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思想，坚定信心，科学防控绝不让柑桔黄龙病“毁灭”信丰脐橙产业

文/王富森 李小玲

【导读】 通过几十年的发展，“赣南脐橙”已成为中国柑桔走向世界的品牌。但近几年，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与干扰，柑桔黄龙病在赣南大面积发生，对赣南脐橙带来前所未有的严重威胁。信丰县作为赣南脐橙主产区之一，也饱受柑桔黄龙病为害，部分干部群众对产业发展信心不足，不利于柑桔黄龙病防控工作的开展。因此，坚定脐橙产业发展信心，统一思想，科学防控柑桔黄龙病已变得十分迫切。

2013年秋冬季，一场柑桔黄龙病防控攻坚战席卷赣南大地。信丰县作为赣南柑桔黄龙病防控的主战场，在防控方式、防控力度、防控成效等方面都成为全市的标杆和样板。但是，对于柑桔黄龙病，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存在“无法防控”以致“产业毁灭”的言论；也有人认为，只要砍除病树，就可以防控柑桔黄龙病。信丰脐橙产业究竟能否保得住？柑桔黄龙病应当怎样防控？信丰脐橙产业今后有无重振雄风的可能？笔者愿与各位同仁一起分析与商榷。

一

调查发现，担心柑桔黄龙病无法防控，可能导致产业毁灭的理由是：目前没有根治柑桔黄龙病的药剂，柑桔木虱难以彻底消灭，病树无法消除或根治，因此柑桔黄龙病就会蔓延，就会导致脐橙产业毁灭。

如果说这种担心会变成现实，那么有三种可能：一是放任不管，或者粗心大意，认为反正没用，防也白防，不如不防，导致产业快速毁灭；二是丧失信心，胡乱应对，管一年算一年，砍了病树不管木虱，产业在三五年内崩塌；三是力度不大，方法不对，局部防控，虽然在小范围内取得较好防控成效，但是没有巩固和推广，产业的毁灭只是延迟几年而已。

很显然，我们要的结果与上述情况完全相反：既不能让赣南脐橙产业快速毁灭，也不能让赣南脐橙产业在三五年内崩塌，更不能给赣南脐橙产业判个“死缓”——延迟几年毁灭。我们要的是赣南脐橙产业健康稳步发展，为信丰和赣南人民幸福奔小康继续增添更多福祉。

▲ 柑桔黄龙病植株（整株表现症状）

▲木虱成虫在嫩芽上取食

▲感染柑桔黄龙病的植株叶片与健康植株叶片（左一）对比

怎样才能保持赣南脐橙产业健康稳步发展呢？笔者认为：一厢情愿或者凭空想象，都不可能防控柑桔黄龙病，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心、有效的方法和足够的力度。没有信心，一切无从谈起；方法不对，难以取得预期效果；力度不大，不能确保长期稳定。

二

防控柑桔黄龙病的信心从哪里来？笔者认为，要从充分了解柑桔黄龙病的发生规律开始，从掌握柑桔黄龙病的防控关键开始。充分了解和认识柑桔黄龙病的发生规律，有助于把握规律，根据规律办事，从而采取有效措施，从根本上防控柑桔黄龙病。

信丰和赣南脐橙产业从无到有，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充分发挥了当地的自然优势、品种优势、品质优势、技术优势和品牌优势，并逐步取得了誉满全球的骄人成绩。因此，产业不可能说倒就倒，说放弃就放弃。调查表明，绝大多数果农对脐橙产业充满了深厚的情感。虽然柑桔黄龙病毁灭了不少果园，但仍有很多果农依然坚持继续种植脐橙。理由是，信丰、赣南脐橙产业发展几十年，他们掌握了比较成熟的脐橙栽培管理技术，尝到了良好经济效益的甜头，赣南脐橙产业有规模、有效益、有市场、有品牌，有比较完善的产业服务体系。他们认为，以前不知道柑桔黄龙病，不知道怎么防、怎么治，才造成了柑桔黄龙病的发生与蔓延；现在知道了，就更加有发展的信心。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国家对脐橙特色产业的进一步扶持，赣南发展脐橙产业的前途一定非常光明。

