用木偶、土偶陪葬的人，必将断子绝孙。孔子的话语很尖刻、很严厉，即使用木头或者泥土做成人形殉葬，他也极不认同，更不用说用活人陪葬了。春秋时期虽然还有“人殉”之事，但是相较夏商时代已经大有减少，那时的人已经慢慢意识到“人殉”的残忍无情。

魏颗应当是当时比较有见识的人，他在处理父亲小妾问题上选择了遵循前一个遗言，即将小妾另嫁他人。对此，他解释道：“人在病重的时候，神志是混乱不清的，我应当遵从父亲清醒时候的决定，相信这也是父亲愿意看到的。”

后来，秦桓公发动了对晋国的战争，魏颗奉命率军迎战。当时，秦国派出了大力士杜回与魏颗厮杀。大力士杜回人高马大，勇力十足。魏颗在与他对阵之时，似有招架不住之势，正在这关键时刻，魏颗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位老人用野草编成的绳子绊倒了杜回，此时的魏颗也来不及询问老人是何方人士，便召集士兵将杜回擒住。杜回是秦军的主将，杜回被俘，秦军军心瞬间崩溃，晋军乘胜追击，大获全胜。

战争结束之后，魏颗派人四处询问那位老人，但是军中将士皆不知此人为何方神圣，军中反正没有此人。魏颗虽然有疑问，但也只能就此作罢。到了晚上，魏颗进入梦乡之时找到了答案，他在梦中见到了白天的那位老人，老人对他说：“我是你父亲小妾的父亲，当初你没有听从你父亲的遗命，保住了我女儿的性命，并将她嫁给他人。我非常感谢你的大恩，便在白天用野草结成绳助你一臂之力，以此作为对你大恩大德的报答。”

魏颗的一桩善举获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虽然这个故事有点神怪味道，但是其中传递的知恩图报的信念却是真实存在的。

“衔环”，源于东汉时期杨宝救助小动物的善举。杨宝生性仁慈，他在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在华阴山玩耍，看见一只小黄雀被老鹰所伤，掉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不一会儿蚂蚁便围了一大圈。杨宝一看心生不忍，便将小黄雀放到自己的怀中抱回了家。回家之后，小黄雀叫声凄惨，杨宝检查后发现小黄雀身上有多处伤口，一是来自老鹰，一是来自蚂蚁。看着小黄雀奄奄一息的样子，杨宝便将小黄雀放到了巾箱之中，悉心照料，日日采集黄花来喂它。如此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黄雀的伤口慢慢愈合，羽毛渐渐长全，后来便飞走了。

小黄雀飞走后，杨宝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小伙伴，心中甚感失落，还为此伤心了大半天。就在那天夜里，杨宝梦见一个黄衣童子对自己恭恭敬敬地拜了又拜，拜完之后对杨宝说：“我本是西王母的使者，是之前你救助的小黄雀，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你当初无私的帮助。”说完便将四枚白环赠予杨宝，并告诉杨宝：“我会保佑你的子孙如同这白环一般品性高洁，尽享荣华富贵。”黄衣童子果不食言，杨宝的儿子、孙子、曾孙都做了大官，位高权重，为官清廉。后来杨宝死后下葬之时，据说小黄雀还降到坟前表示哀思。

“结草”与“衔环”两个故事有点相似，后人便将二者放在一起，表示好人有好报，人要懂得感恩图报。

（苏雅文摘自大象出版社《王立群智解成语》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