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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增加值口径下的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测算及国际比较

2015-11-28张亚斌肖慕艺

商业研究 2015年5期
关键词:服务贸易

张亚斌+肖慕艺

摘要:在贸易增加值统计口径下,本文利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对我国服务贸易行业国内增加值率进行测算,并据此对1997-2011年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测度和国际比较。研究结果表明: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总体上呈现出逐步攀升的态势,但目前仅居于世界中游水平;出口技术复杂度变化呈现出明显的行业差异性,与加工制造业相比,服务贸易行业整体上拥有较高的国内增加值率,但水路运输业、航空运输业等部门国内增加值率较低,其真实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仍较低。

关键词:贸易增加值; 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

中图分类号:F74618文献标识码:B

一、引言

2013年1月,世界贸易组织(WTO)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联合推出以增加值口径统计的双边贸易数据库,并对2008年服务贸易数据进行重新测度,结果发现服务贸易在全球出口贸易中的比重翻番,从23%上升到45%。服务贸易以直接参与制造环节、制造业前后环节及售后服务和回收等环节进入全球价值链,这对全球贸易结构的变迁和提升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都将产生重要影响。

随着货物贸易规模的扩张,我国服务贸易总额急剧增长,其国际地位日趋凸显。1990年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为9829亿美元,2013年突破5 000亿美元,1990-2013年间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816%。其中出口贸易额由1990年的5712亿美元扩张到2013年的2 1059亿美元,年平均增长率达到1622%,占全球服务贸易的比重也从1990年的073%提升至2013年的455%(具体数据变化见图1)。

一国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度主要通过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TSI)、EXPY指数、修正的EXPY指数、TC模型的测度和出口相似性指数(ESI)与出口非相似性指数等指标来实现。Hausmann等(2005)通过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构建单个产品的出口复杂度PRODY指数,以对应产品的PRODY指数与该产品出口额占该国总出口的比重进行加权平均,构造衡量所有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EXPY指数。修正EXPY指数主要包括QPRODY指数和剔除加工贸易的EXPY指数(Bin Xu,2010;姚洋和张晔,2008)。杜修立和王维国(2007)拓展了Lall(2005)的假设,以对外贸易依存度来近似替代产品在世界该产品产出总额的比重,以此作为权重来计算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TC指数。该指数的测度具有时间可比性,使模型的假设前提趋于现实化,提高了测度结果的准确性。Schott(2008)基于Fringer and Kreinin(1979)构造的出口相似性指数(ESI)来反映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迁,即通过衡量一国出口产品与发达国家出口商品集的相似重叠程度来估量其出口复杂度,以表征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Wang and Wei(2010)以我国不同区域的出口技术复杂度为研究对象构建了出口非相似性指数(EDI),来测度我国城市与发达国家出口的相似度,而ESI指数与EDI指数实际上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

目前针对我国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度主要集中在对制造业等货物贸易的研究上,对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度多直接利用或改造货物贸易技术复杂度衡量指标进行研究,缺乏专门的测度体系。董直庆和夏小迪(2010)在樊纲(2006)及杜修立(2007)设计的出口商品技术结构指标基础上构建服务贸易技术结构指数,考察了中国和其他国家服务贸易技术结构及变迁。戴翔(2012)参考衡量货物贸易品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指标,对中国服务贸易品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进行了测度,为研究服务贸易提供了新的视角。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测算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传统指标一般以服务贸易品的出口总额为计算依据,未剔除国外附加值的影响,因此在全球产品内国际分工盛行条件下,该指标的测算缺陷日渐凸显(Van Assche,2008;陈晓华,2011)。

