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评价及其收敛性检验——以浙江省为例
2015-11-29范建双虞晓芬浙江工业大学经贸管理学院浙江杭州310023
范建双,虞晓芬,赵 磊(浙江工业大学 经贸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区域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评价及其收敛性检验
——以浙江省为例
范建双,虞晓芬,赵 磊
(浙江工业大学 经贸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文章采用基于Färe-Primont指数的DEA方法对浙江省33个地级市和县级市1999-2012年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进行了测算和分解,并进一步对城市间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差异进行了收敛性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浙江省各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均值在1999-2012年间增长了28.91%;截至2012年底,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最高的是温岭市(0.467),最低的是绍兴市(0.220);浙江省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均值基本呈现出比较平稳的发展态势,并有微幅下降。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的主要动力源于残余规模效率的提高,而技术效率和混合效率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浙江省范围和浙东北、浙西南范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在研究期内均存在绝对收敛。得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测度及其分解对于掌握土地利用状况和土地集约节约利用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意义的结论。
土地利用;综合效率;DEA;Färe-Primont指数;收敛性
[DOI]10.3969/j.issn.1007-5097.2015.08.004
一、引 言
经济发展离不开资源投入,可以认为资源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的经济取得了飞速发展,经济发展水平在全国名列前茅。与此同时,在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方式方面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主要表现在:第一,产业结构不尽合理。总体产业结构层次较低,高新技术产业比重较低;第二,大多数企业在国际分工中处于产业链的中低端,自主创新能力有待进一步加强;第三,经济的高增长仍然是以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的“三高一低”为代价的,总体上目前浙江的经济增长仍然是投资驱动的粗放型增长方式为主。随着浙江人口的持续增加和城镇化、工业化的快速发展,必然引起对土地资源空间和土地产品需求的不断增加,土地供给的紧缺性与经济增长需求的增长性之间失衡发展的态势已经凸显。土地作为浙江城市经济和社会的空间载体,其利用效率状况将直接影响浙江省社会经济发展和环境的可持续建设。
收稿日期:2014-09-2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4CGL02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3YJCZH036);浙江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2013C25030);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LQ12G03017);浙江省社科联重点研究课题(z20130115);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技术创新与企业国际化研究中心”经费资助项目
作者简介:范建双(1980-),男,辽宁盖州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建筑经济,城镇化与土地政策;
虞晓芬(1965-),女,浙江宁波人,教授,博士生导师,院长,研究方向:房地产政策与住房保障;
赵 磊(1984-),男,山东新泰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城镇化,旅游经济学。
在土地供需矛盾突出的同时,地区间的土地利用又存在明显差异。2010年浙江的11个地级市中,杭州市和绍兴市的土地开发度①显著高于其他地级市,如图1所示。因此,探究地区间土地利用不平衡背后的原因以及动态变化趋势,对于缓解土地供给短缺、合理配置土地资源、实现浙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图1 浙江省各地级市土地开发度情况
二、研究进展
