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与理性意志的较量

【摘要】从伦理意义上而言，无论是社会中的人还是文学作品中的人，都是作为一个斯芬克斯因子存在的，因此斯芬克斯因子是理解文学作品的核心。凯特·肖邦与1899年创作的《觉醒》是一部关于婚姻出轨的伦理剧。剧中艾德娜和劳伯特及厄络宾的“婚外情”揭示出人是一个斯芬克斯因子的存在，体现出理性意志、自由意志和非理性意志的伦理冲突。因“欲”而起的“婚外情”是其自由意志没有得到抑制、摆脱道德责任的非理性意志占据上风的结果。激情过后，自由意志的力量渐渐减弱，理性意志的回归使艾德娜难以应对当时的伦理环境，最终选择“死亡”来获得身心的解脱。

【关键词】觉醒；自由意志与理性意志；文学伦理学

凯特·肖邦的主要著作包括：两部小说《故障》（1890）和《觉醒》（1899），三部短篇故事集：《河湾人》（1894），《卡迪一夜》（1897）和《职业与声音》（未发表）。长期以来，肖邦一直被誉为极具天赋的地方主义小说家，其原因在于她的首部小说《故障》和之后的三部短篇故事集都是以路易斯安那为背景，讨论了情感独立与社会道德约束间的矛盾冲突；《河湾人》探讨了有关人性的主题：如浪漫的爱情故事，丈夫对妻子的不尊重等；《阿卡迪一夜》继续探索女性性欲与女人的生活中那些遵循他们的性爱的冲动的主题。所有这些作品都为日后肖邦的巨著《觉醒》的问世埋下了伏笔。在《觉醒》中，小说的女主人公艾德娜。庞特里耶嫁给了一位克里奥尔商人。一年夏天，庞特里耶夫妇在格兰德岛度假时，艾德娜与岛上的几个克里奥尔人有了较深的接触，逐渐意识到她只是在完成社会和阶级强加于她的作为妻子和母亲的使命，她并未为自己而活。最终，艾德娜决定背弃传统，不再做笼中的金丝雀。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周二招待客人，并且离开了她的丈夫独自搬进一个小屋以画画为生。艾德娜心中的爱人罗伯特，因为囿于传统，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使得孤寂迷茫中艾德娜与一个花花公子厄洛宾发生了关系。

一、斯芬克斯因子、理性意志与自由意志

从伦理意义上而言，无论是社会中的人还是文学作品中的人，都是作为一个斯芬克斯因子存在的，因此斯芬克斯因子是理解文学作品的核心。斯芬克斯因子的不同组合和变化，将导致文学作品中人物的不同行为特征和性格表现。在文学作品中，斯芬克斯因子在人身上分别以自然意志、自由意志以及理性意志形式体现出来。自由意志又称自然意志，是兽性因子的意志体现。自由意志主要产生于人的动物性本能，其主要表现形式为人的不同欲望，如性欲、食欲等人的基本生理要求和心里动态。理想意志是人性因子的意志体现，也是理性的意志体现。在小说中，心灵即理性意志，肉体即自由意志。体现兽性因子的人体感官能够产生强大的欲望和情感。

二、自由意志与“激情之爱”

剧中艾德娜和劳伯特及厄络宾的“婚外情”揭示出人是一个斯芬克斯因子的存在，体现出理性意志、自由意志和非理性意志的伦理冲突。因“欲”而起的“婚外情”是其自由意志没有得到抑制、摆脱道德责任的非理性意志占据上风的结果。

