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营造解析∗

唐 斌汤 勇葛亚英祝小云张启蒙赖齐贤

1 浙江农林大学风景园林与建筑学院 浙江临安 311300 2 浙江省农业科学院花卉研究开发中心 杭州 311202 3 浙江农林大学农业与食品科学学院 浙江临安 311300

米兰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营造解析∗

唐 斌1汤 勇2葛亚英2祝小云1张启蒙3赖齐贤3

1 浙江农林大学风景园林与建筑学院 浙江临安 311300 2 浙江省农业科学院花卉研究开发中心 杭州 311202 3 浙江农林大学农业与食品科学学院 浙江临安 311300

以米兰 “垂直森林”建筑为研究对象，结合建筑环境、植物空间和物种多样性分析，对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进行探讨，分析植物种类构成特点、植物层次配置技巧、植物资源统计情况、植物与建筑的空间关系等，总结 “垂直森林”建筑环境对植物的营造和种植要求，以便为今后的高层建筑植物景观营造提供参考。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营造特点

植物能够提供视觉、嗅觉、色彩、质感等多重体验，赋予建筑使用者多样的感受和体验。英国设计理论家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认为美之所谓美，是因为它是顺应自然的[1－2]。

“垂直森林”，即垂直立面上的森林，是一座城市中的森林。这一词汇最先来源于意大利米兰一对名为Bosco Verticale(意大利语垂直森林之意)的高层公寓，它是意大利建筑设计师Stefan Boeri的最新作品。他利用科学的设计和专业的植物学知识，成功地将480株大乔木、250株小乔木、5 000棵灌木树种和1.1万棵地被植物种植到建筑上，价值相当于1 hm2的森林覆盖量。“垂直森林”不仅从数量上使用了前所未有的植物资源，还成功地将自然元素植入到建筑结构与景观中，让植物不再是装饰建筑的附加物，翻开了绿色建筑的新篇章。本文将通过对米兰 “垂直森林”的研究调查，结合相关理论依据，解析其住宅景观的植物景观营造特征。

1 “垂直森林”概述及内涵

据建筑师Stefan Boeri称，“垂直森林”2006年开始设计，4年后投入施工，历时3年建成，每一层的植物都根据建筑的光照、高度等因素来确定合适的位置，同时还模拟在未来不同高度所面临的生长环境，长成3年后才决定能否适用。通过人工和当地树木的自然式植物配置，结合住宅户型、阳台、道路和公园等周边环境，营造出了层次分明、色彩丰富、空间变化多样、季相景观更替的植物景观链，创造了自然、恬静、舒心的宜居环境，是人类与自然界共生共栖的生态住宅。

即将完工的 “垂直森林”已经申请了美国LEED金牌认证[3]，同时荣获2014年国际高层建筑奖，被评为绿色建筑垂直绿化全球示范建筑。“垂直森林”由2座分别高112 m和80 m的高层公寓组成，每座公寓设计的户型不同，最大的有450 m2，最小的也有65 m2；但每个户型都包括一个小平台，也就是 “垂直森林”各种植物生长的地方。在平原地区，这对 “垂直森林”公寓楼所包涵的植物资源相当于7 000 m2的森林储备，对米兰大气中的烟雾粉尘具有很强的阻滞、过滤和吸附作用。按照Stefan Boeri设计的理念，“垂直森林”是在不必要消耗建筑资源的条件下，通过专业的设计和系统的设施，把当地的乔木、灌木、草本花卉和地被等植物资源种植到城市中的高层建筑或超高层建筑上，创造了良好的室内绿色空间和室外绿色环境，这样既丰富了植物种类和数量，又增添了植物景观效果，为高档住宅提供一种高品质的宜居环境。

2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特色分析

大多数建筑师为了改善城市中的建筑环境，比如在建筑屋顶进行绿化，利用藤蔓植物进行垂直绿化。相比之下，Stefan Boeri设计的 “垂直森林”非常直接，把自然融入到城市建筑中，不侵占城市土地，却能增加城市绿化率。这要求在植物配置过程前做好合理设计，不仅满足植物群落生长的要求，形成自然分层的植物景观，还与建筑环境相映衬，形成丰富协调的建筑景观。

2.1 植物种类

“垂直森林”共有植物14种，隶属于10科13属。其中，乔木5种，以落叶树种为主；灌木7种，多为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夹竹桃科络石属为常绿藤本植物，常绿树种与落叶树种之比为1.4∶1；地被2种，为多年生草本植物(表1)。植物种类组成主要有壳斗科植物、无患子科、蔷薇科、木犀科、杜鹃花科、蔷薇科唐棣属、蔷薇科山楂属、豆科、鼠李科美洲茶属、藤黄科金丝桃属、蓝雪科蓝雪属、木犀科茉莉属、夹竹桃科络石属等(表1)。