土地利用综合效率问题一直是经济学家研究的热点之一,而研究的难点主要集中在利用效率的测度方面。已有文献主要采用参数方法(如随机边界分析方法,简称SFA)和非参数方法(如数据包络分析,简称DEA)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进行测算。其中,参数方法主要以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为基础,采用SFA等方法进行相关的实证研究[1-4]。参数方法在应用时存在一定的缺陷,需要设定具体的生产函数,需要规模效益不变、技术有效等假设,而且参数方法很难处理多个解释变量的情形[5]。与参数方法相比,非参数方法中的DEA方法作为一种面向数据的效率评价方法,其优点在于无须估计生产函数或者成本函数,从而避免了因错误的函数形式而得出错误的结论。近年来不断有学者采用DEA方法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进行实证研究[6-9]。这些研究在投入和产出指标选取上逐渐由反映土地利用经济效益的单指标向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多指标方向发展。也有学者采用基于Malmquist全要素生产率(TFP)指数的DEA方法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进行实证分析,源于该方法能够有效处理面板数据,并能够将TFP变化进一步分解为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变化,使人们能够更好地理解生产率增长的内在动力。研究对象包括中国国家级开发区、长三角城市群、中国省际范围和意大利农业领域[10-13]。也有学者采用Tornqvist-Theil指数和Moorsteen-Bjurek(MB)指数的全要素生产率方法进行实证研究[14-15]。虽然Malmquist指数方法应用广泛,但是该指数和Moor⁃steen-Bjurek(MB)指数方法以及Tornqvist-Theil指数方法均不满足传递性检验而无法进行多期的纵向比较或多边的横向比较,只能比较两组研究对象[16],而且Malmquist指数不具有乘积完备性,无法对TFP进行彻底分解[17]。
现有文献中,对各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收敛性的分析不多。仅有Mukherjee,A.N.and Y.Kuroda (2003)和张琳,许晶,李影(2013)分别对印度的农业生产率增长和中国不同区域间土地资源消耗强度差异的收敛性进行了实证检验[18-19]。
城市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实际上包含了经济、社会、生态和环境效益在内的综合效率。因此,对其评价应该选取由多个指标构成的指标体系,选取合适的评价方法进行测算。鉴于DEA方法在多投入和多产出情形下的效率评价具有独特优势,因此本文采用DEA方法实证测算浙江省33个地级市和县级市1999-2012年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并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区域差异进行收敛性检验。在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测算方面,本文采用由O'Donnell,C.J.(2011b)提出的Färe-Primont指数进行实证检验[20]。该指数的优势在于它能够满足所有相关的经济学定理和检验,包括一致性理论和传递性检验。即它能够对土地利用效率进行多期和多边的比较。从而能够更好地揭示浙江省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演进规律及区域间效率差异的变化趋势。
三、测算方法的选择与TFP变化分解
(一)测算方法
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测算,主要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考虑,而DEA方法作为一种用于评价具有多个输入和输出的决策单元DMU(Decision Making Unit)相对有效性的非参数分析方法,它不失为测算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一个有效工具。同时鉴于本文采用的是面板数据,因此本文选取面向投入的DEA线性规划模型来测度土地利用综合效率(以下用全要素生产率代替,简称TFP)的变化,并进一步运用Färe-Primont指数对生产率进行分解和比较②。
(二)TFP的分解
这里将多投入和多产出情况下的TFP指数定义为一个总产出和总投入之比。假设 xit=(x1it,…,xKit)'和yit=(y1it,…,yJit)'分别表示浙江省地级市或县级市i 在t时期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评价的投入和产出向量。其中投入向量包括土地、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产出向量主要包括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等指标。则TFP可以表示为:
其中,Yit=Y(yit)表示总产出, Xit=X(xit)表示总投入。这里Y(·)和X(·)为非负的、非递减的线性齐次函数。测度地级市或县级市i在t时期相对于地级市或县级市h在s时期的相对TFP指数可以表示为:
其中,Yhs,it=Yit/Yhs表示产出量指数,Xhs,it=Xit/Xhs表示投入量指数。因此,TFP增长可以表示为产出增长除以投入增长。这里基于Färe-Primont指数的投入和产出函数可以表示为:
其中,x0,y0表示投入和产出数据的向量;t0表示时间;DO(·)和DI(·)为产出和投入的距离函数。将(3)式代入(1)式和(2)式,可以得到TFP指数如下:
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可以被定义为TFP比率的测算。其中TFP效率、面向投入的技术效率、面向投入的规模效率、面向投入的混合效率、面向投入的残余规模效率和残余混合效率可以分别表示为:
(5)式可以进一步变化为TFPit=TFPEit×,类似地对于s时期的地级市或者县级市h也有:TFPhs=TFPEhs×。则公式(2)可以被分解为:
上面等式右端第一个大括号内项表示总体效率的变化;第二个大括号内项表示所有时期TFP最大值的变化,用来测算技术进步。通过等式(6)~ (10)可以将TFP变化进一步分解为: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指标选取及数据来源
