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四分模型的多重加工对内隐态度的解释

晋争

摘要 内隐社会认知作为一个崭新的心理学构想，旨在揭示无意识成分参与了有意识的社会认知加工过程，是内隐认知理论和社会心理学原理相互整合的结果。内隐测量作为内隐社会认知领域最为重要的研究方法，将人们的策略性回避和对内省的需求降至最低，以求评价储存在人们记忆中的联想的自动激活程度。多年来，内隐测量在探索人类内隐态度方面有着卓越的贡献，不仅被运用在社会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领域，甚至在医学和药物治疗领域也有广泛应用。但近年来，内隐态度是联想加工的产物这一假设受到越来越多研究者的质疑。基于四分模型的大量证据揭示了非联想加工过程对内隐操作绩效的影响，并指出了内隐态度中存在的非态度成分。该文章通过回顾这些研究，重新审视了内隐测量的有效性以及内隐态度的实质，并提出基于四分模型分离出的联想加工不仅具有自动化的特征，同时包含了态度成分，值得未来的研究去进一步探索和验证。

关键词 四分模型；内隐态度；联想加工；自动加工；内隐联想测验；控制加工

分类号 B8421引言

传统的态度测量大多使用外显的方法，例如自我报告、调查问卷等。但事实上，人们并不常花时间去自省自身的状态，即使试着去自省，通常也无法精确报告感受或行为产生的原因；此外，外显测量也常常受到“社会期望反应”的干扰，造成研究结果的不准确。内隐测量的出现克服了外显测量困扰研究者多年的一些问题，它使用较为间接的方式来测量个体的态度，实现了对无意识认知过程的量化。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内隐测量方法被引入态度研究领域，例如内隐联想测验（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以下简称IAT）（Greenwald，McGhee，& Schwartz，1998）、命中联系作业 （Go/No-go Association Task） （Nosek & Banaji，2001）、外部情感西蒙作业 （Extrinsic Affective Simon Task）（De Houwer，2003）等。

研究者普遍认为，内隐测量反映了认知过程中不受个体控制的自动化加工。内隐测量效应是联想加工的结果，由不自觉的以往经验所引起（Towles-Schwen & Fazio，2006）。相同的刺激可以激活不同的联想，相同的联想被激活的程度又可能不同（Jin & Sherman，2014）。内隐测量把策略性回避和对内省的需求降至最低，并不意味着内隐态度一定是联想加工的产物，内隐操作的绩效受到包括非联想加工在内的多重加工成分的影响，例如任务转换能力（Rahamim，Bar-Anan，Shahar，& Meiran，2013）、对刺激的重新编码 （Rothermund，Wentura，& De Houwer，2005）等。许多模型尝试分析非联想加工过程对内隐操作绩效的贡献，为内隐测量效应是多重加工成分的综合表达这一假设提供了证据（Jacoby，1991； Nadarevic & Erdfelder，2011）。Conrey等提出的四分模型（Quadruple Process Model）（Conrey，Sherman，Gawronski，Hugenberg，& Groom，2005）系统地分析了联想和非联想加工过程与内隐任务操作绩效的交互作用，为精确描述内隐社会认知的加工机制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和分析变量。

四分模型认为，内隐绩效受到记忆中联想的自动激活（Activation）、确定正确反应的能力（Detectability）、对自动激活的成功克服（Overcome）以及反应的偏向（Guessing）的共同影响。四分模型把内隐测量任务的整体加工过程描述成一个进程树，与传统的内隐测量广泛采用的以反应时为因变量的分析不同，四分模型的各个参数值是基于相应条件下的反应正确率而计算的，每种路径代表一种可能性，后一级路径的参数依赖于此前所有的路径参数。如图1所示，每一条路径都代表着一个合成概率（如，AC×D×OB），并以此预测一个具体的反应。与某个反应相关的所有概率之和便是发生该反应的总概率。例如，在执行“花朵—昆虫IAT任务”时，不相容条件下，四分模型预测对花朵作出正确反应的概率为：p（正确/花朵，不相容） =AC ×D ×OB+（1-AC）×D+（1-AC）×（1-D）×（1-G） 。通过建立针对每一项目类型的正确反应与错误反应方程，可估算出四分模型各加工成分的参数值，然后通过错误率的观察值与模型的理论期望错误率求得卡方值（χ2 ）。图1加工过程的四分模型注：√和×分别代表正确和错误反应。文中提到的卡方值（χ2 ）作为检测模型是否有效的拟合数据。在模型检验过程中，采用最大似然估计（Maximum Likelihood Estimation，MLE）修正模型中的某些参数，以获得最小的χ2值和反映影响内隐测量效应的各个加工成分相对贡献的参数值。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15年第7期 （总第23期）晋 争基于四分模型的多重加工对内隐态度的解释四分模型将整个加工过程分成以四个参数为代表的相对不同的水平，它对内隐加工机制的描述以及在解释不同加工成分对反应的相对贡献方面得到了广泛验证 （Sherman et al.，2008）。本文将阐述如何用这些加工成分解释内隐态度的属性。

