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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调整期,须向改革要红利

2015-12-02丛屹

社会观察 2015年10期
关键词:改革经济

文/丛屹

中国经济自2012年表现低迷、状况不断,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结构性失衡”。多年来的经济快速增长模式所积累的结构性失衡,已经严重到了制约未来发展的地步。可以说,不进行“伤筋动骨”的改革和调整,发展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自2012年起,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速放缓,结构性矛盾凸显。中央关于当前经济形势“三期叠加”的判断,即“经济增速放缓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结构调整阵痛期”,是非常准确客观的。

2012年后的中国经济到底怎么了?

不仅全球的经济形势扑朔迷离,中国经济的内部运行,自2012年以来,也是热点频发、波动不已。2012年经济增速放缓、年底房价开始回升,2013年的“中国大妈炒黄金”、“比特币热潮”、年中的“钱荒”、下半年房地产市场出现萧条迹象,2014年股市开始回升,至2015年6月以来的股灾和随后的人民币汇率走低,等等。这些经济热点,不仅让人眼花缭乱,更让人怀疑中国经济出了“严重的问题”。

纷乱的现象背后,往往隐藏着本质性的原因。中国经济自2012年以来的众多表现,其实,背后的真正原因是“结构性失衡”。多年来的经济快速增长模式所积累的结构性失衡,已经严重到了制约未来发展的地步。可以说,不进行“伤筋动骨”的改革和调整,发展就会成为一句空话。因此,李克强总理曾经说过,这次全面深化改革是“触动灵魂”的改革。

2012年以来的经济增速放缓,本质上是结构性失衡的表现。概括各种现象,不难发现,有三方面的结构性失衡可能是我们看到的诸多现象的根源:

其一,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关系的失衡。我们看到的房价、股价、金价,甚至到比特币这种纯虚拟的游戏币的种种表现,反映了资产价格的轮番波动。从深层次上,体现了实体和虚拟经济关系的失衡。2012年年中,我们便观察到了实体经济收益率下降和资本市场融资成本上升的现象,当时中小企业、民营经济面临的主要困境是“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时至今日,这一问题不但多年未解,反而更甚。“钱生钱”的游戏不仅开始滋生资产价格泡沫,而且开始严重扭曲社会资金的配置状况,出现了社会资金“脱实就虚”的问题。由此,也不难理解实体经济增速下滑、PPI开始连续下滑、CPI也开始回落的现象。这种情况,也同样适用于今年股灾的背景说明。于此之中,我们需要格外谨慎的是,所谓的“金融创新”不能偏离“加大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力度”的轨迹。唯今之计,必须正确把握“降低实体经济、尤其是中小、小微企业融资成本”的金融创新改革方向,即使是新兴金融业态,如互联网金融也概莫能外。

其二,经济的内外失衡。改革开放之初的“缺技术、缺资金”的情况,使我们形成了对“招商引资”、“出口创汇”的增长方式的路径依赖和思维定势。融入全球化发展的十几年来,我们在全球产业分工体系中总体上是在“低端徘徊”。即使在今天面临巨大转型压力的情况下,我们仍然看到,很多地方政府的唯GDP增长观的惯性思维未有明显改观。甚至从2000年以来,我们看到的“土地城镇化超前、人口城镇化滞后”的城镇化问题,其症结之一也在此。“出口创汇”对应的贸易性项目顺差、“招商引资”对应的资本性项目顺差,所形成的国际收支上的“双顺差”的格局,一方面,对外引发人民币汇率的上升;另一方面,对内形成外汇储备的大幅增长和人民币外汇占款的大量投放,形成所谓的“输入型的流动性过剩”,埋下通胀和资产价格异动的隐患。这种隐患,在经济保持高速增长时,与其形成相互支撑的“投资驱动+外需拉动”式的增长逻辑。一旦增速放缓或转型困难,尤其是在外部市场衰退、内部需求不足的情况下,这种隐患就会暴露无遗。这也是我们看到的房价、股价异动的一个深层次原因。

刚刚出台的《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亮点之一就是明确提出将政府对国有企业的管理模式从“管资产、管人、管事”的“婆婆式管理”转变为“管资本”模式。 图/CFP

其三,收入分配的严重失衡。“拼爹”现象,曾是一个热门话题,媒体上讨论了不少,《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官方媒体也认真讨论过。其背后严肃的经济学和社会学问题是,“社会向上流动的动力减弱”和“贫困代际传递为特征的阶层固化”。这对于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问题,否则,转型期所需要的“创新”就会失去其社会源动力。尽管当下中国令人信服的、准确的基尼系数是个颇有争议的数字,统计局官方公布的是0.47,学界的估值是0.5以上、甚至是0.61(西南财经大学与中国人民银行联合成立的中国家庭金融资产调查研究中心公布的数据),莫衷一是。但从种种社会现象看,这个数字恐怕应该如学界估算的在0.5强。这个数字的重要性,也不仅仅表现在分配落差太大造成的“社会之痛”上,而且对今天我们正在热议的“中等收入陷阱”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基于拉美经验提出的“中等收入陷阱”和东亚成长经验的比较中不难发现,日本和亚洲四小龙成功跨越这个“陷阱”的最宝贵经验,是将基尼系数控制在0.3以下。

