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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枫叶

2015-11-01润泽

人生十六七 2015年15期
关键词:死党进校清风

文+润泽

两片枫叶

文+润泽

上了大学,很少与外界来往了。我不是一个能超脱凡尘的人,而我恰恰是一个凡夫俗子,只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我在时刻控制着看书的思想感情。我只会把他宣泄在纸上,我不会像其他的人一样把动力化成口才,在美眉面前卖弄自己的才华。我就有过一个叫宏伟的好友,他也算是我的死党之一吧。他的口才我认为是一级棒,卓越之极。在学校里很少能有对手的。他泡妞的功夫全练在嘴上,谁见了谁都嫉妒。

他每次在我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尽管他可以在我的面前把他的“功绩”详细地讲给我听,多次的鼓励我从文字和课本的围攻中走出来到美女面前去放松一下。我哼哼地冷笑了几句,说,没那个必要,我们的目的是读书,其他事父亲早就交待过是“课外的事情”,他说是“青年的必修课”,我又笑了笑说,我不感兴趣的。

新生进校的时候,宏伟又来找我,问我去不去接新生。我问他为什么要去,他神秘地笑了笑,说:“你是道外人,当然不知道了。接新生是名,接美女才是真的。在车站看准一个美女,首先搭讪过去,聊上几句,进校后她们又不认识什么人,一生二熟,不就发展成女朋友了嘛。”他又说:“我去年没有去,也没有接到漂亮一点的姑娘,今年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我又笑,说。不去了,要去你去吧。

不去你就别后悔,天下是没有后悔药的。他说。

我终是没有去。接新生报到的那天。我在报到处的开票位转动笔头,把十个阿拉伯数字写得龙飞凤舞,忙得真是不亦乐乎。写了多少个人的名字,总计收了多少钱,我都记不得了。招生处和财务处结算了一下,说了大概的数字后,请我们去学校的食堂大吃了一顿。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宏伟了。听说他接了个漂亮的姑娘,正在迅速地发展着他们的恋情。我正在写那篇《县域经济管理发展概论》的论文,听见有一群人在楼梯上大声的叫嚷。声音很大,吵得我难以静下心来。我停下笔,站起来向外看了一眼,正想大骂时,宏伟急忙冲着我嚷:“快出来,有美女!”我本是要发火的,一听他这么大叫,我扑哧一下笑了,他拉着我的胳膊,一边拖着我的身子,一边叫:“快看,快看!”

我也像其他的男生一样爬在楼梯口看。宏伟很热情,指着学校教学区的大门处说:“那就是一个美女,怎么样?”时至下午,又是个阴天,我的眼睛已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闪动。宏伟看见我使劲地观望,皱着眉,赶忙拿来他的同桌的近视眼镜给我。戴上眼镜,眼前清晰了很多。那个人影愈来愈近,看的也愈来愈清晰了。她,自然的头发垂肩,黑色的脸在那个下午是那么的协调。她是属于古典清纯的那一类,我当时比喻说她像一杯平淡无奇的茶水,看似无味,品之或许更佳。同望的朋友们都笑了。宏伟说,她才是上天为我安排的。我也笑。笑完之后又回去准备写我的论文。宏伟跟了进来,说:“我接了两个美女,我怎么看怎么都是你的,就送你一个吧。”他又说:“人家是学校四大美女之闭月貂婵,人称你为小孟德,不是你的是谁的?”我说:“我是小孟德,她是闭月貂婵,那么你就是吕布了!”他笑得可爱。我提了笔,说:“别做梦了,你还是去看吧,我还要写我的论文呢。”

学校里的一堵墙,被绿色的爬山虎包围着。

我喜欢靠着绿墙读一本深奥的教程,或者在一个下午的阳光下细细品一篇散文。偶或躺在草坪上,用手托着脑袋,一个人感受美妙的蓝天。或闭了眼,深思着挖尽思源地构建一篇论文。

和那个有点黑的女孩控肩而过好几次,可惜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来。她的声音很好听。记得高中的时候,物理老师讲过万有引力与质量有关,质量越大引大也就越大。但我现在疑惑了,她的质量不是很大,而她的引力似乎比太阳对地球的引力还要大。

现在我开始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我似乎对于她,也有一种引力。这种引力,互相牵制着。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们第一次在什么地方见面都说过些什么。大抵也是在那堵绿墙的绿茵上吧。她含笑如风,在刹那间,征服了我的视野。

不知道是何缘由,我宁愿晚上少睡一会儿觉,在深夜里写论文小说,下晚自习后想和她在一起,共同寻找着话题,争辩一下,多夹着疯狂的笑声。

那时,我也学会了狂笑,很放肆的那一种。而她笑起来很甜,甜得让人心碎。朋友们发现我很反常。宏伟问我:“你对清风是不是真的?”我说我不知道,我很难表达我的思绪。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是真的吧,可我自己又怀疑了。《三国志通俗演义》中讲曹孟德生性多疑,看来被称之为小孟德的我,生性也是多疑的。