艾德娜“嫁给自己的丈夫礼昂·庞特里耶纯属巧合，对先生的情感没有丝毫激情，也没有不实的热情。”在去格蓝岛度假之前，艾德娜虽然不是“妈妈型”的女人，但是一直按部就班地履行着自己作为妻子的职责。在格蓝岛的那个夏天，她开始渐渐将一向都似衣服般紧紧裹在身上的拘谨稍微松解开来，“一切都像醇酒，像初尝到的自由般令她迷惑”。她依着冲动跟劳伯特去游泳，游泳后“不理会那些想阻止她的喊叫声”独自一人回家。往回家的路没走四分之一，艾德娜就被劳伯特赶上了。在劳伯特陪她在屋外等候其丈夫回来时，他们都初次“感受到欲望的悸动”。在艾德娜和劳伯特一起去尚奈儿岛的途中，艾德娜觉得好像自己正在被载离长久以来束缚着她的停泊港，现在终于可以自由漂流，任意扬起帆来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正是这次尚奈儿岛之行，使劳伯特和艾德娜的互生爱意。劳伯特回来之后十分理性地选择了离开，而艾德娜深深地爱上了与劳伯特在一起的时候，她再次感受到了童年时期、少女时期，和刚成年时曾经体验过的痴迷恋情，即使她了解痴情往往瞬间即逝，眼前那刻骨铭心的真实感却丝毫不会减弱。从岛上度假回来之后艾德娜完全“不顾身为妻子的责任，开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跟着感觉走，全然不管星期二的会课日，不回拜扑空的访客，也不再徒劳想当个完美的女主人，只是随心所欲、来去自如，在可能的范围之内，一切率性而为”。她越来越像她自己，每一天都像在脱掉我们在众人面前穿的衣服、戴的面具那样的抛开虚假的自我。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很快乐，高兴自己还活着，还能呼吸。她与当时到处都是的“妈妈型”的女人不同，她开始为自己而活。在经历了这次爱情体验后，丈夫及身边的人都觉得艾德娜变得古怪难以理解，但是艾德娜“不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无精打采的女人，眼前的她正悸动着生命的活力，讲起话来又热切又有精神，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没有压抑之气，她让孟德莱医生联想到刚在太阳下苏醒过来的一只美丽而光滑的动物。在唤起艾德娜爱情的劳伯特离开后，在十分孤独寂寞的情况下，她接受了厄络宾的“爱”。厄络宾的眼神不仅击退了她那本来就逐步在消失的昔日的自我，并且唤起了所有正在苏醒之中的感性。她对他越来越习惯，他们变得亲密，先是不知不觉的……他的话会让她先是震惊，继而满脸羞红，那些话打动了她内心春春欲动的兽性，继而带给她无上的喜悦。当厄络宾吻她的时候，“她紧箝住他的头好让他的唇对着她的。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真正触动她的本性、挑起回应的吻，是一把燃烧的火炬，点燃了她的欲望。在厄络宾温柔的诱惑之下她变得柔软温顺。

三、激情过后的“死亡”

厄络宾走后，艾德娜觉得自己万分不负责，因为世事难料和不习惯而惊恐；感受过丈夫以外的外在环境的眼光看她，对她的谴责；感受过劳伯特的责备，艾德娜领悟到“人生竟是美和残忍的混合怪物”，人生是矛盾的统一体。得到的无微不至的丈夫不是爱情，不是肉体的快感；得到的真正的爱情，却少了无微不至的关切和温馨，肉体与欲望的快乐。得到的肉体和欲望的满足，却不能同时拥有丈夫般的体贴和真正属于自我的爱情。艾德娜常觉得沮丧和痛苦，在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事物是她渴望的。劳伯特是她唯一想亲近的人，而她也明白，有朝一日，即使是他，以及对他的思念，也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离她而去。她的两个稚子是击垮她的对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们征服她，强迫她往后的一生，都得屈为自己灵魂的奴隶，这是她的理性意志赋予她的责任和义务，但是也是让她感到抑郁和痛苦的！而她知道的唯一能够逃避他们的办法，就是“走向大海”将自己淹没其中。

四、结语

在当时的伦理环境下，已婚女性大多是“妈妈型”的女人，根本容不下渴望自由与激情为“自我”而活的艾德娜。正如书中孟德莱医生所说：女人是种很特别、很细腻的生物，像我所认识的庞太太这种又敏感、组织力又强的女人更是特别，……大部分的女人情绪都常有低潮，也常有怪异的想法……。为构建和睦家庭环境，促进和谐社会发展，整个社会需要对女性给予更多的关爱。

【参考文献】

[1] 聂珍钊. 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M].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4（3）： 38.

【作者简介】

张莉（1980—），女，陕西蒲城人，硕士研究生学历，渭南师范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