为更精确地测度我国服务贸易的真实技术水平,应剔除出口中所包含的进口中间投入品的价值,利用贸易增加值进行重新估计。贸易增加值的主要测度方法有两种,一是通过直接剔除进口中间产品的价值,二是利用投入产出表来测算出口商品所包含的完全国内增加值及垂直专业化率(黄永明和张文洁,2012)。Van Assche(2008)将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出口量加总后剔除加工贸易进口量来衡量中国的真实出口水平。Hummels等(2001)利用投入产出数据表测度出口中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比重,即垂直专业化率,并得到推广和应用。Lau等(2007)基于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推导出一国的出口价值应包含出口品的完全国内增加值和完全国外增加值两个部分。上述两种方法中,方法二充分考虑进口投入品的直接和间接消耗,比方法一更精确,但囿于数据收集难度和编制依据不同,在实际计量应用中多进行改进。

当前基于贸易增加值统计口径下对中国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研究仍主要集中在利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测度商品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上。姚洋和张晔(2008)在技术复杂度指数测度时区分国内技术贡献率和国外中间进口品技术贡献率,较为准确地衡量了剔除加工贸易后的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丁小义(2013)基于国内增值来构建出口净相似度指数和净技术复杂度指数测度中国货物贸易出口复杂度,得出中国出口复杂度水平仍居于世界中游,符合发展中国家发展现状,且与主要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无明显收敛趋势。

上述文献虽直接或间接地涉及到国内增加值的估算,并基于贸易增加值来度量一国货物贸易技术复杂度,但少有文献从剔除贸易增加值的角度来研究一国服务贸易品技术复杂度水平,因此本文将采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剔除出口服务中进口中间服务价值,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进行测算。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说明

(一)研究方法

随着我国贸易总量规模的“外延式”扩张,贸易出口结构也正在经历“内涵型”转变。目前研究主要反映货物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而对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的变迁测度研究甚少。同时,进口中间投入品比重的不断提升造成货物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虚高”,应从贸易增加值的角度剔除国外进口品贡献,从而更精确测度服务贸易技术内涵的变迁。

1利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测度服务行业完全国内增加值率

根据是否区分进口中间投入品贡献的划分标准,投入产出模型可分为竞争型和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前者在研究中没有区分部门消耗的中间投入品的国别属性,假定进口和国内生产中间品是可完全替代的,因而无法正确反映生产与进口的客观联系。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假定进口中间品和国产中间品是不完全替代关系,因而合理区分了中间投入品国别属性,更注重衡量一国服务出口贸易品的国内价值创造能力,以便更准确地厘清一国服务贸易出口实际竞争能力,更符合我国当前参与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经济运行特点。为更准确地反映服务贸易国内增加值,借鉴Lau(2007)和Koopman等(2007)的方法,本文采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计算服务行业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率。由于国家统计局编制的投入产出表均为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因此应构建区分中间投入消耗品国别属性的非竞争型投入占用产出模型(如表1所示)。

在上述模型中,水平和垂直方向上存在如下的基本平衡关系:

ADX+YD=XT(1)

AMX+YD=MT(2)

uAD+uAM+Av=u(3)

分别令AD=(aijD)=(XD/IT),AM=(aijM)=(XM/IT), Av=(ajv)=(VT/IT),其中AD、AM分别代表国产中间投入品和进口中间投入品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u为单位元素构成的1*N矩阵,Av是代表各生产部门价值增值率的1*N矩阵。

由公式(1)可得X=(IT-AD)-1YD,其中(IT-AD)-1为里昂惕夫逆矩阵,从生产技术角度反映了最终需求增加一单位所带来的总产出的增加量,用来实现进口中间投入在国内各部门或各生产阶段循环使用。在此基础上,本文借鉴Koopman(2007)和徐久香等(2013)的计算方法, 通过如下公式分别测算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DVS)和国外增加值系数(FVS):

DVS=Av′ΔX/ΔYD= Av′(I-AD)-1=Av(I-AD)-1 (4)

FVS=u-Av(I-AD)-1=uAM(I-AD)-1(5)

一国各部门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与完全进口额系数之和都等于1(Lau,2007),完全进口额系数为Hummels等(2001)提出的垂直专门化率,即1减去各部门的垂直专门化率应与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DVS是相等的。

2.引入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DVS)修正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

