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现行消费税改革模式之选择

王　蕴（东北财经大学研究生院 辽宁 大连 116023）　王文清　马　莉（国家税务总局税务干部进修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7）　邹志诚（建德市国家税务局 浙江 建德 311600）

我国现行消费税改革模式之选择

王蕴（东北财经大学研究生院 辽宁 大连 116023）王文清马莉（国家税务总局税务干部进修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7）邹志诚（建德市国家税务局 浙江 建德 311600）

内容提要：自1994年建立消费税制度以来，消费税在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引导消费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在当前“营改增”不断推进的背景下，消费税改革的重要性更加凸显。本文回顾了消费税改革与调整历程，从消费税体制改革与税制改革的角度，提出了未来消费税改革的方向与模式。

消费税 改革 模式选择

我国现行消费税是1994年税制改革时，在部分产品税和特殊消费税基础上设立的，体现了国家对某些商品的特殊调节，具有征税范围可选、征收方法灵活、税率设计差别化及税收负担可转嫁等特点。在“营改增”之后，作为地方税收入主要来源的营业税改为增值税，地方税将会面临主体税种和税源缺失问题。而消费税有可能成为弥补地方税收入缺口的“再生资源”。因此，尽快推进和倡导消费税改革迫在眉睫。

一、我国消费税制度改革与范围调整

目前，我国消费税属于中央税。自1994年开征以来，将烟、酒、贵重首饰、汽油、柴油等高消费和污染环境的11类商品列入征收范围。2006年，对征税范围和税率结构做了较大调整，将11类应税商品调整至14类，新增高尔夫球及球具、高档手表、游艇等奢侈品和木制一次性筷子、实木地板等；同时，扩大了石油制品消费税征收范围，除汽油、柴油外，对石脑油、溶剂油、润滑油、燃料油、航空煤油5类油品，均开征消费税。2009年，重新修订了《消费税暂行条例》及实施细则。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又提出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环节、税率，把高耗能、高污染商品及部分高档消费品纳入征收范围，以充分发挥消费税引导合理消费的作用。2014年，《财政部 国家税务总局关于调整消费税政策的通知》（财税［2014］93号）明确∶取消气缸容量250毫升（不含）以下的小排量摩托车、汽车轮胎、车用含铅汽油及酒精的消费税。2015年，《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对电池、涂料征收消费税的通知》（财税［2015］16号）明确∶自2015年2月1日起对电池、涂料征收消费税。至此，消费税税目扩大到15类。在此期间，国内消费税收入也实现了快速增长，由1994年的516亿元①中国商网.消费税改革将有利于消费领域建设投入［EB/OL］.http：//news.10jqka.com.cn/20141024/c568002517.shtml.，2014-10-24.增至2014年的8 907亿元②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2014年税收收入103 768亿元［EB/OL］.http：//www.mof.gov.cn/mofhome/mof/zhengwuxinxi/cai jingshi dian/ zgcjb/201501/t20150130_1186751.html，2015-1-30.，年均增速超过15%。

综合消费税以上改革与调整，主体导向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以引导理性消费为目的。即将部分高档消费品纳入征税范围，并将已成为大众消费品的商品剔出征税范围③杨芷晴.试析营改增背景下的消费税改革［J］.税务研究，2013，（7）.。二是促进环境治理和节能减排为目的。即将“两高一资”的消费品纳入征税范围，并提高税率，从而降低对环境的危害。应当讲，我国消费税的部分调整将直接影响消费者的消费理念，为引导经济行为服从宏观经济调控打开了通道。

二、消费税体制改革与消费税税制改革的关系

消费税改革可分为体制改革和税制改革两部分，两者互相联系、互为依附，但在理解上不能混为一谈。消费税体制改革是解决税收征管权限与收入归属划分的范畴，在管理上要明确由国税机关还是地税机关负责征管的问题，在收入上要明确是归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的问题。而消费税税制改革主要是税制要素设置的问题，包括征税范围、税种与税率以及申报方式等方面。消费税体制改革是不能决定税制改革的，税收制度的设计由税种特点决定，不能因为是国税或地税机关征收，而对同一税种设置不同的征收环节或税制结构。我国消费税主要功能是引导消费及调节收入分配，不能因为税收征管部门和税收收入入库级次的不同，而违背税种设置的最终目的。

