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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纳西小站的警示牌

2015-11-17菊韵香

微型小说选刊 2015年9期
关键词:警示牌小站车祸

□菊韵香

瓦拉纳西小站的警示牌

□菊韵香

地处印度东部的瓦拉纳西火车站,一直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乡村小站,每天仅有三四趟列车从此经过。而在1968年9月24日这一天,这个小站却“一夜成名”,令整个印度为之震惊。

瓦拉纳西的“成名”,缘于一场惨烈的车祸。这天傍晚时分,一列火车缓缓驶来,即将进站。但就在这一刻,司机突然发现,指挥行车的信号机架上爬满了蜜蜂。为了看清显示的信号是停车还是继续前行,司机便探身窗外,仔细观望。不料他刚刚睁大眼睛,一只蜜蜂倏地飞来,盘旋几圈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可恶!也许司机当时的心情很不爽,他一边咒骂一边挥起了巴掌。

这绝对是个足以致命的错误举动!

司机毫不费力地拍死了蜜蜂。然而,不一会儿,司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成千上万只蜜蜂黑压压地扑来,争先恐后地飞进机车,疯狂地刺他的脸、脖子和手臂……顷刻间,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复仇的蜜蜂。

司机疼痛难忍,视线也一片模糊。好在失去意识前,他拼尽全力拉下了刹车杆。但强大的惯性仍然驱动列车闯入车站,撞上了停在同一条轨道上的另一列火车。灾难就此发生,五节车厢倾覆,三百多名旅客受伤。

惨剧发生后,印度铁路部门马上组织专家赶赴现场进行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是那只被司机拍死的蜜蜂惹的祸。这种蜜蜂死亡时会散发出一种具有特殊气味的激素信息,附近的蜂群接到信息,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编制“战队”,发动猛烈攻击。

得出结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为此,铁路部门开始向社会征集有效的补救措施。有人提出,将瓦拉纳西小站周边的树全部砍掉,清理出隔离带;也有人建议,调集大批消防人员,喷洒农药,剿灭蜂群,捣毁沿线树丛里的全部蜂巢,永绝后患……这些方案,不仅耗时耗力,而且执行起来非常困难,还不一定能收到预期效果。论证来论证去,相关部门始终未敲定切实可行的方案。这件事慢慢地被搁置下来。

就在瓦拉纳西车祸发生后的第四年,一个小男孩的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每年春天,这个小男孩都会背上满满一书包花籽,撒种在距离瓦拉纳西小站铁路线百米远处。每年夏天,花开缤纷,清香扑鼻,成群结队的蜂蝶都被吸引了过去,连蜂巢也搬到了那里。更出人意料的是,在当年那个司机探出头观望信号机架的地方,小男孩还竖起了一块警示牌:“嗨,不要打它。”

过往的列车司机都清楚,“它”指的是蜜蜂。小男孩说,蜜蜂只有在感觉受到威胁时,才会攻击“敌人”。我们给它花蜜,爱护它,做它的朋友,它就不会攻击我们。小男孩还说,他的父亲也在那场车祸中遇难,永远离开了他。

与其剿杀,不如呵护;与其恨,不如爱。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很多时候,却往往被我们忽视。

(原载《时代青年》2014年第12期 江西刘名远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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