事实上，早在1992年，信丰脐橙场就发现有柑桔黄龙病，专家要求开展病情普查，认真执行苗木检疫制度，建立柑桔无病毒苗木繁育中心，彻底消灭柑桔木虱，清理病树。后来也多次发现了柑桔黄龙病和柑桔木虱，并通过开展全面普查，较准确地掌握了柑桔黄龙病的发病规律。其间，清除病树也成为不少果农的自觉行动。2011年10月至2012年3月，信丰县普查、登记的感病植株有37.2万株，发病率3.68%，清除约19万株。2013年秋冬季，全县干部群众再次地毯式普查，共确认感病植株152.47万株，发病率11.8%。对感病植株绝大部分是园内间伐，全园清除的果园不到6 000亩（400 hm2），几近全园毁灭的果园不到1万亩（666.67 hm2），占全县柑桔面积31万亩（2.07万hm2）的3.23%，全县果园面积实际上并未急剧减少。2014年11月，全县普查发现感病植株数量超过2013年，达169万株，主要是因为2013年发病严重、病株率在10%～30%之间的果园病树清除不彻底，2014年几乎全园毁灭。由于柑桔黄龙病具有潜伏性，预计2015年信丰全县感染柑桔黄龙病的植株将突破100万株，而3～5年后全县保留下来的脐橙面积将不到2012年的1/3，约10万亩（0.67万hm2）。也就是说，柑桔黄龙病虽然难以防治，但只要坚持防控，方法得当，还是能够保住一部分面积，产业毁灭的可能性极小。

2008年冰雪灾害和金融危机之后，投入减少和荒芜失管的果园不在少数。面积过小、管理粗放的果园，病虫害较多，有的果园甚至连续几年没有下一颗肥，没有打一次药，导致病虫害滋生和蔓延。与此同时，也有不少果园在周边柑桔黄龙病发生严重的情况下，表现为“洁身自好”，柑桔黄龙病发生率很低甚至没有，效益依然丰厚。由此可见，果园的管理技术和水平也是防控柑桔黄龙病的关键措施之一。

从1992年发现柑桔黄龙病，到2013年柑桔黄龙病暴发，经历20多年，如果不认真地对待柑桔黄龙病，那么就会像人得了感冒、局部发炎等情况一样，20年不让看医生，不吃药、不打针、不做手术，不生大病恐怕也很难。加强预防和管理，对发病较轻的果园及时地进行抢救，建立完善的长效防控机制，将柑桔黄龙病控制在较低水平是完全可能的。

▲2015年2月28日江西省柑桔黄龙病防控工作会议在信丰县召开

▲柑桔黄龙病防控技术现场培训

▲向果农发放防控资料

三

柑桔黄龙病的发生和蔓延，有它产生的原因和传播途径。

第一，要有病菌源。病菌源是从哪里来的呢？从带病菌的苗木和接穗（用于嫁接的当年老熟的新鲜枝条）远距离运输而来，从携带有病菌的木虱侵染到健康植株而来。大田露天繁育的苗木，容易遭受携带有病菌木虱的侵染，因而很可能感染有柑桔黄龙病；从没有经过杀菌处理的来自疫区的接穗上取芽嫁接，很可能给健康植株带来病菌。也就是说，病菌源可能是苗木，也可能是木虱；病菌源越少，带有病菌的木虱越少，柑桔黄龙病发生的概率就越小。

第二，要有传播媒介。带病菌的苗木和接穗怎么远距离运输？必须通过人为的活动（如随身携带、车辆运输等），进而使病菌得以远距离传播。现实中，一些生产者往往盲目地从疫区市场上或者大田露天繁育地选购苗木；一些人还自作聪明，从没有无病菌把握的、所谓的优新品种树上采取接穗，嫁接到本是健康的苗木上，实际上有可能也把灾难性病虫害引入到果园。携带有病菌的木虱卵粒可能随人类采购的柑桔苗木或果实传入无病果园。不带病菌的木虱（包括成虫、若虫）如果在感病植株上长时间取食，也会带上病菌，危害到健康植株。总之，柑桔黄龙病的传播，既有人为的因素，也有虫媒的因素，但更多的是虫媒的因素。

第三，要有发生条件。一是气温，暖冬天气有利于柑桔木虱过冬，留下病虫基数隐患，适宜的周年气温有利于增加木虱繁殖代数，病菌传播速度加快、范围扩大；二是食料，新芽过多或者不整齐，为柑桔木虱提供更多的食料，有利于木虱繁殖、传病；三是用药，没有及时喷药防治 （重点是嫩梢期、卵期、若虫期），或者防治方法不当（如单户喷药、施错药剂等），必然导致虫口基数居高不下；四是病树，舍不得砍除感病植株，病原积累较多，给柑桔木虱传播病菌提供了更多机会，等等。

