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心脏
2015-11-18□伪鬼
□伪 鬼
画中的心脏
□伪 鬼
林楠的绘画水平在我们系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连一向古板刻薄的老教授都对她的画赞不绝口。可有一点让我很担忧，那就是林楠的画。
最近，林楠的每幅画上都有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一个成熟，一个青涩。男人总是牵着成熟女人的手，一副恩爱情侣的模样，青涩女人则一脸落寞地站在后面，嫉妒且不知所措。男人和成熟女人的左心房，是一片空洞的暗红，密密麻麻的血管在周围缠绕着，唯独少了心脏。而站在后面的青涩女人，左心房却画着一颗鲜红的心脏。成熟女人脸上的甜蜜幸福和阴暗血腥的画面扭曲地结合在一起，给人的视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我很担心林楠的心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因为林楠的性格很内向，唯一交心的朋友只有我和赵磊。
赵磊是我的男朋友，也是通过我才认识林楠的。我把林楠的情况向他说了，他立即打电话给他的房地产老总父亲，把父亲的心理医生约了出来。
我很婉转地对林楠说了我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林楠竟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可能是因为林楠知道我是为了她好，所以才答应得这么痛快吧。
第二天，我和赵磊带着林楠去看那位心理医生。
赵磊牵着我走在前面，林楠则默默地走在后面。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仿佛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我抬头看了赵磊一眼，发现他正在向后张望。我的胸口突然一阵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我把林楠的情况详细地向医生说了，医生便把林楠带进了另一个房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医生和林楠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医生叫我进去。“她只是有点轻微的自闭症，不碍事。我给她开点药，你们再抽时间多陪陪她就行了。”医生说。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赵磊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而林楠站在一旁哈哈笑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开心的林楠，她在我面前很少笑。
看到我出来，赵磊立即跑过来，焦急地问我：“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没事，我们回去吧。”
“嗯。那我送你们回去。”
赵磊一直把我和林楠送到我在校外租的公寓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之前他从没有送过我。
我站在窗台前，看着赵磊的背影，问林楠：“他喜欢你多久了？”
“你都知道了？”
“你画里面那个拥有心脏的女人，就是你吧。”我攥紧了拳头，冷冷地说，“赵磊的心，已经全在你身上了。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林楠。
“被你看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把事情说破，对大家都有好处。”林楠轻描淡写地说，“你退出吧。”
我彻底被林楠的淡然激怒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疯了一样朝林楠跑过去。我拽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把水果刀捅进她的身体。“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强？画画，身材，相貌，你样样比我好，为什么还要抢走我最爱的男人？为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吼着，猩红的鲜血溅了我一身。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处理好林楠的尸体。之后我又给赵磊打电话，以林楠出事为借口，让他赶紧来我公寓找我。然后我用同样的方法结束了赵磊的生命，并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画了一幅画，画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手里捧着一颗鲜红的心脏，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犹如现在的我一样。
（原载《故事家》2014年第10期 江西周浩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