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的痛史

刘仲宝

无锡市演艺集团根据著名旅美作家严歌苓女士同名小说改编创作的舞剧 《金陵十三钗》的初衷即是为了铭记历史。该剧曾获第九届江苏省精神文明建设 “五个一工程”奖；近日又获得第二届江苏省文华大奖、文华编导奖、文华表演奖。无锡市演艺集团歌舞剧院始终坚持不懈走精品生产之路、始终坚持不懈走民族和地域文化之路——《阿炳》《红河谷》《绣娘》《丹顶鹤》四部舞剧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歌舞表演《江南好》、舞蹈诗《太湖鱼米乡》双双获得文化部文华新节目奖，民族舞剧 《阿炳》、《红河谷》获得“文华大奖”；舞剧《红河谷》还获得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剧目、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大奖、第四届全国歌剧、舞剧、音乐剧优秀剧目展演舞剧类一等奖；紧接着《西施》 《茉莉花》《绣娘》《金陵十三钗》《丹顶鹤》《英雄·玛纳斯》等舞剧接二连三获得国家级、省级大奖，在全国形成了舞剧创作的“无锡现象”。

高山流水 堪称经典

电影《金陵十三钗》以极度震撼人心、美誉铺天盖地称雄于银幕，我在电影首映那天带了全家一起去观摩影片，看后对《金陵十三钗》这个题材产生了不可遏止的创作冲动，回家后细细阅读小说《金陵十三钗》，连夜致电著名舞剧编导门文元，一起展开舞剧剧本提纲的构思。2013年9月初，与严歌苓女士及电影《金陵十三钗》的版权所有者世纪伙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领导、著名作曲家刘廷禹先生、著名舞剧编导门文元先生在北京国际俱乐部召开了舞剧《金陵十三钗》剧本研讨会。曾经是一名文艺女兵的严歌苓女士为我描绘的场景与剧情感动落泪，与我产生一见如故的知音之感，觉得无锡市演艺集团歌舞剧院多年的艺术经验与业界成就肯定可以把这部舞剧做精做强。而版权所有者世纪伙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听到我们声情并茂的剧情阐述后也欣然首肯，严歌苓女士还与我们来了个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的合影。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见证了各方面的一拍即合与水到渠成。

“十三钗”是社会底层不得已以特殊方式谋生的一群人，是沦落青楼、强作欢颜、衔悲饮恨、醉生梦死的一群人。严歌苓关注她们、书写她们并让后人铭记她们，在于她们舍生取义、舍己救人的人性光辉和大爱情怀。谁说秦淮河边“商女不知亡国恨”？君不见金陵“钗”女“留取丹心照汗青”！如果不是严歌苓“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十三钗”也就淹没在30万“无辜死难者”之中了；但有了严歌苓、有了张艺谋、有了我们无锡市演艺集团凝聚心力地倾情演绎，“十三钗”无疑也会成为我们民族的集体记忆，成为不容挑战的人类良知，成为我们捍卫和平的强大意志！

凄美迭加 悲壮屡现

一部文艺作品的成败在于艺术感染力，舞剧《金陵十三钗》的艺术感染力何在？在于故事的出奇出新、人物的活灵活现、感情的撼心撼魄、场景的美轮美奂。

作为一部舞台作品都有情感的基调，无疑，这部舞剧的情感基调是凄美和悲壮，其贯穿于始终。

舞剧是在“十三钗”惊恐的逃难中开场的。“十三钗”穿着一水儿的旗袍，人手一只白麻布包裹的皮箱，沿舞台底边一字排开……慌乱的舞步与招摇的穿戴显得十分不般配，但强烈的反差恰恰映照出危急的境遇。这是一个非常“舞剧化”的设计，即通过人物的行动来暗示境遇的存在和变化，而非如话剧那样要求人物在规定情境中行动。因此，一段“逃难”的群舞很“自由”地便导向了一个具有“点睛”之妙的细节：这是一位守军的下级军官，在只身炸毁日军坦克后身负重伤；慌乱的“十三钗”中有一“钗”叫玉墨，搀扶起血泊中的军官戴强与众“钗”同行……