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评价应该要全面反映土地利用的综合效益。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越高,说明土地资源配置越合理,土地资源节约集约利用程度也越高。为了准确和客观地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进行评价,本文在充分考虑指标量化、DEA方法的特点的基础上进行指标选取,同时参考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7,21],结合浙江省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环境状况,选取了国内生产总值、人口密度、人均居住用地面积、人均拥有道路面积、人均绿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和城市建设维护资金支出7个产出指标和劳动力、资本和土地3个投入指标。其中,投入指标主要反映城市土地经济活动中的劳动力、资本和土地等生产要素的投入;产出指标方面,由于新形势下土地具有资本、资产、资源“三位一体”的属性,使得土地成为城市“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组成的复合系统,土地的利用效率相应地包含了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多功能性。因此,本文将产出指标划分为直接指标和间接指标两大类,直接指标包括经济效益和生态环境效益,间接指标主要指社会效益。本文共选取了1999-2012年浙江省33个地级市和县级市的462组面板数据。
(1)劳动力投入。劳动力要素投入一般采用折算为标准劳动时间的劳动总投入来衡量,工作时间比劳动者数量更能直接衡量劳动力的投入,但是该数据较难获取。为此,本文采用城市从业人员数量来衡量劳动力投入。
(2)资本投入。理论上来讲,资本要素投入应该选取资本存量,但是统计年鉴中无法直接获取相应指标,需要进行估算。但是估算过程中需要用到的数据也较难获取。因此,本文选取城市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来衡量资本投入。
(3)土地投入。土地要素投入采用城市建设用地面积来衡量。
(4)经济效益。由于城市土地规模具有时间上的相对稳定性和固定性,对于一个城市而言,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取决于某一时间段内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因此,经济效益是衡量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直接指标。城市建设用地一旦被投入使用,就会产生巨大的直接的经济效益和间接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指标采用浙江省各城市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来衡量。
(5)社会效益。在我国,土地资源带有较强的社会属性,如城镇建设用地城镇居民就业、居住及社会福利建设诉求。城市的生产要素的投入的直接目标是产生经济效益,经济的增长会促进公民收入的增加、住房条件的改善、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进而产生社会效益。当然这种社会效益是间接的。其中基本公共服务设施的均等化是考察区际公平的重要指标。因此,本文选取人口密度、人均居住用地面积和人均拥有道路面积来表征社会效益。其中,人口密度用来反映土地的人口负荷;人均居住用地面积用居住用地面积与城市人口数之比来表示,用于反映城市居民的居住水平;人均拥有道路面积用来反映城市的交通状况。
(6)生态环境效益。生态环境效益主要反映人地关系的融洽性。园林、绿化用地等生态型用地等会产生良好的环境效益,但同时,建设用地的使用破坏了土地的生态特性,对土地利用的生态环境效益产生间接的负面影响。城市土地属于典型的混合生态系统,所以指标的选取应该以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为主,为此,本文选取人均绿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和城市建设维护资金支出来表征人地关系作用程度。之所以选择城市维护建设资金作为衡量生态环境效益的指标,源于城市建设维护投入的资金越多,城市的环境治理相对就会越好,生活条件也会更加便利。
上述指标中,城市建设用地面积、人均绿地面积、人均居住用地面积、城市维护建设资金支出、人均拥有道路面积、人口密度和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的数据均来自各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城市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城市从业人员数量、城市生产总值数据均摘自各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其中地级市数据为市区范围的数据,县级市数据有些缺失,有些统计为全市范围,为了保持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本研究通过查找对应城市的统计年鉴和统计年报,对缺失数据和范围不一致的数据进行了补充和修正。
(二)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及其分解要素变化
这里采用面向投入的DEA方法,在技术的规模效率不变条件下对Färe-Primont指数进行了测算。表1报告了浙江省33个地级市和县级市的TFP指数变化及其分解结果。这里假设技术的规模报酬为常数,因此ISE取值始终为常数1。TFP指数的变化即ΔTFP是将t时期的所有决策单元与第1期的第一个决策单元的TFP值进行比较。本文中默认杭州作为第一个决策单元,所以表1中的结果表示的是2012 年33个区域的TFP值与1999年杭州的比值。从表1和图2可以看出,除了嘉兴、绍兴、东阳和舟山以外,其他地区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均超过了1999年的杭州。从发展趋势来看,浙江省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平均水平在1999-2012年间以平均28.91%的速度在增长,其中综合效率对其增长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而综合效率的变化又由技术效率、混合效率与残余规模效率三者共同决定。技术效率和混合效率的取值基本小于1,而残余规模效率的取值均大于1,因此可以说明浙江省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变化主要受到残余规模效率的正向影响,而技术效率和混合效率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2012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率最高的是温岭市(ΔTFP= 1.911),其增长率达到了91.1%,增长率最低的(负增长)是绍兴市(ΔTFP=0.899),其增长率为-10.15%。
