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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水流浪

2015-10-27白蔷

参花(上) 2015年3期
关键词:李宗盛小城面条

◎白蔷

随水流浪

◎白蔷

北方的农历三月,阳光不温不火,恰好可以好好相处。

喘着粗气,爬上并不是很高的山顶,恰好可以看见这座小城的全貌。三月的小城很温柔,车流畅通,像是她的血液规则匀速地流动。这是多么健康而平和的小城。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喋喋不休,时不我与的哀愁。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李宗盛的歌声在耳塞里死循环,伴着山顶的风,这个男人的感性与理性不断地与我的心情干戈、纠缠。思绪像此刻的情形,温暖的阳光照着,却被冷冷的山风吹着。正值青春少年,却少了书生意气,更没有挥斥方遒。这样的日子像河水,顺着河道,爱去哪就去哪吧。太多的日子里,我们计划着未来,憧憬着未来,精打细算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以为这样的严苛,便能找到心中想要的一切。到最后,很多事情与我们开了一个玩笑。落了个他人笑我太痴狂的境遇,我却没有勇气与资本笑他人看不透。

那个说过爱和守候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离开的那天阳光和今天很像。自此,随时自我拉扯。自己和自己角逐,到如今,也分不出个胜负。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继续自我拉扯。这样的日子不好过,过着过着也就没知觉了。进入痛苦,你将不再痛苦,大抵就是这样的道理。

爷爷去世了,奶奶的房子里少了一个人,爷爷活着的时候,身体对他的尊严不是很友好。他的吃喝拉撒全要靠奶奶,因此受了不少气看了不少脸色。听见最多的还是奶奶那句,“不死活着干嘛?”然后他就在这样的声音里离开了。我以为奶奶已经烦透了屋子里的尿骚味,烦透了吃饭时爷爷的拉裤子。爷爷死了,我以为她就因此而解脱了。爸爸叫我去陪着奶奶,和她一起睡。在一个冬天的早上,天并没有大亮,在我翻身的一瞬间,我眯着的眼睛缝里看到一张脸,透过凌晨昏暗的光线,惨白,看不清楚轮廓,不清醒的意识瞬间被眼前的这一景象吓醒了。我睁大了眼睛,奶奶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奶奶”“你醒了?”“嗯”“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睡不着,经常这样睡不着,上了年纪了。”“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干嘛?”“想你爷爷,想我这一辈子。这辈子没有过的和人一样。”就这样,也不知道她有多少个夜晚是睡不着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习惯被这种痛陪着。好像,人人都一样,从最开始的与对抗到最后的顺从,到最后,与它为伴,和谐相处。

李宗盛的话又说开了:“所有的线索都显示上海时期的自己,拥有大量的时间却无所事事。跟那些蹲在桂平路上吃西瓜解渴等待工作机会的民工并无二致。也的确曾经活得像一碗隔夜面条那样,——缺乏光泽,松垮肿胀。”

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隔夜面条怎么着都没有一河流水好看。我想,在物质并没有影响生存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和流水一样,并不是隔夜面条。奶奶还是那样的过着,人老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总会想起很多以前。每天吃饭睡觉陪着自己的重孙闹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她的重孙一岁多,大人们都说这个时候的孩子最招人。看起来是这样。

河堤上的座椅没有人,从山上下来,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多,就索性在这里坐坐,可是一坐下就被这阳光唤醒了慵懒。我将包放在了座椅上,躺在上面,身上暖暖的,偶尔还有河风吹来。太阳光透过眼皮,红红的,带点黄。将头发披在脸上,挡住那些光线,这样,就不会被光打扰。头发凉凉的,那个还在爱着的人似款步而来,嗯,和现在的阳光一样温暖。“把鱼放了。”一个老汉的声音,几个小孩手里提着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三条鱼。大大的鱼在里面不能转身,好是难受。那几个孩子在老汉的叫骂声中跑远了,手里还提着那不能游动却活着的鱼。

原来,所有的生物都一样。

李宗盛又说:“那些再也接不起来的记忆,已经用了好几年时间妥善安置。那些可能会无法摁捺住的情感,也都用理智好言相劝愿意安分了。”对啊,又有什么呢?最后一切,都会归于宁静。

时间,如山下弯弯曲曲的河水,就这样慢慢流。

(责任编辑 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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