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共研究机构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评估及启示

文 李建军

公共研究机构的长期可持续研究能力受到了综合因素的威胁，包括较低的费用补偿，战略责任的复杂性，不充足的投资等。

公共部门研究机构（PSREs）构成了世界一流的英国科技资源。它们的可持续绩效对英国来说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但是，英国政府在2004年4月出版的《公共研究机构和科学基础》报告中发现，公共研究机构的长期可持续研究能力受到了综合因素的威胁，包括较低的费用补偿，战略责任的复杂性，不充足的投资等。如果这些因素未加以制止，将会严重威胁到英国公共部门未来开展世界级研究的能力。因此，原英国创新、大学和技能部（DIUS）于2005、2006和2008年对公共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进行了三次评估。通过这三次评估，使英国政府对科学基础力量从整体上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并且发现了每个公共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方面存在的问题，通过实施改进方案使其得到明显的提升。

可持续的含义

第三次公共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的调查仍然沿用了前两次调查中关于“可持续”的含义。 “可持续发展不同于生存，也不是一个资金问题。一个公共研究机构的可持续发展意味着它能够在任何水平——在某些情况下，是世界的最高水平，进行适当的长期运作。”可持续包括以下两个含义：一是当下运作的方式并不抑制公共研究机构以后运营的能力；二是管理关键资源，以便至少维持公共研究机构目前的能力，或将来以应对不断变化的需求的能力。

要做到这一点，公共研究机构需要以一种不为未来的研究造成负债的方式去筹措它的长期运营成本。这意味着它需要获得收入；让资助者和利益相关者放心；为投资创造足够的收益；对其业务组合做出艰难的决定（停止/启动业务）；考虑长期的影响以及整个生命周期的成本；管理所有组织面临的风险。

公共研究机构的角色与政府所要求的提供战略研究的能力有关。这种能力是难以从市场上获得的。这一角色的完成通常需要很昂贵的固定设备和优秀的科研人员。

可持续性比财务上的可行性要广泛得多。公共研究机构依靠它们的战略伙伴获得它们的大部分经费，并且为它们所需要的地方和专业设备进行投资。评估需要考虑研究工作本身的不确定性和风险，以及公共研究机构的研究工作同它的资助部门或者公共研究机构的战略伙伴当前和未来的政策承诺的战略整合。熟练的科研人员和设备是完成研究所需要的，并且这两者的质量和能力对于塑造可持续研究能力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可持续研究能力评估的方法

公共研究机构被要求从以下四个方面对它们的可持续性进行评估：战略概况，收入概况，有形基础设施，工作人员。此外，公共研究机构需要提供一份它们总体情况的评估报告和对它们三年到五年时间内的展望做一个评估。

公共研究机构被要求使用“红绿灯”系统报告它们的评估结果。从报告中能够发现，英国对公共研究机构可持续研究能力的评估等级分为四个，即：令人满意的，混合的，有问题的和非常有问题的。这四个等级所对应的公共研究机构整体交付的风险依次为低、中等、高和很高。

公共研究机构在与它们的战略伙伴对评估进行讨论和评论之后，提交它们的反馈。在评估之初，DIUS要求有关的首席科学顾问或首席行政人员参加并批准它们的公共研究机构的反馈。在少数向DIUS和Quotec的反馈中，代表DIUS管理监测调查活动的顾问，已经与公共研究机构对评估进行了讨论。

第三次公共研究机构可持续研究能力评估的结果

2008年开展的对公共研究机构可持续研究能力的第三次评估涉及36个公共研究机构。其中一个是首次参加评估。总的来说，这次评估坚持了前两次评估中主要的改进。同时，公共研究机构也继续对可持续进程进行报告。然而，第二次评估以来取得的进展更为平缓。这反映了一个事实：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困难的问题需要去解决，而且其中一部分是长期的问题。

有略少于五分之一的公共研究机构报告其整体的当前状况为绿色，相比于第二次评估略有增加。没有公共研究机构的当前状况为红色。在所有六个方面的评估中，对于评估为绿色的数量，略有超过四分之一的增加。评估为琥珀绿色和琥珀红色的数量是非常接近的。评估为红色的数量出现了下降。

而在战略评估部分，每个公共研究机构都需要考虑以下问题：一是战略导向：使公共研究机构的能力与战略合作伙伴的要求相适应。二是治理问题：公共部门研究机构和它的战略伙伴的关系，以及如何管理关系。三是战略管理问题：公共研究机构管理可持续性的决定性关键因素的系统和程序。四是发展：从上次评估后的总体发展。

总的来说，公共研究机构报告认为，自从上次调查之后，它们的战略评估只有较小的变化。从公共研究机构的反馈可以看出，在根据战略合作伙伴的需求调整公共研究机构的能力和战略上，都有更为进一步的工作。而且，几乎所有的公共研究机构和战略合作伙伴在2006年的对话基础上，都有一场强强对话。大多数公共研究机构的报告中提到，一直保持了实施高水平管理的状态。许多公共研究的报告关注重大资本开支和房地产续期的资金问题。

