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罗《大都市》后现代城市生存困境解读
2015-12-08李少娟
李少娟
(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德里罗《大都市》后现代城市生存困境解读
李少娟
(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美国著名小说家唐· 德里罗于2003年发表了长篇小说《大都市》,这部作品仿佛是一个后现代社会的万花筒,包含了多样性的主题。德里罗清晰地给读者展示了亿万富翁埃里克焦躁孤独的形象,通过后现代主义理论的视角分析人物,小说深刻展示了后现代主义时期资产阶级社会的城市生存法则和人类所面临的生存困境。
德里罗;《大都市》;后现代城市;生存困境
引言
唐·德里罗1936年出生于纽约市一个意大利移民家庭,是美国当代最杰出的后现代派小说家之一。《大都市》这部长篇小说涉及了“异化与妄想,艺术与商业,现实与想象,性与死亡,全球市场与恐怖主义,虚无主义等等,这仿佛就是后现代话语的万花筒”。
后现代主义是20世纪中期出现的一种文化思潮。美国著名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提出了“后工业社会”概念,在经济主宰了社会生活、文化商品化趋势严重,高科技变成当代人类图腾的压迫局面下,他认为,“资产阶级的趣味也倾向于平庸无聊的英雄崇拜。经济冲动力成为社会冒进的尺度本身,发展与变革即是一切,这个畸形的社会因丧失了终极意义的给出而使人生变得没有目标和意义”。[1]365小说通过后现代主义理论探讨人物形象背后的商业化大潮给人带来的城市生存困境和精神危机。
一、自我封闭 排斥他者
从社会学角度来看,个体只有在与他的社会的其他成员维系在关系网络中时,个体才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自我”。于尔根·哈贝马斯提出了“社会交往行为”,所谓“交往行为”是指主体之间通过符号协调和相互作用,以语言为媒介,通过对话达到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沟通和一致。[1]223晚期的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科技和理性的统治造成人的全面异化,人成为“单面人”、“物化的人”[1]224。埃里克独自占有摩天大楼集中区里48个房间,设备齐全,但他孤独寂寞。“他穿过拥有四十八个房间的公寓。当他感到犹豫和沮丧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大步走过游泳池、纸牌室、健身房、鲨鱼缸和影视厅。他会在狗圈的旁边停下,对着他的狗说话。”[2]5当他饱受失眠的折磨时,他唯一倾诉的对象却是狗。言语的交流能够增加人们之间的感情,提升人类的精神世界,丰富诗意的生活。他和妻子的对话生硬简短,例行公事般的交流方式毫无感情可言。他问希纳:“任何地方?”“是的?”“我的汽车?这辆汽车。”[2]9这是他们两人关于汽车安全性能的一个简短而冷漠的交流。货币分析师迈克尔·钦提醒他,这样执意买入日元只是向无底洞投资,“我认为我们该调整了”[2]18。但他毫不理睬,盲目相信自己的判。理论顾问维娅·金斯基建议他:“坐观其变,你最好这样做。”[2]75他一意孤行,最终成为那只危害货币市场的“耗子”。埃里克不是呆在他的豪华汽车里,就是办公室,时长佩戴着黑色的墨镜。他拒绝和别人接触,更不想被别人看清楚自己,人的精神出现了异化。
二、物化时代 科技奴隶
阿里温· 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The Third Wave)里曾说到:“一枚信息炸弹正在我们中间爆炸,这是一枚形象的榴霰弹,像倾盆大雨向我们袭来,急剧地改变着我们每个人内心世界据以感觉和行动的方式……在从第二次浪潮向第三次浪潮信息领域转移的同时,我们也在改变自己的心理。”[3]123在计算机时代,庞大的电子结构,巨大的商业网络,无形的大系统,人们变成信息的接受者和传递者的同时,即控制信息又被信息控制。后工业时代的美国特别是以科技为主导的传媒产业的发展,改变了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和认知方式。
小说中,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作者对虚拟影像的描写。埃里克的豪华汽车是高科技的产物,人们可以随意改造成自己想要的尺寸,添加防噪设备。轿车里面的设备技术高级到不需要手来操控,“他口授指令让大多数系统启动,或者摆一下手让某个屏幕一片空白。”[2]76这无疑是高科技带给人的便利和快捷。然而,他的全部时间都在他的豪华轿车上度过,沉迷于轿车上时刻更新的高科技设备给他带来的经济、知识上的优越感。在埃里克眼中,无论是新婚妻子,还是忠实的部下,或者其他人,都没有这台比人脑更先进、更智能的高科技设备重要。他所做的大量商业、生活行为都要依靠这些影像传递的信息。从本质上来说,埃里克已经成为了被影像控制着思维走向的“行尸走肉”。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是,最后埃里克竟然在他的手表拍摄的影像中看到了自己死亡的过程。最后在科技再现的影像中见证了自己的死亡,这是整个人类的悲哀。
三、金钱至上 追求财富
“消费”其目的不是实际需要的满足,而是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的满足。鲍德里亚在大众传媒理论中指出:“当今社会文化已经商品化,而商品又已经符码化。商品的价值不再是商品本身能否满足人的需要或具有交换价值,人们的消费理念发生了变化。正如艾伦·梅宁在《多少算够》里所说的那样:“消费就是这样一个塔轮,每个人都用谁在前面和谁在后面来判断他们自己的位置。”[4]191小说中埃里克推崇金钱至上的拜物主义。他自己占有48个房间,两部私人电梯,设备齐全的豪华汽车。他在这些物质中排解自身的郁闷,在攫取金钱中获取快感。他觉得“这幢高楼给予他力量和深度”。[2]6无情的贪欲的象征,这种贪欲最终与其说是源自贸易,不如说是一种让人鄙视的自私自利。这幢楼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埃里克在追求金钱的过程中满足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人的羡慕,妻子的爱情,社会的认同。甚至,埃里克想要在自己家屋顶建设飞机场停机坪。财富成为了衡量人成功与否的标志,讽刺的是他孤注一掷的外汇投机失败,埃里克家族庞大的金融帝国随之坍塌。穷奢极欲地生活和金钱并没有带给他心灵的慰藉,反而让他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
结语
唐·德里罗通过《大都会》这部小说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如万花筒般的美国社会,这部小说无疑在美国文坛具有重要的地位。在这个“耗子变成了货币单位”的社会,埃里克的形象跃然纸上。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缩影,一个写照。深入探讨埃里克的心理和情感,小说在反映当代社会的焦躁不安情绪的同时,讽刺了资本主义世界荒谬病态的生存法则,以及在后现代社会人们所面临的精神困境。
[1]朱立元. 当代西方文艺理论(第三版)[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2014
[2](美)唐·德里罗 大都会[M] 韩忠华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3]转引自刘婕,邱美英, 王逢振. 二十世纪西方文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9.
[4]转引自王诺. 欧美生态批评 生态文学研究概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
I106.4
A
1671-864X(2015)12-0009-01
李少娟 (1990-),女,汉,南通大学研究生,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英美文学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