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味道

□谷 子

爱情的味道

□谷 子

面对秦峰这份不离不弃的痴情，橘子的心愧疚着、矛盾着，接受不能，拒绝也不忍。一直以来作为他唯一深爱的女人，她却不能回报于他，她的心如锥揪般痛着；同时作为他唯一宠爱着的女人，她的心也犹如桃花般灿烂着、滋润着，她一直按照秦峰的意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尽情地独享着这份爱，品尝这种爱情的甜蜜味道，然面对这份畸形的恋情，她的内心深处却一直在舍与不舍之间纠结着……

那天，橘子因谈一笔业务来到古镇周庄。谈完正事之后，被好客的朋友拉到小巷深处的“望天鹅”餐馆，神秘兮兮地说让她享用镇上的名菜“望天鹅”。

“望—天—鹅—来—啦！”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进来。

“是牛蛙？是青蛙？”橘子转头问朋友。

“……”大家嗤嗤发笑。

“吃，吃，快吃呀！”朋友一脸坏笑，热情地帮橘子夹菜。

“是蛤蟆！”听到朋友说是精心饲养的蛤蟆，橘子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没想到端上来的满满一盘子望天鹅居然是蛤蟆，朋友左劝右劝让品尝，看着同桌们争先恐后吧唧着嘴巴吃得津津有味，橘子伸出筷子不知如何入手。

“那怎么会叫它望天鹅呢？”橘子望着朋友好奇地问。

“蛤蟆除了想天鹅，不就是望天鹅吗，别研究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能辜负人家的盛情吧，满桌子的人都起哄：“吃啊！吃啊！”盛情难却啊，橘子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蘸蘸调料开始享用。蛤蟆的美味无疑是舌尖上的享受，正当大家都在回味无穷的时候，“嘀铃铃、嘀铃铃”，橘子的手机响了，她赶忙用纸巾擦擦手用指尖按住免提接听：“在哪？想约你一起吃饭！”那富有磁性的男声，一大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是秦峰的声音。

橘子怕对方再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露了馅，连忙对着话筒说：“好啊，改天我来请你！”眼睛望向大家，朝着话筒补了一句，“改天，我请你，吃望天鹅！”

引得全场手举蛤蟆的人笑声一片，橘子急忙按断电话。

秦峰是苦恋她十几年的初恋情人，尽管阴差阳错橘子已经嫁为人妻，但是秦峰依然执着地守候着这份感情。几年前他毅然搬来橘子生活的城市，他认为能与橘子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享受这爱情的味道，已经足够了。只是在寂寞难耐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拨通刚才那样的电话，哪怕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也高兴。

橘子尽管恪守着为人妻的妇道，可在灵魂深处对这个声音从不忍拒绝，人性的贪欲促使她坦然地接受并享用着这甜蜜爱情的味道，让他伴随她度过春夏秋冬，直至终老。今天橘子能够用阳光爽朗的声音回他电话，是这些年来破天荒的事情，平时她一直只有战战兢兢地用细如蚊蝇的喘气声。橘子在应酬中顾盼着秦峰再来电话。“何谓望天鹅，请说清楚！”良久，橘子手机上来了这样一条信息。

橘子心底咯噔了一下，知道对方曲解了，本性的顽劣想继续逗逗他，其实也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实说，橘子随手回了一条：“常常望着天鹅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显然生气了，停顿了一会儿就发来了一句话：“橘子，你记住了，你不是天鹅，我也不是蛤蟆……”

橘子了解秦峰心底该有的恼火，此刻不方便解释，仍淡淡地回道：“其实我说的本来就是一道菜！”

“这道菜是道好菜，祝你好运！”好久，橘子的手机上又来了一条信息，这是绝无仅有的口吻，秦峰真的生气了！

橘子怔在那里，她相信语言绝对是一种能够杀伤人的利器，很简短很平常的这几个字，一个不该开的玩笑伤到了秦峰的自尊，深深刺痛了秦峰的脆弱的心，扼杀了他那份本来就不现实的痴情。

橘子开始坐卧不安起来，拿着手机发疯似的拨打着秦峰的电话，可电话里只重复着一句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橘子不停地再拨，再拨，电话那端只是重复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橘子泪奔了，她知道这是对她这个情感“贪婪”之人的惩罚，谁让她拥有时不懂得珍惜，活该尝到这失去爱情的苦涩滋味。

（原载《昆山日报》2015年5月24日 作者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