评估结果是琥珀绿的公共研究机构占到半数以上。它们都已经开始关注各自的收益情况。这反映出它们对通货膨胀（尤其是薪资、公共设施和建筑成本）和收入来源的担忧。有几个公共研究机构已经在收益方面出现短期困难。尽管很多机构从上一轮开始，已经收到了各自战略伙伴提供的增加经费，但仍有少数几个公共研究机构很少收到或者没有针对通货膨胀的解决方案。

一般而言，由于针对收入的应对战略离不开第三方收益的强劲增长，所以它们具有相对较高的风险。几个公共研究机构正规划从商业界和非核心来源获得大笔的收入。在发展中的商业环境中，这些目标可能是很难实现的。在少数公共研究机构中，核心资助已经被削减并且通过竞争的方式被项目式资助所替代，这对它们的收入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虽然自上一轮后，关于收益这个问题的回应都比较悲观，但是大多数公共研究机构都报告，自上次评估后，很多情况下整体收益和科研收益都增加了10%以上。很多公共研究机构都已经成功地从其他来源（尤其是公共部门）中实现了收益增加。例如，其他政府部门、研究理事会或者欧洲框架计划。

公共研究机构评估报告结果的差别很大，但从整体来看，已经不像第一次进行评估时那么糟糕。但是，自上一轮起，公共研发机构的发展受到限制，大约有五分之一报告问题增多，同时也改善了很多的问题。

尽管从2005年第一次评估之后，公共研究机构都取得了良好发展，但是并非所有公共研究机构都有处理各自建筑和设备资产的充分且合适的规划。

而大多数公共研究机构报告它们的资产是满足需要的。另外，根据研究理事会下属研究所和公共研究机构可持续研究能力指导小组所完成的报告，它们所访问的许多机构中存在废弃或与现代科学无关的资产。总的来说，与大学相比，资产的利用率较低。这无疑是需要维持战略能力所造成的一个不可避免的后果。

与2006年的第二次评估相比，本轮评估更加关注有关人员配置的问题。从总体来看，对员工情况的评定等级略有下滑。调查的回复情况表明，很多公共部门研究机构在战略上更加重视员工问题，在招募和留住员工、接班人计划的政策上，以及有关人力资源（HR）系统上都有大量投资。具体公共研究机构的员工问题，取决于地理位置、机构确立的研究重点、机构的声誉。在有些情况下，还包括战略伙伴设置的薪资限制和奖励构成。

调查发现，在动物技术、信息学、数学建模、海洋学、免疫学及软件系统和工程技术支持等领域，存在供不应求现象。而在某些情况下，公共研究机构难以提供足够的薪资以吸引各学科领域内的专业人才。据报告，位于大学云集的城市的公共研究机构，在人才引进方面特别困难。至于高级研究人员的招聘，尤其是那些拥有国际背景的专业人才，超过五分之一的反馈结果都认为存在挑战。

由于核心资助比例降低，且被更多特定的计划和项目资助所取代，一些公共研究机构正以定期合同形式招募人员。虽然该方法更灵活，也使财务负债最小化，但是，以定期合同形式招聘来的员工比例不断增加，可能会导致更难保持技能和能力的平衡。而这些在它们看来却是不可或缺的核心能力。

很多机构都报告使用了许多不同的可自由支配的薪资政策，其目的在于招募供不应求的技能型专业人才或者符合所需要求的高级人员。

英国公共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评估对上海的启示

英国是目前唯一一个将可持续性这一概念引入对科学基地进行管理的国家—— 对公共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的评估。英国的这一做法进一步拓宽了科技评估的领域，将科技评估的关注点由绩效拓展到研究机构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通过评估，发现和改进研究机构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方面存在的问题，从长期来看，将有助于更好地提升它们未来的绩效。

自2005年对公共研究机构可持续研究能力进行第一次评估之后，原英国大学、创新与技能部（DIUS）分别于2006年和2008年开展了第二次和第三次评估。英国已经将这项评估工作制度化而不是走过场。通过长期的、持续的评估，可以不断解决问题。第三次评估报告也证实了这一点——“第二次调查以来取得的进展更为平缓。这反映了一个事实：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困难的问题需要去解决”。

由于是对未来可持续研究能力的评估，所以，评估内容关注的并不是研究机构的绩效，而是与塑造可持续研究能力相关的要素：战略概况，收入概况，有形基础设施，工作人员，当前的总体情况和未来的三到五年的展望，从而体现了评估内容与评估目的的紧密结合。

根据要求，公共研究机构应该在与它们的战略伙伴对评估进行讨论和评论之后，提交它们的反馈。并且在评估之初，DIUS要求有关的首席科学顾问或首席行政人员参加并批准公共研究机构的反馈。这种在评估者和被评估者之间建立的信息双向传递的机制，有助于加强两者的沟通和合作，减轻评估结果的主观性，有利于被评估者更好地接受评估结果和执行有关改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