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鹿鸣的诗
2015-11-17罗鹿鸣
罗鹿鸣的诗
一只迷失的羊
是羊群,是牧羊的摩托
把我领向草原腹地
摩托的轻烟混淆了骏马的尘烟
而野狼,拼命地将我驱赶
我跑到了城市
苟延残喘
青海湖的波浪
不时滚过我的胸脯
潮水涨起来
一艘不想沉没的船
羊儿在远处,蹑足湖的边缘
我在高楼大厦,一座人造的悬崖
草原有点消瘦,依然烂漫
油菜花的金脸盘
镶在
蓝天碧波间
大白鹭
湖边浅水中的大白鹭
旁若无人,如闲庭信步
独腿时的舞蹈
使天的幕布分外妖娆
当双腿并立,仍然
睥睨着远与近。你的洁白
令所有的面霜、面膜
言语失禁,雪
也对你肃然起敬
你展开的不是双翅
而是,两片优美的
充满动感的
白云
有一朵花感受到了
你来自高处的垂青
一块小草地,因嫉妒
而拽住你洁白的阴影
棕头鸥的野心
天空的眉额很低
低得与一只棕头鸥
举案齐眉
棕头鸥也很谦卑
将红嘴褐头藏进水里
两只红脚桨,划开
瓷一样的湖水
冲天而起的时刻
水珠溅放出满天星星
对远方的野心
表露无遗
患者取仰卧位或左侧卧位,手术在全身麻醉下进行,均行气管插管,术中进行心电监护并监测血氧饱和度。行胃镜时,前端加透明帽,进镜至食管下段,吸引残留液体及食物残渣,并反复冲洗至食管清洁。术中为明确视野注入气体为CO2,在距胃食管交界上方8~10 cm处,行食管后壁黏膜下注射(注射混合液包括美兰、肾上腺素、0.9%氯化钠溶液),使用ERBE刀纵向切开约2 cm黏膜,显露黏膜下层,建立黏膜下“隧道”至贲门下约2~3 cm。于隧道入口下约2 cm始纵向切断环形肌束,尽量保留纵行肌束,对于术中创面出血点,予热活检钳钳夹电凝止血,最后释放钛夹关闭黏膜开口,术后倒镜观察有无黏膜穿孔等。
关于裸鲤的问题
裸鲤为什么要蜕鳞
这与蛇为什么要脱皮
树,为什么要一年一换新衣
是不是同一性质的课题
这是不是都牵扯到冰川期
或白垩纪,是不是都要拿远古
来说明,现在的正统来之不易
就要脱去自己的本来面目
以溜滑的身子骨去面对
是不是,不如此世故
就会变得面目可憎,就不能
真正做到适者生存
如果不能适者生存
你的前世是否特立独行
你的今生是否寸步难行
一群裸鲤明目张胆地接吻
根本不搭理,这些无聊的问题
光天化日之下,湖与天
变得越来越混沌
且模糊不清
牛粪火
牛粪热烈地燃烧
羊粪,也不甘后尘
火焰的舞蹈之后
温暖了满天的星辰
山脚下,青稞们勾肩搭背
花与叶的私通谁能理会
白牦牛
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白牦牛
做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活计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游客
在白牦牛的背上摆拍心情
又从哪一片浪花哪一朵笑容里
钻出一个爱操闲心的诗人
将如此明白简单的话题
交给蓝天白云的峰会
和帐房宾馆里的圆桌会议
人民币似乎近视又耳背
数着一沓光阴,沙沙有声
换取了白牦牛的圣洁与高贵
一群鼠兔洞悉了交易的过程
像落在雕鹗的爪子下一样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一只羊,紧抵大地
近三十年前,天地混沌未开
一只羊,紧抵大地
用头,顶撞厚厚的宇宙
祁连山嘎吱嘎吱作响
犄角,如同血气方刚的锄头
不自量力地翻耕着
绿洲,农场
诗句滴落,戈壁滩
起了一串一串的回声
那时,雪山的肚腩处
流出一条巴音河
生气勃勃的白哈达
披在我的早晨与黄昏
德令哈,好广阔的地方
一只年轻的羊
咀嚼过那里的太阳和月亮
蹄子击打莽原的大鼓
这里是百兽的乐园
养尊处优的百兽
蹄子击打莽原的大鼓
奔放如江河,急促如雪崩
悠扬如牧歌,轻松如笑容
蹄子起处,鲜花长出
一路的芬芳与绚丽
风,香透嗅觉
花,灿烂眼睛
蹄子落处,泉眼汩汩
一路的歌声与笑语
水,汇聚力量
人,御兽起舞
这里是百兽的天堂
百兽的蹄子
击打莽原的大鼓
花草没长记性
花花草草没长记性
在遭风摧残的地方
在被雪压迫的地方
总是一次次重新萌生
给一点雨露,可以打开
奇花野草的芳唇
不知道阳光与月光
能否打开事物的内心
幸福的亮色回到了家
七月的油菜花星罗棋布
八月的油菜花南北遥相呼应
一块一块的金毯子激荡在眸子
激荡在镜头的欢唱里
飘浮在东来西往的梦中
曾在南丝绸之路商贾的马颈铃上
发出黄金的悠远之声
那是幸福的亮色
回到了家
金色的氆氇
一块金色的氆氇
从祁连山麓一直铺到湖边
御着青鸟而至的西王母
一路上纤尘不染
云髻峨峨
如山阴之柏木森森
云髻之上插一支月簪
赴一场花儿与少年
花儿漫过金银滩
踏歌而行的圣母
昆仑山的倚妇
如今,为哪一个少年
暝色入高楼
一块金色的氆氇
是青海之青的对比色
是花海之花的军团
朝天吹奏的军号
吹出传奇,吹出
三千里油香
裸鲤
脱掉了所有的鳞甲
还给自然以真
顺应严寒与盐分
成为圣湖的精灵
在淡水里有自己的音符
在咸水里有自己的旋律
即使葬身鸟腹
也是一种飞翔的高度
既然无法选择命运
何须与命运做无谓的抗争
既然无法改变环境
那就只有改变自己
改变,并不是没有底线
也只是脱下衣裙
亿万年的沧海桑田
不变的是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