2内隐态度的联想和非联想加工成分

就内隐测量而言，联想加工指记忆中的两个相关概念 （例如：苍蝇—肮脏） 中的关联性被激活从而产生相应的按键反应，参数“联想的自动激活”（Activation，简称AC）代表了这个过程。“确定正确反应的能力”（Detectability，简称D）代表个体为做出正确反应的努力，它的存在表示了任务不能单纯地通过概念在记忆中的联想被激活而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反应是否正确可以被个体决定，但并不意味正确的反应是已经被决定的，此过程不仅受到记忆中相关信息的可利用性的影响，同时也受到认知能力的影响——如果个体没有集中注意力、或者比较紧张、或者完成任务的动机较低，那么D将较低。“对自动激活的成功克服”（Overcome Bias，简称OB）代表了个体抑制已激活的联想的自我调整过程。“反应的偏向性”（Guessing，简称G）类似信号检测论中的偏向成分，即如果联想没有被激活，也没有正确的反应被探测到，那么个体就需要做出猜测。此过程既不完全受习惯性偏向的影响，也不能完全反映联想的自动加工过程。在IAT中，反应的偏向性（G）既可以反映非意识状态下惯用手对反应的影响，也可以反映用意指“积极”的按键做出反应的主动策略。所以，确定反应的能力（D）、对自动激活的成功克服（OB）和反应的偏向性（G）都可以被看作是内隐测量的非联想加工成分。

如果内隐测量效应是内在联想的反映，那么如前所述，我们似乎也只能在联想加工的框架下解释内隐态度所具有的任何属性。基于四分模型的分析表明，被试对态度客体的印象发生变化是由于AC的改变，而与其他的加工过程无关（Allen & Sherman，2011；Sherman，Gawronski，Gonsalkorale，Hugenberg，Allen，& Groom，2008）；由刺激的呈现方式不同而造成内隐群体偏见的变化同样只和AC过程相关而与其他的加工无关（Gonsalkorale，Allen，Sherman，& Klauer，2010）。由此看来，仅用联想加工过程解释内隐态度的易变性是可行的。Olson，Crawford和Devlin（2009）的研究发现，白人比黑人拥有更加强烈的反感黑人的态度，Gonsalkorale等人（2010）进一步证实这是因为黑人和白人群体在与态度对象相关的联想自动激活程度上（AC，如黑人—负面联想）有所不同，而黑人和白人群体的其他参数值（OB、D和G）无显著差异，这说明内隐态度的个体（或群体）差异同样可以被联想加工这一过程单独解释。

然而事实上，内隐态度的改变不仅与联想加工有关，与非联想加工也有紧密联系。例如，由于联想自动激活程度（AC）减少和确定反应的能力（D）增强的交互作用，我们可以通过反偏见练习任务减少偏见的产生（Calanchini，Gonsalkorale，Sherman，和Klauer，2013）。此外，Allen，Sherman，& Klauer（2010）的研究发现，将群体成员置于具有积极意义的社会背景中能减少内隐偏见，这是由于联想的自动激活被个体成功克服（OB），而与其他的加工无关。这些结果说明，态度的变化只被OB这个非联想加工所解释，也就是说，内隐态度的易变性很可能与联想加工没有关系，完全是非联想加工导致的结果。非联想加工对内隐态度个体差异性的贡献也是不可忽视的。许多研究发现，拥有高控制偏见内部动机且拥有低控制偏见外部动机的人能更加有效地控制偏见，这是因为偏见的自动激活强度（AC）较低以及他们在任务操作过程有更高的探测正确反应的能力（D） （Gonsalkorale，Sherman，Allen，Klauer， & Amodio，2011）。虽然有不少研究发现年龄与人种偏见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年龄越大对黑人的态度越偏激（Nosek，Banaji，& Greenwald，2002），但是基于四分模型的分析认为，年长者并不比年轻人有更强的“白人至上”的态度，偏见是由年长者克服偏见的能力（OB）较低造成的（Gonsalkorale，Sherman，& Klauer，2009）。由此可以看出，非联想加工参数OB也可以单独解释内隐偏见的群体间差异。虽然支持非联想加工与内隐态度的行为预测性之间联系的证据并不多，但至少已有的研究揭示了联想加工和非联想加工的共同作用可以影响内隐态度对行为的预测效果 （Gonsalkorale，von Hippel，Sherman，& Klauer，2009）。