从TFP增长的分解结果来看,以杭州市为例,其TFP增长了19.37%是技术可能性最大值(-6%)和综合效率提升(26.99%)共同作用的结果(ΔTFP=ΔTFP*×ΔTFPE=0.940×1.27=1.194)。而综合效率提升则是由技术效率、混合效率和残余规模效率共同作用的结果(ΔTFEP=ΔITE×ΔIME× ΔRISE=0.716×0.888×1.997=1.270);综合效率提升同时也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和残余混合效率共同作用的结果(ΔTFEP=ΔITE×ΔISE×ΔRME=0.716×1× 1.773=1.270)。其他城市分解结果也遵循同样的规律。
表1 1999-2012年浙江省地级市和县级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及其分解
图2 1999-2012年浙江省各地区Färe-Primont TFP指数及其分解指标
从Färe-Primont TFP指数及其分解结果来看,技术效率变化和混合效率变化取值基本小于1,部分城市等于1,说明二者对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化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源于城市在技术创新方面投入不足,同时范围不经济问题也日益凸显;而残余规模效率变化取值均大于1,说明城市土地的集聚发展模式能够形成规模经济,从而保障了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正向增长。
(三)各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及其变化趋势
当然,ΔTFP值无法反映各地区自身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化趋势。因此,作者进一步分析不同城市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及其发展变化趋势如图3所示(这里仅选择了11个地级市进行了比较)。从图3可以看出,除了温州、湖州和台州市以外,其他城市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总体均呈现上升的发展趋势。温州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呈现出波峰波谷式变动,由1999年的0.288下降到2012年的0.285,下降趋势并不明显;湖州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由1999年的0.380下降到2012年的0.262,下降趋势明显;台州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动缺乏规律性,总体呈现下降趋势,由1999年的0.374下降到2012年的0.288;其他处于增长趋势的城市中,杭州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由1999年的0.244增长到2012年的0.292;宁波市由1999年的0.239增长到2012年的0.341;嘉兴市由1999年的0.150增长到2012年的0.228;绍兴市由1999年的0.205增长到2012年的0.220,增幅不大;金华市由1999年的0.156增长到2012年的0.266,增幅显著;衢州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在研究期内始终保持增长趋势,由1999年的0.127增长到2012年的0.275,增幅较大;舟山市由1999年的0.180增长到2012年的0.237;丽水市由1999年的0.202增长到2012年的0.291。从横向比较来看,在1999年,台州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要明显高于其他城市,其他城市取值由高至低的顺序依次是湖州、温州、杭州、宁波、绍兴、丽水、舟山、金华、嘉兴和衢州。而到了2012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取值最高的已经是宁波,其他城市取值由高至低的顺序则变化为杭州、丽水、台州、温州、衢州、金华、湖州、舟山、嘉兴和绍兴。这说明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台州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不增反降,并最终低于宁波、杭州和丽水,说明台州的城市经济逐渐丧失了竞争优势,而杭州和宁波仍旧保持了较高的生产率水平和竞争优势。
图3 1999-2012年浙江省11个地级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化趋势
同时,本文还给出了33个地区2012年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见表2所列。从表中不难看出,2012年浙江省的33个城市中技术效率值为1的仅有12个,其余均为小于1;混合效率取值等于1的城市仅有建德、永康、江山、温岭、丽水和龙泉6家,其余均为小于1;残余规模效率取值等于1的仅有温岭1家,其余均为小于1。说明浙江省的城市发展中对于技术创新的投入不足,同时存在规模不经济和范围不经济问题。从目前浙江省各城市的发展实际来看,中小企业仍然是城市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中小企业规模小而且分散、生产效率低下,不容易形成规模效应;同时,城市内部产业的雷同化和同质化问题突出,企业之间的无序竞争加剧了生产效率的恶化,缺乏突破性创新。理论上来讲,有效率的城市应该通过调整规模和产业结构来应对低效率。因此,现阶段城市的无序扩张和摊大饼式发展模式并不能提高城市的运行效率和综合竞争力,而应该注重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和城市功能区的合理布局。