三、消费税改革模式研究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在充分认识财政功能的基础上，从“深化税收制度改革，完善地方税体系”的高度对消费税改革进行了全新定位。消费税改革作为我国财税体制改革的一部分，是优化资源配置、维护市场统一、促进社会公平的制度保障。

（一）消费税由中央税变为共享税的设想

目前，消费税的主体是中央税，跟地方财政收入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改变现行消费税财政收入全部划归中央财政的分配体制，由中央独享税种改为中央和地方共享税，效果必有改观。消费税由中央税变为共享税后，一方面，可以弥补“营改增”之后地方财力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直接与地方经济利益相挂钩，将会大大激发地方政府对消费税征管的关注度。

（二）改革消费税的征收范围与环节

消费税通过调节国民消费从而间接实现调节产业结构的目的。通过选择适当的消费税课征范围，对不同的商品或行为在适当的环节征税，可以达到构建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目的。

1.征税范围有增有减，倡导绿色消费。目前，消费税的主要税源来自烟、酒、成品油等商品，相对而言征收范围过于狭窄。第一，对高能耗、污染重的产品加大征收力度，引导和优化消费结构调整。2015年是新《环境保护法》实施之年，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生态文明建设与环境保护出现了新的阶段性特征。而消费税的征收应当配合国家产业调整政策，将已经明确不鼓励、禁止生产和销售的产品纳入征税范围。例如，可以将一次性包装物、不可降解塑料制品等污染性工业品，以及废物与垃圾处理纳入征收范围。第二，将部分高档消费品纳入征收范围。从现行消费税课征范围来看，对于近年兴起的奢侈品和高档消费品（如私人飞机等）未列入其中，明显与现今经济社会实际情况不符。据统计，目前国内私人游艇有数万艘，而私人飞机登记备案的约有2 000架，加上部分没有备案的数百架“黑飞机”，总数应该在3 000架以内。①航趣私人飞机网.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已经成为富豪们财富再造的新工具［EB/OL］.http：//lux.cngold.org/c/2014-06-30/C2620 924. html，2014-6-30.。第三，将生活必需品剔除征收范围外。例如，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普通型号的小汽车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理应退出消费税课征的历史舞台。2.拓宽征税环节，改变单一征税方式。为了克服消费税征税环节单一的弊端，规避企业偷逃税的风险，针对不同的消费品，征税环节可以有以下几种：第一，利于在流通环节课征的商品。消费税在生产环节征收往往分布不均，但是如果在批发、零售环节征收，税源就能合理地分布。例如汽车销售一般分布在全国各地的4S店，但生产汽车的厂家却不一定在各地都有。在流通环节征收实现税源均衡的同时，既便于税务机关加强管理，也有利于提升消费者纳税意识。第二，利于在生产、流通两道环节课征的商品。根据消费税的政策规定，对需要限制生产和消费的，应在生产和流通环节同时征税，防止企业使用内部定价转移利润，规避纳税义务，例如烟。同时，在生产、流通两道环节课征还可以平衡各地的消费税收入。第三，除汽油、柴油以外的成品油，实行源头征收控制。由于石油化工产品的专业性非常强，工艺流程复杂，可以将除汽油、柴油以外的成品油征税环节前移，只对最终商品按照实际消耗的原油数量征税，从源头加以控制，避免纳税人和税务机关在具体油品的认定上产生分歧，减少偷漏税机会。

（三）合理划分中央和地方税收收入分配比例

消费税改革应与增值税改革相互配合，在增值税不断“扩围”时与之相适应。营业税属于我国流转税中第二大税种，约占税收总收入的17%，是消费税收入的2倍左右②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国库司.2014年财政收支情况［EB/OL］.http：//gks.mof.gov.cn/zhengfuxinxi/tongjishuju/201501/t 20150 130_1186487. html.，2015-1-30.。“营改增”全面实施后，原来100%归属地方的营业税，如果按照增值税25%的返还比例计算，将会减少75%的原地方营业税收入。因此，为维持地方财力基本不变，重新调整增值税与消费税中央与地方税收分享比例，显得至关重要。而通过改革调整后，由消费税收入来弥补“营改增”后地方税收收入缺口，也是完全可行的。

