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脑之后的别样人生
2015-11-17罗斯马瑞廷帕莱
◎罗斯马瑞·廷帕莱
西游记
换脑之后的别样人生
◎罗斯马瑞·廷帕莱
手术极其成功。大卫疑惑不解地瞧着镜子里那个肤色黝黑的漂亮男子，说：“大夫，我要看我本人。”
“你看到的就是你本人，迈卡逊先生。”穿着白大褂的华莱大夫平静地说，“一场交通事故使得你体无完肤，但你的脑子却完好无损。正好医院存放着一具体态健美的男人的躯体，他死于大脑损伤，于是就移植了你的脑子。大卫先生，这完完全全是你本人，只是身体不一样罢了。”
大卫注视着他的身体，那手指白皙修长，不像他自己原来那样粗短。他用这双不熟悉的手抚摸着自己不熟悉的面孔。这是多么异乎寻常的体验啊！不错—新鼻子是笔直的，而原来鼻子的鼻梁中间有一个鼓包；眉毛比原先的浓了；现在的下巴是直挺挺的，而他自己的下巴是往后缩的；嘴唇饱满了，牙齿是齐的，他原先装的是一副假牙。他还注意到左胳膊肘内侧有一个像胎记一样的红星状小疤，他过去可从没有长过这玩意儿。
“你现在成了标准的美男子了，你得好好珍惜才是啊！”华莱大夫说。
“我妻子知道这一切吗？”
“你妻子只知道你的空中公共汽车在拥挤的空中航道上失事了，你的身体哪也没有修复好。”
“我妻子对我的死有何想法？”大卫问大夫。
“我不知道，她表现得很镇静。当然了，她有她自己的工作。”
“可不是，赛拉有她自己的工作。”大卫苦恼地说。他那自以为成了寡妇的妻子是演员，她总是事业在先，个人生活在后。而他爱赛拉胜过赛拉爱他。他长得不英俊，他娶赛拉时正当她时运不佳，因而她被他的体贴和怜爱感动了。婚后不久赛拉时来运转，青云直上，他在赛拉的生活中也就处于次要地位了。他只能暗自嫉妒那些跟她一起演戏和拍电影的漂亮男演员，他是竞争不过美男子的……而他，如今也是一个美男子了！大卫出院了。他想作为一个陌生人重新与他妻子认识并且赢得她的爱情。
当大卫在拍摄现场重见赛拉时，缕缕旧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两眼牢牢地盯着她，使她不免也用带着疑问的眼神注视着他。等拍摄完毕，他的新我以旧我从未有过的胆量迎上前去，说：“我对你敬佩得五体投地，大卫太太。你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满以为他会遭到拒绝。可她却优雅地说：“当然可以。”
吃饭时，赛拉取笑他：“你总是这么大胆地跟女人搭讪吗？”
“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过。”
“真是这样吗？”
“真的，赛拉。”他把她的名字叫得不免亲切得过分了。他马上说：“我叫理查。”
“从你对待我的样子来看，你似乎认识我。”
“我看过你拍的所有电影。”
“还有别的原因。我也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可是我又从来没见过你。这一阵我一般不接受邀请，自我丈夫死后，我一直独来独往。”
“我听说了你丈夫的事，我很难过。”
“他生前我没有好好待他，真可怜！唉，如今也晚了，后悔莫及啊！真的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后来，他向他的妻子求婚。再后来，他俩结婚了。
就在结婚当天，忽然祸从天降。
正当夫妇俩从婚礼大厅出来时，一个女人冲出人群，喊道：“裘罗德—裘罗德—”
大卫倒退一步，说：“我不认识你，我不叫裘罗德。”
“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死了！他们干吗骗我？裘罗德，你是我的丈夫啊！”
“不，不，你认错人啦，”他说，“我是理查。”
“你不是，你是裘罗德。你确确实实是我丈夫……你左胳膊内侧有个胎记—一个红星一样的小疤。你有的，是吗？”
赛拉钩住他的手臂，问：“理查，她是谁？你是有这样的疤痕。”
赛拉用害怕和迷惑不解的目光瞅着他。
大卫让赛拉在旅馆里等他，然后平静地对裘罗德太太说：“我们离开这里好好谈谈吧。”
大卫仍旧没有说他究竟是谁，但是他告诉裘罗德太太所发生的交通事故、医院的手术以及他的脑移植手术。这虽然很残酷，但他不得不告诉她这些事情。最后，华莱大夫又作了证明。
听完这些，裘罗德太太泣不成声，她猛地展开双臂扑向大卫：“我才不信呢！裘罗德……我亲爱的……”她直盯着他的眼睛，继而又突然面带惧色地缩回身子，喃喃自语，“不，那眼睛后面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活在我丈夫身体里的陌生人。”她哭泣着跑出了房间。
大卫回到他与赛拉约定度蜜月的旅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我一直在骗人，我该对赛拉说实话吗？她会因害怕而不敢见我吗？
赛拉没有走，平静地在房间里等着他。
大卫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说：“赛拉，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关于我的身份问题。”
赛拉直盯着他的眼睛，柔情脉脉，表情非常丰富，仿佛瞬息间就可以漾出一个微笑。
“瞧你的眼睛，”她柔声细语地说，“一点不错，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本人就在眼睛后面往窗户外面瞧呢。”她调皮得像个小孩。
“你要向我坦白一件什么事呀？关于你的身份……大卫？”
（原载《科海故事博览》2015年第6期 河南李恒克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