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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旧戏,一世痴迷

2015-10-29石顺江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5年10期
关键词:戏班子领唱包公

石顺江

读文学作品和写作目前成了我业余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回顾往昔,我与文学的不解之缘,竟然源于当年的一场旧戏和对戏书的痴迷。

在我9岁那年,邻村成立了一个乡村戏班子,喜欢戏曲的姑姑当即报了名。戏班子排演的第一个剧目是《小包公》,每个演员除了一套戏服还发一本《小包公》的戏书。演员白天做农活,晚上排练。当时我最盼望的就是快点天黑,晚饭总是匆匆扒几口就早早地溜到了舞台前面,眼巴巴地等待着锣鼓敲响。而在家里,无论是吃饭时还是睡觉前,姑姑拿回家的那些戏书几乎成了我的专利品,她一丢手我就趁机拿走。没多久,一本本戏书被我翻得面目全非,里面的戏词我背得滚瓜烂熟。排演时,我会随着锣鼓的节奏低声哼唱,甚至连身子都会一起舞动。

夏天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季节。村子北面的小树林里,随便一处开阔地,就是我和一群小伙伴表演的“舞台”。我边导边演,可总有一些不配合的小伙伴,惹得我冲着他们大吼大叫。那次,我们表演《七品芝麻官》,知县大人刚刚升堂,众衙役问候“见过太爷”的时候,一个小伙伴却大声喊道:“见过太奶……”大家伙儿笑成了一片,我气得真想揍他一顿。

也许是跟姑姑腻在一块儿的时间久了,慢慢地,我说话的腔调、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女性化了,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依旧四处疯跑“唱戏”。直到上了初中,同学们经意或不经意间的一句“假妞儿”刺痛了我青春期敏感的神经。我由最初的反击到怒视,直到后来保持沉默。人多的地方再也找不到我的身影,热闹的活动也少了我的参与,我变得越来越孤僻。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我对着星空默默流泪。于是,我开始写日记。我将我所有的委屈和欢乐诉诸笔端,情感在字里行间流淌,思绪在笔走龙蛇中蔓延。初中三年,我写了满满12本日记。文字慰藉了我的心灵,我慢慢地爱上了写作。

高二那年,学校组织歌咏比赛,班主任竟然让我做领唱!得知这个消息,我立马找到班主任请求换人。班主任看我嗫嚅的神色,耐心地说道:“一棵树,如果连枝叶都舒展不开的话,一定是有虫子钻到了树心里;一个人,如果做事扭捏不决的话,一定是有了心结,说说你的困惑吧!”“我怕自己唱不好,我还怕同学们笑我‘娘娘腔,还怕……我真无可救药了。”为了让班主任快点将我换掉,我一口气列出了一串不当领唱的理由。班主任说:“你处在青春变声期,很正常,况且人是在改变的,不要以自己的现在去预定你的未来,完全没必要自卑,放开身心,在高处立,于平处坐,向阔处行,前途一片光明……”班主任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导,彻底排除了我的顾虑,积郁心里多年的症结烟消云散。那次比赛,我心无旁骛,最终为班级取得了好成绩。

这件事以后,我性格开朗了许多,做事再也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还主动拿自己的作文和班上同学进行交流,对写作也越来越痴迷。

多年以后,尽管我为工作和生活中琐事所绊,但从没有搁置手里的笔。记得刚结婚那两年,每天晚上,我伏在案头爬格子,妻子做着针线活,她总爱问我,你怎么那么喜欢写字呢?我笑而不语,她怎么会理解一个对文字痴迷的人那丰富的内心世界呢?生活很精彩,而书里的世界更丰富。每每此时,我就会想起儿时的那些戏书,因为,儿时的戏书让我疯狂,让我与写作有了不解之缘。当我听着郁可唯那首《时间煮雨》的时候,我就在想,用文字煮生活,不也是很诗意的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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