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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渡口(外三章)

2015-11-22贵州开阳花梨镇中学潘银璋

散文诗世界 2015年11期
关键词:乌江渡口墓碑

贵州开阳花梨镇中学 潘银璋

也许你曾经牙齿脱落,也许你曾经流水消瘦……

也许是岸边那曾经的矮木房。人们才认为你老了,叫你:老渡口。

其实,你还很年轻。刚刚竣工的码头,如新生的婴儿卧躺在你的臂弯。湖水从蛮荒的深山老林里流过,从江界河雄伟的桥下流过,从我们的血脉、骨髓和体温中流过。累了,倦了,蜷伏在你那里,像经年操劳的母亲,发出均匀的鼾声和喘息。

码头,车流熙熙攘攘,游人来来往往。他们踏着岸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粒沙石;抚摸湖畔的每一棵草,每一棵树。拍摄你孕育出的片片新绿,嚼着你结出的香甜桃子。

我知道,老渡口虽磕磕绊绊,现正扬帆启程……

是什么搅动了你的宁静?

是湖畔璀璨的小镇?是湖中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伫立码头,昂望“乌江天险”。我知道,红色,是你的面容,也是你的本色。

对岸悬崖峭壁,一座座峰峦如一条条长龙,王家烈将一道道险设在山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英雄的红军,把竹排当着军舰,视险滩湍急为平地。抢渡天险的冲锋,撞击在历史的悬崖,回荡在游客的心里,溅起一朵朵敬佩的涟漪。他们用信念和生命粉碎了黔军不可突破的神话,抒写了一页神兵天降的传奇。

我知道,几十年来,江水喘着一口粗气,流呵流。“乌江天险”四个字,像四把燃烧的火炬,巍然耸立云中……

老渡口,一条红色的先河,一方族群的万水千山。

我不止一次走进你!

我不止一次抚摸你!

老渡口岸边的墓碑,普普通通的墓碑,省级文物保护。

站在你面前,我心灵虔诚。望着码头日新月异的建筑,望着网箱跃跃跳动的鱼儿,望着舰艇载满游客正在拔瞄启程。我热泪盈眶,想起你们,想起你们在竹排中吹号角、摇旗帜、流热血的情景;想起乌江是你们最后的归宿,你们永远守着这片热土,永远守着子子孙孙永不枯竭的生命之源!

千年大乌江!你流呵流。流出贵州,流进长江,流向大海。却永远流不走老渡口一排排英雄的墓碑。

秋 叶

下午,几个孩子坐在梧桐树下,手捻秋叶神秘地私语。

他们中大的十岁,小的八岁。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声音很低很低,怕惊扰秋天。

那棵雄伟壮健的梧桐树,最终经受不了时光的腐蚀。凛冽的秋风,轻轻一吹,片片宽大肥厚的叶子,发出重重的落地声响!

远处,田野一点点荒芜,田埂上走过老人的背影,佝偻,古典。他扛着锄头,蹒跚地来到孩子边,哄他们回家。

那些枯黄的秋叶,在空中轻轻飘荡。它们,就像村庄的留守儿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春天的到来……

秋 雨

雨顺着屋檐,默默数着深秋的日子。

滴沉,缠绵。一下就是十五天。不能再等了,那溅起的水花还在继续着它的行程。

父亲戴着斗笠,扛着篮筐,又在收获他的一亩三分地。山坡上不服老的玉米秆,再也嚼不出绿色的味道。青年人远离故土,行走他乡,留下大片大片的玉米地。

小路上,背着书包的留守儿童,早将奶奶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他们把撑着的雨伞放在路边,争先恐后攀爬磐石,任雨水噼里啪啦打着身子,仰鼻喷吐一线水,然后,跳在路上,贪婪地享受着秋天的丝丝凉意。

父亲看着他们,沧桑的眼角流露出无限的哀伤!苍天啊!悲悯的秋雨,会滋润村庄残缺的家园吗?

秋 风

阳光停在最后一片叶上,与鸟儿挑逗。

秋风像往常一样,在枯枝里荡了一上午的秋千,还在说话。

我沿着小镇的方向行走,庄稼的头颅抬得很高很高。弯腰躬吻瓜果的味道:甘甜、清馨、而略有绵长。

集市上丁丁的锤音消失,打铁人带着孩子进城了。我儿时羡慕那打铁的人,回家后模仿,将一把把镰刀打成废品。赶场天,这里曾尘土飞扬,有卖农副产品、牲口的,有卖白菜、猪肉的,有说书、卖歌碟的,有摆地摊、赶车的……冬天还有卖年画、写对联、做状子的。从早到晚,数不清的人,聚集小镇,怎不为之倾心!

而现在,行人稀稀疏疏,那曾经繁华的吊脚楼,已人去楼空。只看见一个个老人背着双手,蹒跚于街道小巷,一步一步拉长孤独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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