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古代的鸟灵信仰

赵文涛

（内蒙古大学外国语学院，呼和浩特 010070）

日本古代的鸟灵信仰

赵文涛

（内蒙古大学外国语学院，呼和浩特 010070）

经过考古发掘与历史文献的研究整理，发现在日本古代社会，鸟灵信仰普遍存在，而且人们常常将鸟与亡灵结合在一起，非常重视鸟的力量，赋予鸟以神奇的色彩。鸟在人生祭祀礼仪尤其是出生和丧葬礼仪中，以及祭神仪式中作为神灵的使者或者化身，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鸟居的产生可能和这种鸟灵信仰有着密切的联系。

鸟灵信仰 祭祀礼仪 祭神仪式 鸟居

据考证，鸟灵信仰在日本的弥生时代就已经存在，具体表现在发掘出的铜铎上有水鸟的图案，同时也发掘出了许多鸟的形状的木制品，此外弥生土器上刻画有身穿鸟服做法术的萨满等，这些充分说明了当时鸟灵信仰的广泛存在。

一、记纪神话中的神鸟

日本足球协会旗帜上有一只鸟的图案，这只鸟就是八咫鸟。八咫鸟在日本被奉为神鸟，据《古事记》记载，他是武人贺茂建角身的化身，有3只脚，颈项上挂着八咫勾玉。因其受天照大神之命，被派遣到人间，解救了因为迷路被困在熊野山中的神武天皇东征军而闻名。

同时八咫鸟也被作为日本神话中太阳神天照大御命的使者，也作为太阳的象征，形象为3只足的巨大乌鸦。到现在贺茂县主一族还将八咫鸟作为先祖来祭祀，他们是建立和经营贺茂别雷神社和贺茂御祖神社[2]的代代相传的祭祀官。

在日本的记纪神话中，除了在神武天皇东征时出现了神鸟——八咫鸟外，在其与长髓彦战斗时，也出现了另外一只神鸟。这只鸟发出闪电般的光使长髓彦的军队落荒而逃，最终帮助神武天皇赢得了胜利，从此神武天皇将此灵鸟视为皇族的神鸟，认为当时是皇祖显灵救了他，所以后来在鸟见山（当初战争胜利的地点）建祭坛来祭祀皇族的祖先。

可见鸟作为神灵的使者，或者是化身，与皇室有密切的关系。不仅体现了鸟是有灵气的鸟，还是灵魂的搬运使者，也是神灵的化身，具有多重意义。

二、鸟与人生祭祀礼仪

根据日本学者平林章仁的介绍，古代日本的鸟灵信仰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与农耕礼仪结合而形成的，另一类是把鸟作为人的灵魂的搬运者，或者是灵魂的化身、象征等形成的。

第一，鸟与农耕礼仪有密切关系的事列主要有：古代人把鸟，特别是白鸟作为稻谷灵的搬运者、化身或是其象征而加以崇拜。在《丰后国风土记》总记中记载了丰国国名传说是由从远处飞来的白鸟变成年糕或白薯而得名的；《山城国风土记》的逸文中说年糕变成白鸟飞到一座山峰上，播撒并培育了稻谷，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伏见稻荷神社；

第二，把鸟作为人的灵魂的搬运者，或者是灵魂的化身、象征等，主要体现在人的出生即出生礼仪和死亡即丧葬礼仪中。

（1）与出生礼仪相关的神话传说主要有：《日本书纪》中记载了伊耶那岐和伊耶那美创造日本万物的时候，先看到了鸟的动作才顿悟到交合的方法，因而才创造了山川河流等。在此，鸟预示着新的生命的诞生，是鸟带来了新生命的灵魂，教会了怎么样创造新生命。在《古事记》中记载海神女丰玉姬即将分娩时，分娩室的屋顶上几乎全部装饰着鸟的羽毛，只留出一小片空间，这种做法说明想通过鸟或象征鸟的羽毛带给新生儿新的灵魂，留出的那片空间为的是能让鸟灵能够直接进入到分娩室，保佑分娩安全。这些礼仪习俗可以说是源于鸟灵信仰，鸟给新生儿带来了新的灵魂，或者说鸟就是新生儿灵魂的化身。