首先，调整增值税的分享比例。营业税全部改征增值税后，应不再区分增值税收入来源，将原营业税收入统一按增值税政策进行管理，重新调整分享比例。可以将增值税共享比例由原来的中央和地方75∶25调整为70∶30。2014年全国税收收入103 768亿元（已扣减出口退税），其中，国内增值税收入30 850亿元，国内消费税收入8 907亿元，进口货物增值税、消费税收入14 424亿元，营业税收入17 782亿元。①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2014年税收收入103768亿元［EB/OL］.http：//www.mof.gov.cn/mofhome/mof/zhengwuxinxi/caijingshi dian/zgcjb/ 201501/t20150130_1186751.html，2015-1-30.若营业税收入的30%归属地方，则地方税收入因“营改增”造成的缺口为营业税收入的70%，即12 447亿元。

其次，消费税共享比例划分。根据不同商品特点，区分税目划分比例。一是重点征收对象。在消费税税目中，成品油属于战略物资，吸烟有害健康，这两类产品应当由国家统一管控。但为了调动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建议成品油（汽油、柴油除外）和烟按70∶30的比例在中央与地方间分成。2014年，成品油（汽油、柴油除外）、烟消费税收入为5 000亿元左右②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国库司.2014年财政收支情况［EB/OL］.http：//gks.mof.gov.cn/zhengfuxinxi/tongjishuju/201501/t201501 30_1186487. html.，2015-1-30.，按照30%的比例划归地方，即1 500亿元。二是其他征收对象。除成品油（汽油、柴油除外）与烟以外，消费税税目中其他商品的消费税收入，可以适当提高地方政府分成比例，如将中央和地方分配比例确定为20∶80。虽然地方分成比例加大，但对中央总体收入影响不大，相反对地方收入却影响较大。同样以2014年税收数据测算，除成品油（汽油、柴油除外）、烟以外的其他消费税收入的80%归属地方，约为3 200亿元。

最后，其他收入作为补充。“营改增”后，地方财政收入缺口通过增值税与消费税共享比例划分调整后，还存在一定缺口，可以通过以下环节进行弥补：一是进口环节增值税、消费税收入。在上述测算中采用的是国内增值税、消费税收入数据，对进口货物增值税、消费税收入部分，依然可以按照增值税70∶30、成品油（汽油、柴油除外）及烟消费税70∶30以及其他消费品消费税20∶80的比例在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分成。二是征税环节后移产生的价格增值。部分消费税税目征收环节由生产环节转到批发、零售环节，使得应纳税收入额发生变化，从而带来消费税收入的增加。三是拓宽应税范围产生的税收收入。四是有效的税收征管带来的税源。五是中央新增加的增值税收入可用来充实财政转移支付资金，通过完善转移支付方式对地方财力进行弥补。

［1］ 李梦娟.我国消费税改革的考量与权衡［J］.税务研究，2014，（5）.

［2］ 高阳.多维度观察：日本消费税改革［J］.国际税收，2014，（5）.

［3］ 王赟杰.强化消费税保护生态环境功能的对策［J］.经济纵横，2014，（3）.

［4］ 李晶.与增值税改革联动的消费税制度创新［J］.税务研究，2014，（5）.

［5］ 李华，蔡倩.消费税变革的国际趋势分析［J］.国际税收，2014，（3）.

［6］ 吕冰洋.消费税改革向何处去［N］.中国税务报，2014-01-06.

A Research on the Mode Choice of Current Consumption Tax System Reform in China

Yun Wang & Wenqing Wang & Li Ma & Zhicheng Zou

Since its establishment in 1994， the consumption tax has played a positive role in increasing fiscal revenue and inhibiting excessive consumption. The importance of consumption tax reform is highlighte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current reform of replacing business tax with a VAT. This paper reviews the consumption tax reform and its adjustment process， and proposes the orientation and the pattern of consumption tax reform in fu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onsumption tax reform and tax system reform.

Consumption taxReformMode choice

F810.42

A

2095-6126（2015）12-006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