四

柑桔黄龙病防控有没有成功的办法和经验呢？有。上世纪70年代华南农业大学就有专家调查试验，并总结出一整套直到今天还在坚持使用的方法。广西壮族自治区富川瑶族自治县原来柑桔黄龙病发生也比较严重，采取有效的防控办法和措施之后，当地柑桔黄龙病已经得到了有效地控制。经验和实践表明，防控柑桔黄龙病，我们归纳为十二个字——堵源头、杀虫媒、建规章、重技术。

堵源头：就是要在产业发展的初期把握好苗木关，控制住病菌源。源头堵住了，新建果园不带有病菌，疫区果园不增加病菌，那么防控压力就会轻松许多。堵源头，首先要管好苗木。果园建设之初就要高度重视苗木的选购，尽可能地杜绝病虫传入。苗木的繁育必须要让有资质和符合条件的公司或者个人去生产，实行网室栽培和无病菌育苗。大田、露天育苗户往往只顾自己和眼前利益，常不负责任地从一般植株上采取大量接穗，不会按照规范要求，在经过长期检测、确认无病菌的植株上限量采取接穗。因此，必须坚决杜绝大田、露天育苗，防止带病苗木上山进园。果农购买苗木应当到正规苗圃选购网室繁育的无病菌营养钵苗，而不能图一时方便和节省成本，盲目到农贸市场或者大田、露天育苗地购买苗木。随便引入新品种和从其他果树上采取接穗，也是黄龙病病菌传播的重要原因，因此必须加强规范和整治。堵源头的第二方面，就是要砍除病树。感病植株是果园里的“星星之火”，砍除病树可以减少或者消除病菌源，减少木虱取食传病的机会，控制病情的扩散和蔓延。因此，病树的砍除必须彻底干净。砍病枝、剪黄梢、摘病果是自欺欺人的行为，只会加快整个果园的毁灭速度；砍除地上部分而不将树蔸挖除，或者挖除不干净，或者没有将树蔸彻底处理，以致于再发新芽，也会造成前功尽弃，导致病树死灰复燃。

▲用手锯砍除病树

▲在树桩上划十字

▲用薄膜扎树蔸

▲重病园整园清除

▲ 新区预留生态隔离带(远处）

▲试验使用防虫网室保护栽培

杀虫媒：就是要在产业基地内杀灭传播柑桔黄龙病病菌的中间媒体和罪魁祸首——柑桔木虱。柑桔木虱是复制病菌、唤醒“星星之火”的推手，是田间传播柑桔黄龙病的唯一虫媒。这种害虫犹如“鼓风机”，与病树“狼狈为奸”，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在果园或者基地形成“燎原之势”，造成严重损失。因此，不管是人为传入，还是自然界本来就有，不管是携带有病菌，还是原本不带病菌，对于为害柑桔的木虱，都应当是彻底消灭的对象。柑桔木虱的防治，虽有一定的难度，但防治上也有规律可循。说防治难，主要原因是：木虱的迁入难以限制，木虱繁殖速度快、世代重叠，会跳会飞。卵粒、若虫可以随苗木、果实等传入；在赣南一般每年发生7～8代，有的年份发生更多；木虱成虫受到惊扰会向周边飞跳、躲藏，虽然每次跳得不远（仅2～5 m），但跳走之后就可能成为漏网之鱼。说防治有规律可循，主要在于：普通的农药都可以杀灭，有集中的时间段（嫩梢期、低温期）可以防治，早期仅在一两个小区域内活动而有利围歼。菊酯类、有机磷类、生物碱类、机油乳剂类等农药，在柑桔嫩梢期和发现虫情的早期喷洒农药，对柑桔木虱都有明显的防治效果。实践证明，连片果园统一在冬季、早春清园期和春梢、夏梢、秋梢及晚秋梢嫩梢期等6个关键时期喷洒农药，可以有效杀灭柑桔木虱。只要防治好了柑桔木虱，就截断了柑桔黄龙病田间传播的主要途径，就显著增添了防控工作成功的胜算。