从横向比较分析来看,截至2012年底,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最高的是温岭市(0.467),最低的是绍兴市(0.220)。其中有13座城市的取值高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仅有宁波1个地级市入围),有20座城市低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其他10个地级市均低于平均水平)。地级市城市规模庞大、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是却陷入了土地利用综合效率低下的悖论。如何提高土地综合利用效率和集约节约用地水平,是大城市城镇化进程中和产业发展中面临的一个重大的现实问题,需要顶层设计和统筹布局。
表2 2012年浙江省各城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及其分解结果
(四)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的动力分析
为了深入分析浙江省各城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的内在动力,本文绘制了浙江省33个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及其分解要素均值的变化趋势如图4所示。从图4可以看出,在研究期内,浙江省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均值基本呈现出比较平稳的发展态势,并有微幅下降。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的主要动力源于残余规模效率的提高,而技术效率和混合效率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一方面技术进步的下降主导了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变化,使得二者基本保持同步变动趋势;另一方面,技术进步的大幅下降和技术效率、混合效率的微幅下降使得残余规模效率无法完全转化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增长动力,这使得尽管残余规模效率在2005年之后有大幅度提升,而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却不但没有提升反而表现出了微幅的降低。进一步的深入分析会发现,本文在进行Färe-Primont TFP指数测算和分解过程中所采用的产出指标中包含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综合效益,即综合效益。这可能是导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出现负增长的深层次原因。如果只考虑经济效益指标进行评价,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可能会比较理想,但是当加入了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指标以后,对经济、社会、环境综合效益进行评价所得到的效率值比较低也就不难理解。这说明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城市的经济虽然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但是同时也造成社会公共福利的分配不均和环境污染严重等现象,进而导致了城市综合效率的下降。因此,从提高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角度考虑,城市的发展应该是全方位的,应该努力实现经济、社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
图4 浙江省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及其分解要素的变动趋势
五、浙江省区域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收敛性检验
图5反映的是浙江省全省和分地区浙东北、浙西南③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动趋势。可以发现在2005年之前,浙东北地区比全省和浙西南地区有更高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而2005年之后,浙西南地区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超过了全省和浙东北地区,浙东北地区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成了最低。但是地区间是否在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方面存在收敛性,还需要以各城市为单位进行收敛性检验。
收敛性理论具有完整的理论框架,并且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实证研究的思路和经验。而据分析收敛性角度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σ收敛、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三类。σ收敛可以比较直观地度量不同经济单位的经济发展差距。如果σt+1<σt,则经济体存在σ收敛。σ收敛可以用变异系数或者σ系数来衡量。两种测算指标的结果尽管会出现差异,但是当跨区域的人均收入服从对数正态或帕累托分布时,这两种测算的结论是一致的[22]。如果变异系数或者σ系数随时间逐渐变小,则存在σ收敛,反之不存在σ收敛或发散;绝对β收敛是通过分析各样本指标是否都能达到完全相同的稳态增长速度和增长水平,主要是将考察期内的增长速度与各样本指标的初始状态进行对比而获得相关结论,使用的检验方程为=a+βln(yi,t)+εi,t,其中,表示考察期内的平均增长率;ln(yi,t)表示各地区的初始经济状态;εi,t为随机残差项;β代表检验的收敛系数,如果方程回归结果出现β<0,则说明存在绝对β收敛;条件β收敛实际反映的是各地区是否能够达到自身的稳定发展状态[23]。