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英雄

贝贝

他的名字很长——沙瓦尔什·弗拉基米罗维奇·卡拉佩特延，他从事的体育项目太过冷门——蹼（pǔ）泳运动，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

在整个体育生涯中，沙瓦尔什获得了17次世界冠军、13次欧洲冠军和7次苏联冠军，创造了11次世界纪录。他就是当时世界蹼泳之王，没有人能阻挡他夺冠的脚步，直到那个意外的发生。

1976年9月16日，沙瓦尔什正沿着河边进行慢跑训练。突然，一辆载有92人的公交车失控翻到河里，沉到了10米深的水底。大多数乘客被撞击后在水下失去了意识，从理论上说，这次事故没有人能够生还。

沙瓦尔什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污染严重的乌黑的河水中，他踢碎了车窗玻璃，开始往外救人。30分钟内，他30次潜入冰冷的河水中，20个生命在他手中获救。车辆最后的打捞，也是他潜水将钢缆穿过车体才完成的。

他一次又一次潜下去，车窗玻璃把他划得遍体鳞伤。其实，沙瓦尔什本来救出了更多的人，可是有些人最后没能活下来。

后来有人问：“当时你怕吗？”

“怕，我怕在水下犯错误，我的体力只能潜下去那么多次，但是水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有一次，我拉了半天才发现是一把椅子，本来可以多救一个人的……”直到很多年后，那把椅子还在沙瓦尔什的噩（è）梦里反复出现。

潜下去30次以后，他全身都扎满了碎玻璃，昏倒在河边，他感染了重度肺炎，还得了败血症。受到冷水和多处伤口的影响，他昏迷了45天。专家们认为，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有这样强悍（hàn）的体质能够完成如此壮举。要知道，那辆无轨电车躺在10米深的河底。

痊愈（quán yù）后，沙瓦尔什恢复了训练，并在400米潜水项目中创造了3分6秒20的世界纪录。这也是他最后一个世界纪录。此后沙瓦尔什无法继续运动生涯，伤病严重影响了他的健康，并致使他离开了游泳运动。

沙瓦尔什的事迹并没有立即被予以确认，所有相关的照片被保存在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两年后才公开。他被授予“溺（nì）水拯救奖章”和“荣誉勋章”。1982年10月12日，当《共青团真理报》以他的壮举发表了一篇题为《冠军的水下战》的文章后，他在苏联立刻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这篇文章透露他就是那名救助者，然后，他一下子收到6万封崇拜者的来信。

故事还在继续。1985年2月19日，沙瓦尔什正好路过一栋燃烧的建筑物，有人被困在熊熊大火之中。沙瓦尔什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救援行动中去，并再次受了重伤（严重烧伤），在医院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康复。

后来人们才知道，早在1974年1月8日，沙瓦尔什还曾经救过30多人的性命。当时他坐公共汽车返回体育基地，车驶过一段陡峭的山路时，汽车的发动机出现故障，车辆在山路上失控。沙瓦尔什恰好坐在司机旁边，他用手肘（zhǒu）打破了驾驶舱和客舱之间的玻璃墙，帮助司机阻止了汽车坠入峡谷。专家事后分析这一事件，沙瓦尔什的举动是当时唯一正确的决定。有人问他是如何做到的，他说出了那句名言：“只是因为我离得最近……”

烧伤事件后，沙瓦尔什和他的家人移居莫斯科，在那里开了一家制鞋店，鞋店的招牌上写着“第二次呼吸”。

（选自《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