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学

□于心亮

转 学

□于心亮

张琪要转学了。我很难过，于是去钓鱼。鱼没钓上来，却钓着一只王八。我看着王八，王八看着我，我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王八，我把你卖了吧！

有人给四百。我不卖。这人继续絮叨。我让他滚蛋。这人站一旁，别人来买王八，他就给赶走。我擂了他一拳，把他打伤了。这人要赔偿，一分钱没花，提走了我的王八。

我一打听，这人叫赵奎。

我走进网吧，和周梦联手打了回游戏，帮他赢了一套装备。周梦答应帮我去教训那个叫赵奎的人。于是到了晚上，我们拿石头砸碎了赵奎家的玻璃。

第二天，赵奎找到我，问为啥打他家的玻璃？我说你为啥说是我打的？赵奎说肯定是你，没别人。我说你诬陷我，没好果子吃，信不？赵奎说你想怎样？我说我要我的王八。赵奎说王八没了，让我送人了。

到了晚上，赵奎家的玻璃又碎了一地。

赵奎给我六百块钱。我不要，我要王八。赵奎说真送了人，说谎，我就是王八！

我坚持要我的王八。并想除了打玻璃，还要扎碎他的车轱辘。

赵奎找人来教训我。我掏出刀子挥舞，找来的帮手就回头教训赵奎：为了个王八，至于这样吗？赵奎说这小子逼人太甚，王八送了人，我能再要回来吗？

可最终，赵奎还是把王八还给了我。

我把王八看了看，然后又给了他，并告诉他：两清了。

我在赵奎的惊讶中离去。路上碰到周梦，他要借我的刀。我谎说丢了。

在网吧外面，我俩堵住了惹周梦的人。对方说：别打脸，行不？然后就捂着脑袋蹲下去。周梦骂他孬种，让他站起来打。可对方就是不站起来。我就拉着周梦离开了。

周梦气愤难消，说要找个不顺眼的人，揍一顿解解恨。

看着不顺眼的人没找到，反倒看见一只小猫困在树顶上。周梦就骂猫：闲着没事，爬那么高干啥？然后周梦就爬上树救猫。我让他小心点。他说没事。

结果周梦就抱着猫从树上掉下来了。

猫没事。周梦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我以为他死了。但周梦说还不到时候。

周梦让我去他家，我不去。周梦要挟我，说借我的钱，不还了。

去了周梦家，他妈看到周梦鼻青眼肿的，以为他在外面打架，气得要揍周梦。我急忙替周梦解释，说周梦爬树救猫给摔的。周梦的妈就白我一眼说：你怎么不爬树去救猫？我认真地继续解释：我不会爬树，如果下次猫掉进水里，我一定会去救的。

离开周梦家，我发誓以后绝不听周梦的了。钱不还就算了。

但我需要钱。我已经好多天没吃午饭了，但攒下的钱依旧很少。被周梦救助的猫尾随着我，它把我当成了好朋友。我看着猫，猫也看着我。我温暖地说：猫，我把你卖了吧!

我去卖猫。遇到了赵奎，他给我六百块，买猫。我不卖。

赵奎说我是傻子。我不理他，也不想跟他吵。如果猫跑了，我就没什么卖了。这时候有个老奶奶朝我跑来，嘴里喊着“亮亮、亮亮”。我奇怪地问老奶奶：你认识我？老奶奶说：我不认识你，我喊我的猫……于是，我把猫还给了老奶奶。

老奶奶给我钱，感谢我捡到她的猫。我没要。这样的钱，能要吗？

赵奎笑我，仍然说我傻子。我朝他鼻子擂了一拳，擂出血了。赵奎擦擦鼻血，像是擦掉了千斤重担，他很开心地跟我说：小子，咱们两清了。

我咬咬牙，去当铺当了我的手表，这是老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有了钱，我就买了一个陶笛。

我找到张琪，将陶笛送给她，并祝她在新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琪告诉我，她不转学了。我问为什么？张琪说：都怪我姨夫，他送给人家一只王八，可是又要了回去，你说人家还能帮忙吗？我安慰了张琪。没问她姨夫的名字。

如果问出来，那就太没意思了。

但不管怎么说，张琪不转学了，我还是很高兴。我高兴地走在路上，遇到了周梦，他被他妈给赶出来了。周梦说要么去网吧，要么去你家里蹭个宿。我说来我家吧！

到了我家里，我妈看见周梦，就白眼珠子多，黑眼珠子少。我妈大声跟我说：成天不知道学习，光知道玩儿，为了你的前途，我已找好关系了，下周，你就转学！

（原载《山东文学》2015年第2期 江西周浩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