我喜欢上了清风,清风似乎也喜欢着我。我不是诗哲徐志摩,我虽被奉为“才子”,但我并不风流。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后,有人会把孟德清风与梁山伯与祝英台,连带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并称为世界三大爱情故事。浪漫的情怀,促着我的文思。我的论文写得少了,小说里多了些细腻与罗漫蒂克。我也喜欢写诗了。似乎我也有了一个诗人的心。有人说,一个伟大的诗人背后,总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看这句话是真的,自从有了清风以后,我就开始写诗了。虽然我不是个诗人,一个伟大的诗人。我的诗写得很差劲,但清风看得很着迷。她笑着,全世界也跟着她笑。她鼓励我多出作品,我指导她怎样才能写成好的论文。她成了我的第一个热心读者,而我成了她的导师。

要去参加一个笔会,我舍弃不了她。

白天里和我尊敬的作家老师们一起,请教他们写作的心得,也和一个文友在一块儿,把自己挖尽心思的“大作”捧出来贻笑大方,也算是相互交流吧。N城的夜景很美,可我不想去看了。看见有对情侣肩并肩在桥上看风景,我羡慕极了。我想那若是我和清风,该是多么美好啊。白天还算说得过去,夜里是难受了。我思念她,难以入睡。毛泽东和杨开慧新婚小别,夜里也是难耐,于是诗兴大发,一篇《枕上》跃于此间。“对此不抛泪眼也无由”,一代伟人尚是如此,更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呢。

买了些礼物,匆匆地与几个著名的作家合了影,就忙忙得回到了学校。我进校并没有找到她,只有几个校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有见到她,我的心都碎了。

焦急的心等了大半天。我提着礼物在教学楼门口终于等到了她。我想她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情。我听到了她的笑声,愈来愈近了,此时她正在下楼梯。与她同笑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听出来了,那是我的死党宏伟的。我是小孟德,我多疑。我想我不在的时候,有好友陪清风谈谈心,打发一下枯燥的时光,也是好事。我从心底里感谢我的死党。感谢他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我的清风。声音愈来愈近,他们一同走下来,慢慢地。宏伟搂着清风的肩,而清风从容地搂着宏伟的腰,特别亲密的样子。我本想凑上去,但我又迟疑了,我躲在了一边。有一堆心慌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而他们却视我为空气,欢笑着从我的身旁掠过。

这时候,应该响起阿杜的那首《他也很爱你》的歌曲,才是恰当的天簌。

夜很深了,我依然站在教学楼门口。昂一昂头,抑止快要流出来的热泪,把一包礼物扔了好远。我大声吼着:“让你和我的爱情,都见大头鬼去吧!”

去水房冲了凉,一回到宿舍,宏伟坐在我的床上。舍友们见我进了门,匆匆地起了床,准备拉住随时可能动手打人的我。我真的,我真想给宏伟几拳。可我出奇的冷静,笑了笑。宏伟说:“对不起,我也很爱她。”我并没有被他的这句话击倒,反而振作了。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其实,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想说这些似乎没有用了,我望了望宏伟,问他:“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难以承受,我最喜欢似乎也喜欢我的清风,就这样地被我的死党从我的身边拎走了。我的那种感觉,正式的叫法应该叫第六感觉还是第七感觉,是很灵验的,不是吗?他当时把清风比作闭月貂婵,而我被别人戏称为“小孟德”的,貂婵的最终的归宿并不是孟德,不是吗?

我又回到了从前,化失恋的悲痛为生产的力量。从我的工厂里,不断地流出着大量的文字。

我把那份记忆,一直留在心底,毕竟是一段谁也不怎舍弃的经历,也是一段难忘的痛苦。

“非典”没多久,我给清风打了电话,慰藉了她几句。电话里的她依然如故。电话的旁边,依然站着的是我的死党宏伟。我在电话这头祝福他们,他们直冲着我笑。

大约过了一周,收到了清风和宏伟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夹了两片大学校园里的红叶,红得夺目。

清风在信中写道:

我送你一片红叶,他也送你一片。

希望你一切都红红火火。

也想你,用一颗火红的心对你的事业。

用另一颗心,对待你的每一个朋友,包括我们。

她说要做我的妹妹,我答应了。于是她管我叫哥。那个时常陪在她身旁的我的死党,也管我叫哥了。

我说我要把我的这段经历写下来,他们很高兴,建议我写成长篇小说,三四十万字的,发行工作由他们来完成。我想太多了,也太久了,有些事自己哪里会记得。宏伟挖苦我说:“这么深的烙印在你的心里,你怎么会忘记呢?”

这话是真的,我真的忘不了。但我又不能在他们的面前把我们的事情详细地传述出来。干脆,就写了此篇,大略地记下吧。

编辑: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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