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TSI)和出口相似度指数(ESI)是主要用来衡量一国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指标,而出口相似度指数囿于服务贸易行业分类标准和参照国选取的局限性,无法将反映贸易增加值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合理地添入指标体系中,进而无法充分度量服务贸易的真实技术水平和贸易利得。因此,本文拟借鉴制成品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TSI)来测度我国服务贸易行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该方法的内在逻辑是显然成立的。根据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开放贸易条件下一国生产的产品取决于该产品生产的比较成本,即不同技术复杂度水平的服务贸易品生产与不同国家的工资水平呈正相关(戴翔,2011)。因此,服务贸易品j的技术复杂度指数PRODYj 即可表示为出口该项服务品的各个国家的人均GDP(人均GDP水平能真实反映一国的工资水平)按照该国或地区的出口额占世界出口总额的比重进行的加权测度。

按照Hausmann等(2007)和丁小义等(2013)计算一国制成品出口技术复杂度方法,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应首先测度服务贸易出口中单项服务品的技术复杂度指数,传统计算公式如下:

PRODYj=∑ixj,i/∑jxj,i∑j(xj,i/∑jxj,i)*Yi(6)

其中,PRODYj表示服务贸易品分项j技术复杂度指数,xj,i为i国j服务品的出口额,Yi为i国经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人均GDP。由于传统测度公式没有剔除进口中间服务品的贡献,无法精确度量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因此本文引入利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计算得出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来修正该指标体系,构建基于贸易增加值口径下的服务贸易分项商品净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公式如下:

NPRODYj=

∑iDVSj,i*xj,i/∑jDVSj,i*xj,i∑j(DVSj,i*xj,i/∑jDVSj,i*xj,i)*Yi(7)

其中,DVSj,i为i国j类服务贸易品所属产业部门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率,(1-DVSj,i)为i国j服务商品的垂直专业化率。

在测算出分项服务品净技术复杂度指数后,再通过修正传统技术复杂度指数(TSI)测算公式来构建一国服务贸易净出口技术复杂度(NTSI)的测算公式:

TSIi=∑jxj,i∑jxj,iRRODYj(8)

NTSIi=∑jDVSj,i*xj,i∑jDVSj,i*xj,iNRRODYj(9)

根据上述指标体系核算我国服务贸易行业的技术内涵,NPRODYj和NTSIi数值越大,即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越高,服务贸易行业技术结构更趋优化。

(二)数据

由于衡量服务贸易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将使用到全球各国的服务贸易数据,但囿于数据的可获取性和文章的篇幅,本文在计算过程中难以将所有的国家或地区均作为样本对象纳入计量,因此仅选取1997-2011年服务贸易年平均出口额在全球服务贸易中排名前45位的国家(地区)作为样本对象,计算服务贸易品的技术复杂度指数。由于部分国家和地区在样本区间内存在服务贸易出口统计数据的缺失,最终选定的国家(地区)的样本数为39个。从整个样本区间来看,本文所选取的39个国家(地区)在任何一个年度的服务贸易出口总额占全球服务贸易出口总额的比重最低也达到了8675%,因此样本国对象的选取具有相当高的代表性,能基本满足我们的研究需要。

本文所采用的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数据主要来源于欧盟的WIOD数据库和国际经合组织的工业结构分析数据库(STAN Database),服务贸易行业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海关统计年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中国商务部服务贸易和商贸服务司1997-2011年服务贸易数据统计,服务贸易行业分类标准参照ISIC Rev3,其中ISIC 45-99隶属于服务行业统计范畴。囿于国内服务行业数据可得性,剔除汽车及摩托车的批发、零售和维修、房地产业和家政行业等三个服务行业,因而最终纳入测算的服务行业共计14类。此外,为了使计算结果在时间上具有可比性,各国人均GDP数据均采用来自世界银行的WDI(World Development Indicators)数据库,是以2005年为基期并经购买力平价衡量的不变价。

三、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实证分析

(一)基于贸易增加值测算的服务贸易技术复杂度

传统的服务贸易技术复杂度测算笼统地使用通关贸易口径数据,未剔除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技术贡献,但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行业的进口中间投入品不断增加,其占总中间投入品的比重已经从1997年的839%上升到2011年的1267%,随着产品内分工程度进一步加深,进口中间投入品的增长速度将加快,其影响不容忽略。