目前比较通用的检验方法包括两种:一种是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另一种是在模型中加入一些控制变量以反映不同地区特征。一般认为后一种模型更适合条件β收敛检验,其基本表达式为:=a+βln(yi,t-1)+φSi,t+εi,t,S表示其他控制变量,ln(yi,t-1)表示滞后一期的经济或者收入水平。条件β收敛所考察的是,如果外生变量保持不变,初始收入水平与增长率是否成负相关。条件β收敛是考虑了各地区的不同条件和特征后,对β系数进行检验,检验原理与绝对β收敛相同,即求得的β显著为负,则存在条件β收敛。但是彭国华(2005)认为控制变量的加入会影响条件β收敛的检验效果[24]。
图5 浙江省、浙东北和浙西南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变动趋势
本文将借鉴这些收敛性检验方法。σ收敛通过计算变异系数和σ系数后仍然需要观察以判断是否收敛,当趋势不是很明显的情况下判断可能出现偏差,因此还需要通过β收敛进一步进行验证;而条件β收敛实际反映的是各地区是否能够达到自身的稳定发展状态。考虑到检验结果的有效性问题以及本文所关心的区域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是否存在收敛,差距是否会逐渐缩小,本文仅进行绝对β收敛检验。相关的检验方程如下:
其中,i表示地区;t+T表示研究期末,本文为2011年;t表示研究期初,本文为1999年;ξ代表收敛速度,为了考察收敛速度ξ,令 β=-T-1(1-e-ξT),如果方程回归结果出现β<0,则说明时间段T内存在绝对β收敛;T是考察期内期末与期初相隔的期数,本文T=13。收敛分析的结果如表3所列。表3的实证结果显示,浙江省范围和浙东北、浙西南范围内,β值均为负值且显著,说明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在浙江省和浙东北、浙西南范围内均呈现出了绝对β收敛。因此,总体上浙江省范围内各城市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在1999-2012年期间存在绝对收敛趋势,说明经过多年的发展,浙江省各城市之间的生产率差距(包括地级市与县级市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这也说明,浙江省的落后城市的“追赶效应”明显,落后城市与发达城市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
表3 浙江省各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的收敛性检验结果
六、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第一,综合考虑了经济、社会、环境效益所测算的浙江省各地区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均值在1999-2012年间增长了28.91%,技术效率、规模效率、混合效率均为负增长,其中增长率最高的是温岭市(ΔTFP=1.911),其增长率达到了91.1%,增长率最低的(负增长)是绍兴市(ΔTFP=0.899),其增长率为-10.15%;第二,截至2012年底,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最高的是温岭市(0.467),最低的是绍兴市(0.220)。其中有13座城市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值高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仅有宁波1个地级市入围),有20座城市低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其他10个地级市均低于平均水平);第三,浙江省的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均值基本呈现出比较平稳的发展态势,并有微幅下降。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增长的主要动力源于残余规模效率的提高,而技术效率和混合效率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第四,浙江省范围和浙东北、浙西南范围土地利用综合效率在1999-2012年期间均存在绝对收敛趋势。土地利用综合效率水平测度及其分解对于掌握土地利用状况和土地集约节约利用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意义。
(二)推进浙江省土地可持续利用的对策建议
(1)统筹省域土地资源配置,优化布局,提高土地综合利用效率。一是坚持实行全省统一的规划管理。站在有利于全省发展的大局把宝贵的土地空间资源规划好、保护好、利用好,既重视中心城区规划、建设、管理,又要有效利用城乡土地,积极规范县、区、镇、乡、村规划管理。要强化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的整体管制作用,各级城镇规划、产业发展规划、建设规划等的制定要与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相衔接,在用地规模、结构和布局安排上应当符合土地规划的要求。探索实行功能区规划、城镇规划与土地利用总体规划“三规合一”。二是积极推动土地市场一体化。按照杭州市城市发展总体规划与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的要求,在保持现有收益分配格局不变的情况下,在全省范围内制定统一用地规划与供地计划,建立统一的土地交易平台、统一的地价体系、统一的建设用地批后监管体系等,优化用地供应结构,合理安排土地投放时序。