改革产生红利的基本逻辑

所以,改革最核心的逻辑是“结构调整、转型升级”。2013年7月30日,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全体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结构调整、转型升级”的调控思路。同年,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整体框架,明确了全面深改在治理现代化对应的行政体制、经济体制、社会管理体制等诸多方面协调共进的改革路径。四中全会进一步提出了“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与十八大提出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2014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面从严治党”一起,形成了“四个全面”这一新时期中国实现治理现代化的思想逻辑体系。

新时期的治理思维,体现了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自2013年以来,新思维在实践方面也体现出一系列的创新调整路径和成果:

首先,在治理现代化的行政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方面,提出了“三法”原则:“法无授权即可为”“法无授权不可为”和“法定责任必须为”,体现了“政府有为+市场有效”的现代市场经济治理理念。“法无授权不可为”“法定责任必须为”是对政府而言的,是约束政府行为、提高政府监管和服务效率的要求,政府必须管好该管的,同时放开不该管的。近年来,审批权的下放和政府行政职能转变取得了很大进展,对稳定经济、激发市场活力作用不小。“法无禁止即可为”是对市场主体而言的,是“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必然要求,也是我们正在推进的各行业的“全面负面清单管理”目标模式的准则。政府和市场关系的调整理顺,不但是深化市场经济改革的必要内容,也是转型期调动市场活力、激发社会资源活力、激励全社会“创新创业”动力的根本措施。近期探讨的国企改革的问题,也同样体现了这一思路,如将政府对国有企业的管理模式从“管资产、管人、管事”的“婆婆式管理”,转变为“管资本”模式,放松垄断性行业管制,等等。此为改革红利之一。

其次,产业结构和区域结构调整方面形成了三条推进的基本主线:调整产能结构,优化区域结构和产业布局,开放、创新引领转型升级。产业结构调整和区域结构调整是经济结构调整的主要内容,在宏观和区域层面,二者关系互为一体、相辅相成。调整产能结构方面,近两年来,逐渐加大的淘汰落后产能的力度,节能减排降耗的效果快速显现;消化过剩产能,一方面通过产业布局的优化进行整合提高,另一方面结合企业“走出去”“一带一路”战略加大扶持力度实现优质产能的输出。在优化区域结构和产业布局方面,自2014年开始,“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等战略的提出,标志着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思路不同于以往“行政区隔、各自为政”的单一城镇化模式,并针对大小城市之间合作大于竞争的“大而全、小而全”问题,采用区域一体化的方式,优化区域内城市分工和资源配置,打破地方政府“一亩三分地”的体制思维方式,形成区域“一盘棋”的规划建设方式,实现“1+1>2”增长效应。创新、开放引领转型升级方面,2013年以来,自贸试验区战略与新一轮区域开发开放紧密结合,以长三角和长江经济带为区域背景的上海自贸试验区、以京津冀协同发展为区域背景的天津自贸试验区、以珠三角粤港澳一体化为背景的广东自贸试验区、以海峡两岸经济区为背景的福建自贸试验区,将重点一体化区域有效连接到新一轮国家开放发展的战略之中,对接到“自由贸易区”“一带一路”的战略之中,形成“以开放促改革”的格局;同时,结合区域功能定位,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互联网+”“中国制造2025”等战略,大力构建国家和区域创新体系,配合财税支持,激发市场创新能力,提倡新技术的开发运用,提升中国制造业竞争能力。此为改革红利之二。

其三,鼓励和规范社会组织发展,创新改革社会管理体制。社会组织是社会资本力量,是社会的第三方责任主体,其发育程度和结构化水平,不但是提高市场自组织能力和提高市场配置资源能力的关键,而且是政府职能转变和实现社会转型发展的关键。传统“政府—市场”两分法的计划管理模式,显然不同于现代社会“政府—社会—市场”的治理模式。在现代治理理念中,社会组织是政府和市场的桥梁与纽带,是社会资本的重要组织形式。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只重视以经济体制改革调整经济结构是有限的;社会结构发育不足,也会制约经济结构的调整。完善社会结构,规范有序发展社会组织,对经济体制改革也会形成强大的推动力。完善的社会结构和有序发展的社会组织,是社会资本与经济资本协调发展的关键基础。十八大以来,政府一方面鼓励支持社会组织的发展,另一方面也在规范其有序发展。通过“政社脱钩”,采用资金支持、政府购买等形式规范鼓励社会组织的创新发展,摆脱“影子政府”的角色;另一方面,也通过规范登记、审核评级等形式,要求社会组织依章依规运行。近年来,社会组织活跃程度明显提高,商会、行会、协会等社会组织在产业转型和研发应用转化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明显的作用,公益性基金在扶贫救困、社会互助等方面的贡献也不断提升。无疑,社会结构的改善,将大大助益经济结构的调整。此为改革红利之三。

总之,“向改革要红利”才是转型期最应当形成的共识。有此共识,也就不难理解“改革才是最大的红利”的真正内涵了。

“向改革要红利”是转型期最应当形成的共识。改革最核心的逻辑是“结构调整、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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