（2）与丧葬礼仪相关的鸟灵信仰主要表现在：

①考古方面：在日本古坟墓中发掘出了以伽耶地方的鸟形土器为主的鸟形随葬品，在《古三国志》魏书弁辰传里记载了用鸟的羽毛祭送死者，目的是让死者飞向天上去。这与三世纪古朝鲜的做法相同，现在朝鲜南部地区仍然还保持着在死者的棺材盖上装饰鸟的习俗。北亚的通古斯族的萨满死后还会在其棺材上放几个鸟形器具，认为鸟是死者灵魂的依附处。最能说明这一点的恐怕要数竖立在古坟上的水鸟形陶俑了。目前日本共在全国59个古坟地区，出土了99个水鸟形的陶俑，这些陶俑与坟墓的大小、形状没有多大关系。可见，鸟器作为一种祭祀用的器具，说明鸟作为连接媒介，可以将死者的灵魂平安送到他界，让死者的灵魂自由飞翔。

②神话传说方面：日本神话人物日本武尊，于景行天皇期间东征西讨，为大和王权开疆扩土时，得罪主神，最后英年早逝，葬于伊势，根据《日本书纪》的记载，埋葬武尊的陵墓最后飞出一只白鸟，向大和国的方向飞去。然而打开棺木发现武尊的肉身消失了，只剩下身上的衣服留在棺木里，因此称之为神人。在此武尊化身为白鸟，一方面说明武尊灵魂的洁净，另一方面说明鸟是神灵的化身。

③风俗习惯方面：现在日本的有些地方还保留此类丧葬习俗，在九州阿蘇山麓的新墓标上有鸟的形状，在山阴即日本海沿岸的棺材盖的四个角上有鸟的形状，对马的放在陵墓上的一种祭奠用品上面也绘有鸟的图案。

由以上事例可知，由于鸟具有飞翔的本能特征，古代人在原始自然环境下，产生了对鸟的特殊信仰，赋予鸟以神奇的力量，来表达人们心中的祈愿。经过时间的不断积累，鸟灵信仰不仅在民间得到广泛传播，还被后来的日本皇室所推崇信仰，尤其体现在祭神仪式中。

三、鸟与祭神仪式

以矗立在海上的大鸟居而闻名的广岛严岛神社，在举行讲社大祭时，会围绕着岛巡游一圈，此时会举行“お鳥喰神事”即喂鸟祭神仪式，做法是把黍子做成的团子点心放到草船上，让其漂流在海上，这样从山那边飞过来的鸟就可以吃到食物了。传说是祭神时有一对雌雄鸟从山上飞来指引了适宜的祭祀场所，所以认为这一对鸟是神的化身来传达神的旨意，以后就有了这样的喂鸟仪式。同样的喂鸟仪式在多个地方都可以看到，例如在热田神宫举行的春秋大祭上，也会把供奉神的食物抛洒到神殿的屋顶上，让鸟来吃。

此外，用鸟作为神使而著名的熊野三山（本宫大社、那智大社、速玉大社）用绘有八咫鸟的牛王宝印来做护身符，也足以说明鸟的重要地位。

总上所述，由于鸟能够飞行的特征，在古代将鸟作为神灵的化身，或者是灵魂的搬运者，亦或者是神灵沟通天地的媒介，鸟的身影存在于古代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不论生产，生活都与鸟发生了某种密切的、神圣的关系，其根源可能都与日本人的原始的自然观和祖先信仰密不可分。

鸟居是日本神社的代表性建筑之一，在日本地图上凡是有神社的地方都用鸟居的形状（像“开”的形状）来表示，可以说鸟居在一定程度后上也是日本的象征，已经深深融入到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了，而鸟居光从字面意思上也能看出与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再加上日本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鸟灵信仰，今后将以鸟灵信仰与鸟居的关系为主要的研究对象。

[1]（日）川田稔著 郭连友等译．柳田国男描绘的日本——民俗学与社会构想[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2]平林章仁．鹿と鳥の文化史：日本古代の祭祀と呪術[M]．白水社,2011．

赵文涛（1986-），女，呼和浩特人，内蒙古大学外国语学院2013级日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