综上所述，联想和非联想加工在内隐态度易变性、多样性和对行为的预测性方面的解释作用已经被证实，这些数据突显了四分模型在分析联想和非联想加工对内隐任务绩效的不同贡献上的作用。如果不考虑非联想加工的作用，我们便无法对内隐测量的结果做出准确的解释。

3联想和非联想加工的自动化与控制化属性

传统观点认为，我们的大脑有两套认知方式：自动加工与控制加工。联想加工和非联想加工与这两套认知方式有紧密的联系。内隐测量受到联想和非联想加工过程的影响，这对理解内隐测量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自动加工和控制加工有重要的意义。毕竟，内隐测量假设反映了认知结构中概念间联想的激活，同时也假设联想的激活具有自动加工的属性。

那么，非联想是否就等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控制加工呢？控制加工依赖于认知资源，个体能有意识地评价和辨识信息然后确定正确反应；自动加工则被认为是既不需要目的也不需要消耗认知资源、个体也没有意识到心理活动操作的高效的心理过程 （Ponser & Snyder，1975）。内隐态度通常是通过内隐测量而获得的基于自动加工的评价。基于四分模型的分析质疑了内隐态度对态度的自动化本质的维护。不可否认，四分模型的发展受到认知的双重加工模型（Dual Processes Model）的影响（Sherman，Gawronski，& Trope，2014）。尽管有很多种双重加工模型被相继提出（Smith & DeCoster，2000），它们在对心理过程的划分上几乎是一致的：即自动加工与控制加工。AC与双重加工模型中的简单联想加工或习惯性反应（habitual responses）相关（Wyer Jr & Srull，2014； Calanchini & Sherman，2013），它由刺激自动引发，不需要意识的感知；D代表了类似于以精确度为导向的控制加工，这种控制加工在记忆、判断与决策的双重加工模型中都有报告（Jacoby，1991）；以OB参数为代表的加工则类似于源于Devine的刻板印象控制模型（Stereotype Control Model）中的自我调控过程（self-regulatory）（Cox，Abramson，Devine，& Hollon，2012）；G过程包含了对反应产生二次影响的多种因素，例如，Jacoby（1991）对再认测验的加工分离发现，意识性提取和自动提取均受到反应偏向（response bias）的影响，当被试既不能意识性提取又不能自动提取记忆中的概念时，可能采取猜测的方式对项目进行判断。因此，四分模型参数的设置虽然借鉴了双重加工模型中的对加工过程的分类和定义，但它不仅解释了双重加工模型中的加工过程，而且拓宽了双重加工模型的分析范围。更为重要的是，四分模型并不预先假设加工过程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自动的还是控制的。该模型明确规定了加工的质量，但是没有规定该过程是自动发生的还是靠主动控制完成的。

事实上，基于四分模型的一些研究已经表明，内隐测量不仅受联想加工与非联想加工的影响，也是自动加工与控制加工共同作用的结果（Calanchini & Sherman，2013； Sherman，Krieglmeyer，& Calanchini，2014）。与双重加工模型对相关加工过程的描述一致，AC和G似乎属于自动加工类别，因为它们不受完成任务的时间限制 （Conrey et al.，2005），然而这种时间限制会消弱确定正确反应的能力（D），这说明D包含了控制成分（Jacoby，1991）。时间限制对克服自动激活的加工过程（OB）也有抑制作用，说明OB同样符合控制加工的属性要求。且一些研究发现，OB值随着饮酒量的增大而减少，这也说明OB带有控制加工的属性（Sherman et al.，2008；Gonsalkorale et al.，2009）；基于神经影像资料的研究也显示，D参数值的变化与大脑中参与执行和控制功能的前扣带回皮层和侧前额叶皮质的激活有密切关系（Beer，2008），这为D参数的控制加工属性提供了更多证据。

内隐测量比外显测量在更大程度上避免了控制加工的发生，不少证据也表明，内隐测量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潜在联想的自动激活强度。但是，有效识别出联想的自动激活（D）与联想虽被自动激活但被抑制（OB）这两种“控制加工”是内隐态度研究的关键问题。这两种加工都可以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发生，无论联想是否被激活，OB和D的发生和运作都需要个体在不相容的条件下努力做出正确的反应。所以即使被试没有意识到他们运用了这样的控制，内隐测量也不应该被理解为是概念间自动加工的反映。内隐测量旨在避免控制加工的出现，然而这样的目标似乎并未真正实现。那么是否存在某种测量能更加有效地避免控制加工的发生？正如我们质疑当前测量正受非联想加工的影响一样，我们同样有理由怀疑新的内隐技术是否完全不受控制加工的影响。因为任何任务都需要有意识的反应，例如按下按键这一动作就不可避免地包含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成分。D和OB虽然被归为控制加工的范畴，研究者们依旧需要一个对自动加工与控制加工过程更为精确的描述，因为D和OB同时具备自动化和可控制的特点，它们并非完全隶属于自动加工或控制加工这两类性质完全不同的加工范畴。比如，D和OB虽然是非联想加工，但是它们受练习影响可获得自动加工的特征（见第四部分论述），G同样反映了非联想加工过程，却被认为是自动加工的类别。