表1 米兰 “垂直森林”主要植物名录

2.2 植物层次

在这2栋预计总植物量在1万多棵植物的公寓内，900棵乔木的尺寸从3 m、6 m到9 m不等。为使冬季室内得到较好的阳光，植物多选择为落叶乔木，主要有无患子科、蔷薇科、木犀科、蔷薇科唐棣属、蔷薇科山楂属、豆科、鼠李科美洲茶属。这些乔木在春季将成为一道充满绿意的风景，夏天则可以展示他们的枝叶为公寓主人遮挡地中海上空的阳光，给住户带来清凉。灌木 (小乔木)层有杜鹃花科、蔷薇科唐棣属、蔷薇科山楂属、豆科、鼠李科美洲茶属。草本地被层有藤黄科金丝桃属、蓝雪科蓝雪属。木犀科茉莉属植物和常绿藤本夹竹桃科络石属植物使建筑的水泥外立面更加柔和，既不会影响光照条件，还可以保护建筑外墙，绽放自然群落之美。

2.3 季相变化

植物的季相变化是一种对气候的特殊反应，呈现不同的外貌变化[4]。从植物科系组合来看，蔷薇科唐棣属、山楂属、杜鹃花科、豆科、木犀科茉莉属植物等开花植物形成春季观花景观的主体，夹竹桃科络石属植物、蔷薇科山楂属、蔷薇科等观果植物也组成了五彩斑斓的秋色景观。另外，壳斗科植物，无患子科等乔木树种占有较大的比重，故而是“垂直森林”的基调树种，影响植物景观的整体风格。

2.4 植物配置

“垂直森林”在植物配置上运用了点线面相结合的景观布局。一个植物景观单元作为一个点，品种丰富、层次分明，是 “垂直森林”的重要组成单元。在错层设计的阳台布局中，采用乔灌木三层植物配置形式，突出 “乔木遮阴，地被铺底，草花灌木巧妙点缀”的绿化特色，选用当地观赏价值高的草本花卉及木本植物，进行丛植而形成自然群落的多层空间形态。若干个植物景观单元组成整个种植槽，长度达1 700m[5]，由内而外充分利用植物进行种植，选用藤本植物或下垂式灌木植物进行垂吊式绿化，从而弥补混凝土结构外壁的景观缺陷。

根据光照和风力大小的情况，植物配置以西面和南面2个区块为主。朝西和朝南面光照条件充足、风向稳定，加上错层结构的设计，植物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律生长发育。同时， “垂直森林”所在Porta Nuova公园改造中也主要以植物色块划分，突出草坪地被在构图中的优势，并搭配上中层乔木，形成层次分明、四季皆有景的植物景观。

3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空间与建筑关系

在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空间中，突出以植物为主体，利用科学的设计和艺术的手法，将植物同其他园林造景要素结合，形成优美的景观变化和满足功能要求的空间环境[6]。在植物景观构成方面通过不同的变化方式而形成组合，植物空间按封闭程度不同分为半开敞式空间、开敞式空间和覆盖式空间[7]。本文介绍的 “垂直森林”植物景观主要为垂直式植物空间，突出以建筑环境要素为主的植物景观，分析其平面布局和竖向设计结构特点，并说明植物与建筑空间位置关系。

3.1 平面布局分析

从平面布局角度分析，每层建筑轮廓为不规则图形，其中突出悬挑式阳台的布置。阳台依据公寓户型需要和地形环境等因素分布在主建筑的墙壁外围四周，并且相邻楼层的阳台空间位置不同，错落有致。这样的设计从一方面是考虑让不同户型接受更多的阳光，以补充室内光线不足；另一方面，将植物 (尤其乔木植物)直接种植在每层的悬挑式阳台上，进行错位有序的排列分布，以保证植物对正常光照和空间生长的需求。

3.2 竖向空间分析

在园林景观中，优秀的建筑本身就是独立一景[8]，再加上植物的搭配，更是自然美与人工美的和谐之作。植物丰富的自然色彩、柔和多变的线条、优美的姿态及风韵，都能为建筑增添多一份的美感，从而展现一种生动活泼而具有季节变化的感染力，使建筑与周围环境更协调。

设计师在每层阳台设置了悬挑式的种植槽 (图1)，以供植物根系生长和空间利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李树华教授提出了种植设计单元 (Planting design unit)[9]的概念，指位于植物个体之上的最小组成部分，是园林种植设计中的基本单位。植物景观单位主要根据功能需要、现场基本条件等要求，与艺术形式、文化内容、生态条件、景观表现、功能要求以及空间类型有关，其规模、大小、构成株数各不相同并且表现为不确定性。 “垂直森林”中每层单独的阳台便是一个植物景观单元，分别由乔木层、灌木层和地被层组成。