1基于贸易增加值测算的服务贸易行业国内增加值系数

各产业部门使用进口中间品的比例存在显著差异,导致不同产业部门的出口品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率也存在较大差异,不仅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差异明显,服务业中不同部门间也存在着较大差异。本文在统计服务行业14个部门的垂直专门化率的基础上计算出相应的服务出口品的国内增加值率,详见表2。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相关数据计算整理而得。

观察表2可知,从行业类型来看,制造业的出口品国内增加值率不高且下降趋势明显,服务贸易行业则保持着较高的出口品国内增加值率且波动频繁。从部门类型来看,相较于其他服务部门而言,服务贸易行业中水路运输业、航空运输业、租赁业、卫生和社会工作等部门国内增加值率较低。从行业开放度来看,行业开放度较高的水路运输业、航空运输业和租赁业保持相对较低的国内增加值率,批发贸易和经纪贸易(除汽车和摩托车)、零售贸易、住宿和餐饮业部门在具备较高的行业开放度的同时,仍保持较高的国内增加值率,说明部门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仍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是较富行业竞争力的部门。行业开放度较低的内陆运输业、辅助性和附属性运输活动、邮政和电信、金融中介、公共管理和国防、教育等部门由于缺乏有效的市场竞争机制体现出较高的国内附加值。

2基于贸易增加值测算的中国服务贸易总体技术复杂度的度量

依据上文构建的净出口技术复杂度测算方法和数据,本文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净技术复杂度进行了测算(具体结果如图2所示),并相应地计算出其余38个样本国的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以便于对比分析。

从图2中可以看出,在考虑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的情况下,剔除服务贸易出口品中所包含的进口中间投入品价值的干扰后,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随服务贸易出口规模的快速扩张总体上呈现逐步增长态势。由于受本次全球金融危机的波及和影响,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净技术复杂度在2008年之后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增速放缓甚至下降。进一步分析金融危机对出口净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可知:一方面国际金融危机导致样本国家不同程度地出现人均GDP的下降,从而导致服务贸易出口行业技术复杂度下降;另一方面国际金融危机导致我国某些服务行业出口贸易量呈现大幅下降,特别是2009年出口总额与2008年同期相比下降了198亿美元(详见图1),由此造成2009年我国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的显著下降。

(二)对比分析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迁

1.对比未经调整的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

本文借鉴传统的测算货物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方法,采用1997-2011年服务贸易行业进出口数据,计算出相应年份的未剔除进口中间投入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详见图3。

在没有考虑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的情况下,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服务贸易出口规模的不断扩张,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呈现出快速上升的趋势。由于未剔除进口中间投入品价值,未经国内增加值率调整的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总体上仍高于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且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与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呈现出逐步收敛态势。进一步分析我们可知,与工业制成品出口技术复杂度研究结论(Amiti and Freund,2008;杜传忠和张丽,2012;丁小义和胡双丹,2013)相比,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与未经调整的技术复杂度之间的差距并不显著,这一方面是由于服务贸易行业的国内增加值率普遍高于工业制成品行业的国内增加值率;另一方面是部分国内增加值率较低的服务贸易行业相应的出口贸易量较少,因此加权计算后的净技术复杂度仍较高。

我们还可以观察到,在金融危机波及影响下,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在2009年的下降幅度要大于未经调整的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这一方面反映了我国服务贸易行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程度逐步加深,较易受到全球经济形势波动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暴露出当前服务贸易行业出口品仍多数集中在全球价值链的低端环节,较易受到全球性经济波动的冲击(张海燕,2013)。

2.中国服务贸易净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国际比较

鉴于篇幅限制,本文无法将所有样本对象的服务贸易净技术复杂度水平在整个样本区间进行逐一比较,因此只选取1999年与2011年两个年份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及其排位顺序,详见表3。

