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式的预谋家——浅析普罗米修斯的欺骗者形象

徐铭利

（首都师范大学，北京 100089）

女人式的预谋家
——浅析普罗米修斯的欺骗者形象

徐铭利

（首都师范大学，北京 100089）

普罗米修斯是一个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故意犯罪者。犯罪，从来都不会说有谁是有意为之，能这么说的必然是个十足的勇士。他敢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宙斯，从某方面来说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面对绝对的权威——宙斯，普罗米修斯并不像其他众神一般俯首称臣，他是唯一一个反对神对人类的苛刻的。文章通过对普罗米修斯一系列故事的分析，揭示其善变者的形象。

普罗米修斯；欺骗者；预谋家

普罗米修斯以盗火者著称，而在关于他的一系列故事背后显然还掩藏了另一个普罗米修斯——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光鲜亮丽的欺骗者的形象。和其他众神的严正与阳刚有所不同，普罗米修斯是一个天生对人类具有女人式的怜悯之心和怜惜之情的神。从最初的古希腊神话到后来埃斯库罗斯笔下的普罗米修斯三连剧再到阿里斯托芬的戏剧《鸟》，其中的普罗米修斯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他欺骗的本性，且他尤为喜爱和宙斯过不去。

一、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

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是地母该亚与乌拉诺斯所生的伊阿珀托斯的儿子。他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一起用泥和水创造了人类。正如中国神话中的女娲。除此之外，普罗米修斯还代替了黄帝、炎帝的作用，从文理和艺术知识到工科和医科知识再到神学知识，将广泛而全面的技艺传授给了人类。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类创造者，却乐于恶作剧，甚至欺骗神祗。“他代表他的创造物宰杀了一匹大公牛，请神祗拿他们所喜欢的部分。他杀完之后，将它分为两堆。一堆他放上肉，内脏和脂肪，用牛皮遮盖着，顶上放着牛肚子；另一堆，他放上光骨头，巧妙地用牛的板油包蒙着。而这一堆却比较大一些。”这便是赫西俄德在讲到普罗米修斯作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分配祭献的牺牲品时将最好的一份分给了人类的故事。由此不难看出普罗米修斯此次欺骗的动机是为了偏袒人类。本来就是他创造了人类，作为人类的始祖爱护自己的孩子在表面上看来确实无可厚非。这种“母性”甚至暂时超越了他与生俱来的智慧。宙斯因此而降下的惩罚是始料不及的。在这里，普罗米修斯的欺骗是基于对人类的怜爱，更多的可能还掺杂着一部分对宙斯的反抗。也许从某方面还有他本身的自以为是和狂妄自大。可以说，真是因为他的欺骗导致了他后来备受肉体苦楚的悲剧。

二、埃斯库罗斯剧中的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本意即有预见、预知之意。埃斯库罗斯巧妙并且充分运用了普罗米修斯的这一定性，除高大的盗火者形象之外影射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欺骗者或者蒙骗者的普罗米修斯，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的情节推向了高潮。

作品一上来便展示普罗米修斯被带到“大地的边缘”执行宙斯的惩罚的场景。在这里，普罗米修斯被戴上镣铐，接受楔子刺穿胸膛的整个过程被相对完整和详细地表现在观众面前。其中人物的对话中还饱含了浓郁的政治色彩，连同普罗米修斯的整个受罚都被笼罩在政治阴谋论中。如果把普罗米修斯爱护人类为他们盗取火种从本质上看成是神对人的怜爱，或者高贵者对低贱者的怜爱，抑或富贵者对贫贱者的怜爱，那么故事就很明显而且契合地带上了民主政治的色彩。于是普罗米修斯变成了民主自由的代表，而宙斯则化身为暴君或者僭主。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给人类带来火之外，普罗米修斯还赋予了人类“盲目的希望”——“所谓希望，就是欺骗性地让人从现实关注中抽离出来，但希望本身是空虚的，什么也看不见，因此是‘盲目’的。”有什么用呢？“盲目的希望”可以“让凡人不再预先知道自己会死”，从而“让灵魂过得轻松、没有负担。”这是普罗米修斯欺骗的表现之一，对象是整个人类。

正是因为这两项罪名，让普罗米修斯承受了这巨大的痛苦。可是他从未妥协，还大胆地预言宙斯的灭亡。然而他怎么也不肯说出这个谜本身，他还试图以此“启蒙”海洋女神们，可是奥克阿诺斯说的“认清你自己吧”让他的女儿们意识到普罗米修斯的自我牺牲精神疾病——给凡人许多技艺却没办法为自己想法子摆脱困境。直到另一位被痛苦折磨无法自拔的可怜人因“命运”安排而到来，普罗米修斯才又见到了一点希望。然而，也正是因为她——伊娥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普罗米修斯的预谋和他欺骗的伎俩。

三、阿里斯托芬剧中的普罗米修斯

在阿里斯托芬的《鸟》中也出现了有关普罗米修斯的一个戏剧性镜头：正当“鸟族城邦”领导人佩瑟泰洛斯与宙斯神族斗争的关键时刻，普罗米修斯贼兮兮地从天上下来找他通风报信，他一如既往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憎恨所有的神”，溜回天界的时候，他要走了佩瑟泰洛斯的阳伞用来隐藏自己，说是宙斯即使在天上看见了，也会以为是个“祭神游行队伍中的挎篮淑女”。看得出来，他总是对欺骗宙斯乐此不疲，在这里还显得颇为可爱。

作为一名自由的勇士（自由乃是绝对权威的对立面），普罗米修斯的种种欺骗行为反映出来的恰好是他怀有女人式的对人类的怜爱之心。而怜惜和勇敢正是他不同于威力神和赫菲斯托斯的闪光点。这个女人式的预谋家，在宙斯狂风暴雨的摧残中仍然能够坚持自己屹立不倒让他在整个神系中显得尤为可爱。

[1]陈中梅.普罗米修斯的hubris——重读《被绑的普罗米修斯》[J].外国文学评论,2001(02).

[2]寇洋.普罗米修斯形象的多角度阐释[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9.

[3]王贤波.试论古希腊悲剧中生命意识的兴衰[D].合肥:安徽大学,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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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2-007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