图1 悬挑式种植槽结构

3.3 植物与建筑空间关系

建筑的线条往往比较硬直，而植物的线条却较柔和而活泼。阳台上的中小乔木株型优美，犹如一幅饱蘸浓墨挥洒的山水画，不仅增添了阳台中活泼气氛，还使深色的建筑色彩与浓绿的植物色彩交相辉映。同时，外侧还适合用下垂式植物、藤蔓植物进行美化，伴有开花的植物，整幢楼便呈现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色 (图2、图3)。

图2 茂密的植物 “森林”柔化了硬直的建筑线条

图3 深色的建筑外墙搭配色彩丰富的植物景观

“垂直森林”除了外部环境的优化外，也同时解决了将自然美引入卧室、书房、客厅等居住环境的问题。建筑内部主要包括室内休憩空间和阳台活动空间。休憩空间主要强调了景为人用，运用透视变形几何学原理，将植物景观的立体层次感和树形轮廓表现得淋漓精致，形成景观的韵律美；而在阳台茂密的树荫下可以感受丛林般的神秘和以植物为框、蓝天为画的梦幻境界。不论在客厅会客、卧室休息，还是在阳台活动，其活动空间和视觉感受可以让住户如亲临丛林深处，感受大自然无穷的活力与魅力。

4 结语

“垂直森林”以生态多样性的设计理念，巧妙的建筑结构设计，营造植物景观特色与空间景观，形成了独有的建筑立体绿化景观。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在建筑设计时，考虑建筑结构如何满足植物的生长环境需求以及日照角度和间距对植物生长和景观营造的影响，突出平面布局的合理性。同时，结合竖向设计的植物种植要求，确保植物在生长过程中得到充足的水分和养分；第二，需提前进行植物筛选工作，并充分考虑当地的一般环境及恶劣环境；第三，在营造技术中，运用对景、透景、夹景等具有空间引导的、渗透作用的造景手法，促进室内与室外空间的连续和流通，使得住宅的每位住户都能感受植物所带来的绿意感、层次感和深度感。

“垂直森林”是城市内垂直致密化造林的一种新模式。未来的设计将会把更多的植物元素同建筑结构及空间环境相结合，构建中心城市新的生态微环境。 “垂直森林”体现了绿色建筑节能、节水、节地、节材的低碳理念，其丰富的植物资源对构建层次多样的植物群落、增加物种多样性、改善城市生态环境等具有深远的意义。

[1]贺晓波.垂直绿化技术演变研究及植物幕墙设计实践[D].浙江临安:浙江农林大学，2013.

[2]吴小燕.上海市模块式绿墙设计中的植物配置研究[D].福州:福建农林大学，2013.

[3]张宁远.垂直森林城市绿洲[J].中国房地产业，2014(07): 100－103.

[4]BARRIO E P D.Analysis of the green roofs cooling potential in buildings[J].Energy and Buildings，1998，27(2):179-193.

[5]斯坦法诺·博埃里，胥一波.生态多样性米兰垂直森林双塔[J].时代建筑，2015(1):126-133.

[6]朱钧珍.中国园林植物景观艺术[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

[7]诺曼·K·布思.风景园林设计要素[M].曹礼昆，曹德鲲，译.孟兆祯，校译.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1989.

[8]苏雪痕.植物造景[M].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1994.

[9]李树华，马欣.园林种植设计单元的概念及其应用[C]//和谐共荣—传统的继承与可持续发展:中国风景园林学会2010年会论文集(下册)，2010:4.

Analysis on Plant Landscape Creation in“Vertical Forest”at Milan

Tang Bin1Tang Yong2Ge Yaying2Zhu Xiaoyun1Zhang Qimeng3LaiQixian3

(1.School of Landscape and Architecture，Zhejiang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Lin'an311300，Zhejiang，China；2.Flow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enter，Zhejiang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Hangzhou 311202，Zhejiang，China；3.School of Agriculture and Food Science，Zhejiang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Lin'an311300，Zhejiang，China)

Taking“Vertical Forest”Architecture in Milan as the study object，this paper explored the plant landscape of“Vertical Forest”with the analysis on architecture environment，plant space and species diversity，and analyzed the plantspecies composition，hierarchical configuration of plant，plant resources statistic and spatial interactive between plants and architecture.The requirements for plant configuration and plantingwere concluded for the building of“Vertical Forest”，which was expected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construct the plant landscape on high-rise buildings in the future.

“Vertical Forest”，plant landscape，construction characteristics

2015－01－21

浙江省花卉创新团队项目 (2011R50034－06)；浙江省创意农业工程技术研究中心 (2013E10037)

唐斌，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风景园林植物应用，E－mail:hulukenan890810＠foxmail.com

赖齐贤，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特种空间园林绿化技术、观赏植物资源及利用、花卉的商品化栽培技术，E－mail:laiqixian＠zaf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