建规章：为避免重蹈历史覆辙，减少产业损失，防止柑桔生产大起大落，柑桔黄龙病防控有必要像“森林防火”一样，建立完善的防控机制体制，并认真贯彻执行。一是成立专门的防控常设机构。由县长任组长，县委、县政府分管领导任副组长的县柑桔黄龙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作为脐橙产业重大疫情防控的专业领导机构，必须列入“常设”行列。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各乡（镇）要成立相应的领导机构，确保防控工作有人抓，将规划、监测、普查等防控措施落实到位。二是建立专业的防控技术和管理队伍。柑桔黄龙病防控有较强的专业技术要求，病树症状、木虱虫态的识别，防治木虱药剂使用的浓度、时间、方法，清除病树使用的专用工具，科学规范处理树蔸，建立群防群治组织，开展防控技术培训、指导，对苗木和果品进行检疫等等，都应当由专业技术管理队伍去完成，确保防控措施正确有效。三是保障防控专项经费。柑桔黄龙病防控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产业影响大，涉及范围广，如果平时没有设立专项防控经费，面对突发的疫情只能付出高昂的代价。要防患于未然，将必要的防控经费列入财政预算，并储备应急防控资金。防控专项经费包括普查监测经费，技术培训经费，设备物资经费，以及损失补助经费等等。四是加强宣传和培训。柑桔黄龙病在信丰县早有发现，但对于大多数干部群众来说，柑桔黄龙病还是一样新东西。要通过全覆盖宣传，让广大干部群众认识到柑桔黄龙病的危害性和可防可控的途径，消除麻痹思想和侥幸心态，防止不法分子借农药、肥料的推广而欺骗、忽悠广大果农，对柑桔黄龙病的防控带来消极影响。在培训上要确保无遗漏、无死角，让所有果农都认识柑桔黄龙病的表现症状和发生规律，认识柑桔木虱的形态特点和消长规律，重点加强各嫩梢期柑桔木虱的统防统治工作，增强防控信心，提高防控水平。五是加强苗木和接穗的监管。要从源头上控制柑桔黄龙病发生和传播，严格实行柑桔苗木繁育管理制度。无病菌苗圃的建设要严格按照硬性条件和程序的要求进行，强化部门监管，确保制度执行到位；苗木的出圃必须经过严格检测，并标注必要的追溯情况，对不符合标准的苗木坚决杜绝出圃；整合林业、农业、水利等农业执法资源，积极参与制定地方法规，实现农业综合执法；严格实行定点网室育苗，杜绝大田露天育苗，禁止乱引种、乱嫁接，防止检疫性病虫害传播和蔓延。六是建立病虫害监测和预报体系。柑桔黄龙病防控必须贯彻“预防为主，综合防治”的植保方针，全面落实“早发现、早报告、早监测、早防治”的原则，提高快速反应和应急处置能力，将防治工作纳入科学化、规范化的轨道。建立病虫防控监测点，配备专职技术人员，加强监测档案、标本、鉴定仪器的维护和保养，建立完善的监测预报信息资料数据库，对监测预报信息实行统一发布制度。

▲试验推广大型雾炮机快速大规模扑杀柑桔木虱

▲试验推广烟雾机防治柑桔木虱

▲试验推广弥雾机快速连片防治柑桔木虱

▲中国工程院院士邓秀新（右）在产区调研疫情

重技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观念上的转变，可能找到产业发展的突破口。目前，全世界还没有找到可以根治柑桔黄龙病的方法，但不等于没有办法防控，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防”的工作做深做透。利用病菌的热敏感性，对脐橙接穗进行“蒸桑拿”，可以杀死全部病菌；如果能做到对成年植株全面杀菌，延长植株的经济寿命，也是一项进步。网室栽培是一种保护性隔离栽培，虽然建设成本高，技术要求强，市场风险大，目前只有小面积试验，但可能成为今后设施农业的发展方向；利用柑桔木虱对某些气味的敏感性，在嫩梢期于果园周围或者全园喷洒或者悬挂驱避药剂，也可能是一种有效的方法。发挥传统的和新研发的化学农药、生物农药、诱虫剂等药剂对木虱的大面积扑杀作用，依然是当前防控柑桔黄龙病的主要措施。重视园地的规划和设计，预留或者营造生态隔离林带，可以减缓病虫的传播侵染。重病园连片更新改造，实行假植大苗上山定植，可以避免边砍边种导致的“后种先死”损失，实现早结丰产，节省成本。保护新开发区，控制轻病区，改造重病区，应当成为今后广大果农防控柑桔黄龙病的基本共识。

五

柑桔黄龙病是一项世界性难题，对柑桔产业发展危害极大，但是可防可控，关键是要高度重视，建立规章，运用科技，以“防”为主。如此，信丰柑桔产业既不会快速毁灭，也不会在三五年内崩塌，延迟几年毁灭的可能性也不存在。相信，随着感病植株和木虱的减少，新的机制体制的建立和完善，新技术的推广和应用，柑桔黄龙病一定能够得到有效控制，信丰、赣南柑桔产业发展的死穴和瓶颈将不复存在，产业再创辉煌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