以上这些讨论表明了两个重要观点：首先，研究者不应该再去过分关注加工过程的自动化和控制化属性，而应该更精确地定义同时包含自动与控制成分的加工过程 （Moors & De Houwer，2006）；其次，我们也需要扩大自动加工可以解释的范围，在一些双重加工模型中，只有联想的激活代表了自动加工，而其他的加工（包括以反应准确性为导向的加工）都被认为是控制加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许多加工过程其实并不需要联想自动激活到一定程度才能影响内隐操作的绩效（Glaser & Knowles，2008； Moskowitz & Ignarri，2009）。

4对内隐态度的重新认识

联想加工是由个体受到相关刺激而自动激活的特殊联想引起的，内隐态度被认为是这种联想加工过程的唯一反映，所以内隐测量能避免来自非联想加工的干扰并一直作为研究内隐态度的最为纯净的方法。联想加工与非联想加工从一定意义上区分了内隐测量中所包含的态度成分与非态度成分。

值得注意的是，非联想加工并不见得一定是非态度加工，非联想加工也可能包含态度成分。非联想的态度加工指加工过程可以是非联想的（例如OB），但它仍旧与个体对特定对象所表现出的态度属性相关（Calanchini & Sherman，2013）。因此便出现这样一种假设，非联想的态度加工与特定的态度相关，同时，联想加工与非联想加工又与特定的态度对象不相关。Cai，Sriram，Greenwald和McFarland（2004）的研究证明，当使用IAT测量不同的态度时分数却呈现出相关性，这表明跨领域的态度加工与特定的态度无关。这种非态度成分实际上可能是联想加工的产物也可能是非联想加工的结果，态度的特殊性和非态度成分的一般性有可能在非态度加工过程中不同程度地体现出来。简单来说，内隐测量在某种程度上是由非态度加工驱动的。这意味着内隐操作绩效不再是态度加工的完全反映；被试的辨识能力（D）很容易受到练习任务的影响，旨在提高对所有物体的辨别能力的练习任务同样也能提高被试准确辨别某一特定物体的能力（Gonsalkorale et al.，2011），对非态度加工成分的干预可能导致内隐态度的概念被重新定义，如果用非态度加工成分解释内隐态度的属性（个体差异性、易变性以及对行为的预测性）可能会得到不同的结论。虽然这个假设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但至少从已有研究看来，非态度成分对内隐操作绩效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使研究者不能准确地获得研究对象真实的内隐态度。

5未来的研究

内隐测量用来评价储存在记忆中的联想的自动激活情况，它在测量内隐态度等内隐社会认知方面有着卓越的贡献，被越来越多地运用在社会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领域，甚至在医学和药物治疗领域也有广泛应用（Marhe，Waters，van de Wetering，& Franken，2013； Cooper et al.，2012）。但基于四分模型的不少证据揭示了非联想加工过程对内隐操作绩效的影响，并指出了内隐态度中存在非态度成分，研究领域的扩大在某种意义上也扩大了误区范围（Calanchini & Sherman，2013）。多项式加工分离模型的架构迫使我们重新考虑内隐测量的局限性以及自动加工和控制加工过程与内隐结果的关系，为我们重新审视内隐态度的实质提供了有效工具。基于四分模型分离出的联想加工不仅具有自动化的特征，同时包含了态度成分，比起传统意义上的内隐态度，它似乎更加“纯净”也更值得未来的研究去进一步探索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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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Implicit Attitude Reflects Multiple Processingin Quadruple Process ModelJing Zheng（Institute of Educational Science， Zhe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44， China）Abstract： Implicit measure involved various procedures as a means of assessing what is activated from association in memory by the presentation of attitude object. The malleability， variability， and prediction of implicit attitude have been explained under such associations. However， many studies challenged the viewpoint that the change of implicit attitude is driven by associative processes. This paper reviewed studies with the Quad model on the disentangling associative and nonassociative processes on implicit task. Implications for automaticity and controlled nature on associative and nonassociative processes were discussed. The uses of the Quad model were also suggested to refine the understanding of implicit attitudes.Key words： Quadruple Process Model； Implicit Attitude； associative processe； automatic activation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