(2)强化城市立体开发,走精明增长之路。城市人口的大量增长使土地资源日益紧张,迫使城市以水平方向为主的平面形态发展向以竖向拓展为特征的立体形态发展转变。城市立体开发是综合发展城市的地面、高空、地下三部分,对城市进行不断地改造和扩充城市容量的过程,是提高城市土地节约集约利用的有效方式。浙江省城市土地利用多属于平面延伸模式,土地利用效率低下,因此:一是要加大地下空间开发力度。综合考虑城市各方面的发展,加快编制符合城市总体规划的城市地下空间体系规划,将城市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规划纳入城市总体规划管理体系。主动引导包括商业空间、交通空间、文化娱乐空间、部分工业生产车间等内容的业态转入地下,形成由地下交通干线、地下商业娱乐设施、地下停车场等组成的地下防护空间体系。二是进一步提高开发容积率。三是大力创导混合用途开发。一方面是在水平面上将不同功能的建筑融合一起;另一方面是从建筑纵向上加强功能混合,如住宅与商业、住宅与写字楼等的垂直混合。混合用途开发是大幅度地提高开发强度、密度以及多样性,可以大幅提高土地利用率与城市运行效率的一种开发方式。而与此相适应,需要积极探索混合用途开发相应地对土地分割、用地性质界定、使用年限等方面的产权制度创新。
(3)试点土地发展权交易,促用地高效。土地发展权交易是由土地使用受限制的土地所有者将其土地上的土地发展权转让给受让人,受让人因此获得土地发展权并支付代价,受让人将购得的土地发展权与自己土地上的土地发展权叠加,可以对自己拥有的土地进行额外的开发。我国“折抵指标有偿调剂”、“基本农田易地代保”、“易地补充耕地”都
属于发展权交易。为引导各村、各乡镇工业用地向平台集中,改变供地“小而散”、“小而多”的格局,积极探索构建工业用地发展权交易,其核心内容是村集体经济组织将其土地发展权转让给开发区,开发区建立收益共享机制,既充分发挥产业平台的规模效用、更好地满足企业发展的需要,又保护了生态环境、保障了村集体经济组织的收益。
注 释:
① 这里土地开发度=区域内建设用地面积/区域总面积。城市数据均为市辖区范围,其中杭州数据源自国土局,其他城市摘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② 由于篇幅限制,这里仅给出TFP的分解公式和过程,具体DEA方法的测算公式和过程略,有需要的可以向作者索要。
③ 这里浙东北地区包括杭州、建德、富阳、临安、宁波、余姚、慈溪、奉化、嘉兴、海宁、平湖、桐乡、湖州、绍兴、诸暨、上虞、嵊州和舟山18个城市;浙西南地区包括温州、瑞安、乐清、金华、义乌、兰溪、东阳、永康、衢州、江山、台州、温岭、临海、丽水和龙泉15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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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余志虎]
Evaluation and Convergence Test on Overall Efficiency of Regional Land Use —The Case of Zhejiang Province
FAN Jian-shuang,YU Xiao-fen,ZHAO Le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gzhou 310023,China)
The paper,by employing DEA method based on Färe-Primont index,calculates and decomposes 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land use of 33 cities at prefecture-level or county-level in Zhejiang province from 1999 to 2012,and makes the fur⁃ther convergence test on 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land use among cities.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land use in Zhejiang province increased by 28.91 percent from 1999 to 2012;The highest level of efficiency was Wenling city (0.467)and the lowest was Shaoxing city(0.220)by the end of 2012;The average efficiency of land use in Zhejiang prov⁃ince presented a steady trend and slight decline year by year.The driving force of increase for 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land use was mainly due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residual scale efficiency,but the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 and mixed efficiency hav⁃ing the opposite effect;There existed the absolute convergence of 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land use among the cities in the whole,northeast and southwest province during the study period.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overall efficiency measurement of land use and its decomposition are significant in controlling land use status and formulating economical and intensive land use policy.
land use;overall efficiency;DEA;Färe-Primont index;convergence
F127
A
1007-5097(2015)08-002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