从表3可以发现,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前的1999年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在所有选取的39个样本国中仅排在第27位,属于中等水平以下,但在经历了十余年发展后,特别是在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2011年我国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排名已经上升到16位,属于中等水平以上。虽然该位次与2011年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全球第四的排名相比,仍显滞后,但从1997-2011年整个服务贸易净技术复杂度指数的发展变化来分析,中国服务贸易在实现贸易规模“外延扩张”的同时,表现出了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内涵提升”的变化趋势。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相关数据计算整理而得。

与服务贸易发达国家①相比,虽然1997-2011年我国服务贸易净技术复杂度指数的国际排名有了显著提升,但是仍然与其存在较大差距(详见图4),可见在迅速融入服务行业全球价值链的进程中,我国服务贸易产业竞争力还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同时我们应注意到,全球价值链的“长鞭效应”使国际金融危机等全球性的经济事件在开放市场的国家中传导和影响得更快更广,这也就解释了我国与技术内涵型经济参照体趋同的净技术复杂度变化态势。

不过与金砖国家巴西、印度和俄罗斯(南非服务行业的投入产出数据不可获取)相比,我国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水平相对较高,详见图5。从图5中可观察到,俄罗斯和巴西两国相对于中国而言,其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均较低,这一方面是由于这两国服务贸易行业出口能力与出口竞争力相对较低,其主要出口领域集中在资源类商品贸易上;另一方面是这两国未充分开放服务贸易市场,未在全球服务生产价值链条上占据有利位置,这也反映在巴西和俄罗斯服务贸易行业国内增加值率均偏高的经济现象上。印度虽然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起点偏低,但是凭借软件服务等科技含量较高的服务贸易后来居上,这说明服务贸易技术内涵提升比外延扩展更能显著提高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水平。值得特别注意的是,2009年在全球金融危机的波及和影响下,中国与印度的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指数均呈下降趋势,这说明中、印两国积极融入全球服务行业价值链条,是全球经济一体化融合进程的积极参与者。但印度的下降幅度不及中国,这种现象更多地应归因于印度服务贸易等综合开放度还有待进一步的提升。

四、结论

鉴于嵌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已成为包括服务贸易行业在内的中国外向型产业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和实现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战略,因此在贸易增加值核算口径下测度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无论对于我们客观准确分析当前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商品技术复杂度的实际状况,还是对于进一步提升我国服务贸易技术内涵和发挥服务贸易撬动包括货物贸易在内的全球贸易的杠杆作用均具有十分重要的政策意义。

本文利用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在区分中间投入品国别属性的基础上,对我国服务贸易出口品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进行核算,并据此测度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水平,得到如下结论:(1)作为服务贸易出口大国,我国服务贸易技术复杂度指数水平随服务贸易规模的扩张正逐步攀升,服务贸易行业技术内涵得到一定程度的优化,但服务贸易技术复杂度指数排名仍处于世界中游水平,与发达经济体比较还有较大差距。(2)从全行业整体来看,服务贸易行业国内增加值率显著高于工业制成品出口行业,这与工业制成品出口行业大量使用进口中间投入品有关。具体到服务贸易各部门,水路运输业、航空运输业、租赁业、卫生和社会工作等部门国内增加值率较低,其出口增值能力和国际竞争力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这在一定程度上与行业开放程度和国家现行政策相关。而服务贸易其他部门在生产过程中主要依托国产中间投入品,因而具有较高的国内附加值率。(3)在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水平的国际比较中,美国、英国、卢森堡等服务贸易技术领先的发达经济体和印度等具有特殊服务贸易比较优势的国家拥有较高的服务贸易技术内涵,从而拥有更高的获利能力和贸易优势,而以出口资源型产品为主、经济开放程度较低的经济体服务贸易出口净技术复杂度水平偏低。

注释:

①根据1997-2011年所有样本国服务贸易净技术复杂度指数的计算结果,遴选出年平均净技术复杂度指数排名前7名的国家作为服务贸易技术内涵型的经济参照体,分别是美国、英国、爱尔兰、卢森堡、法国、瑞士、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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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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