第二幕是一个悲壮的高潮，当日寇迫近教堂，“商女也知亡国恨”，玉墨感到死神即将降临，乃弹响琵琶，唱《无锡景》眷恋美好家乡，那旋律如泣如诉，更渲染了凄美的气氛，为兹后的悲壮作了“温柔”的铺垫——戴强被《无锡景》感染，决定为保护美好河山和柔弱姐妹，张扬军人和男子汉的气概，他用血大写了“中国人”三字，装扮成神父，拉响了成捆的手榴弹，和搜捕金钗及唱诗班少女的日寇同归于尽。“中国人”三字深深烙在了弱女子们的心上。

第三幕是全剧的大高潮，没有枪林弹雨、没有狂风暴雨，有的只是细腻的感情流淌、感人的人性彰显，依然是凄美和悲壮的主色调，于无声处，却惊心动魄。食物断绝令众人饥饿难耐。其实，编导借助这一事件的困顿，是为了进一步沟通“十三钗”和唱诗班两个不同群体的亲情。看门人阿顾将好不容易乞讨来的干馍片分给唱诗班众少女，而唱诗班又将食物推让给“十三钗”，两拨原本处于不同生存环境中的人此时患难与共，也为后来的慷慨赴难做了合情合理的铺垫。淫邪的日寇再次来到教堂，“邀请”唱诗班去军营“慰问”，这时的舞蹈设计又撷取了一个“点睛”的细节——唱诗班少女书娟闻讯力图以自尽相抗争，玉墨则代表着“十三钗”舍命相救，舞蹈也向最感人的高潮推进—— “十三钗”全体好争相与全体唱诗班更换旗袍，替其赴险，看门人阿顾被此情震撼，亦男扮女装随之同行。尽管观众们对此情节早已了然，但此时仍禁不住心头一揪、鼻子一酸、热泪盈眶。此时，音乐恰到好处地响起，一曲《告别生命见黎明》与观众的内心引发共鸣。

第三幕之高潮如异峰突起，必有余脉延伸，于是第四幕依然延续着凄美和悲壮的基调——在日寇疯狂摧残金钗们时，阿顾男性的秘密暴露而被刺杀，作为一名教堂杂役的形象同样高大，与前者戴强殒身不顾粉身碎骨一样，再次激发了金钗们以死抗争、捍卫自己的贞操和国家的尊严，同仇敌忾，用簪发的金钗刺向淫暴的敌寇，最后饮弹喋血。至此，凄美和悲壮的基调久久回荡……

恢弘大气 飞来神笔

以往我和门文元先生一起构思创作的舞剧除了选材惘无偏差，在具体执导排演过程中总是追求一丝不苟，求精求新，观众在观赏《金陵十三钗》时，除了感受编舞本身，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创新段子、技巧和画面，而从感受到情调的鲜明、氛围的独特，音乐和舞美、灯光、服装设计的异乎寻常。这部舞剧的音乐设计是老拍档刘廷禹，舞美设计是国家一级舞美设计张继文先生，其他灯光服装的设计都出自央视春晚的创作团队。

刘廷禹的音乐创作不只是外在的气氛烘托，而是整部戏内在情感的抒寄，基调就是凄美悲壮，却时而透出像《无锡景》一样流畅的江南小调的旋律，渲染了故事的地域特色和人物身份及内心情感。

张继文已经在舞美设计行业“浸染”接近30年了，多年来获奖无数，舞剧《金陵十三钗》在舞美设计上采用了国际化的舞台语言，近30道布景色彩鲜明、造型独特，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

舞剧与电影不同的地方还有结尾的处理。我们用阿顾之死作铺垫，用狰狞淫荡的日寇凌辱金钗和金钗们拼命抵御的舞蹈为导火线，最后金钗们拔钗刺向仇敌，终于饮弹喋血。金钗已经成了中华弱女子与暴敌斗争的象征。这样处理使整台舞剧一气呵成，气势如虹。

一部舞剧竟然会有如此汹涌澎湃的艺术感染力，所以观众内心一致认定：舞剧《金陵十三钗》与电影《金陵十三钗》两部作品同为经典，堪称双璧辉映，双峰并峙。

虽然我们没有经历过战火纷飞、烽烟弥漫的生活，但我们明白，祖国的今天，是无数先辈用青春和热血浇筑而成的，他们铸就了祖国最坚强的脊梁。有了祖国的强大，人民才能享受幸福，才能担负起世界和平的责任。胜利日！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让我们一起祝福伟大祖国和平盛世！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