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去学校
2015-09-29阿斯特里德·林格伦
阿斯特里德·林格伦
“你能不能首先告诉我你的全名,”女教师说,“好让我给你在学校注册。”
“我叫皮皮露达·维多利亚·鲁尔加迪娅·克鲁斯蒙达·埃弗拉伊姆·长袜子,父亲叫埃弗拉伊姆·长袜子船长,过去是海盗,现在是黑人国王。皮皮实际上是我的爱称,因为爸爸认为叫皮皮露达太长了。”
“噢,”女教师说,“好,让我们也叫你皮皮吧。不过现在我们要考核一下你的知识,”她继续说,“你现在是一位大姑娘了,你大概已经学会很多知识。我们先从算术开始。好,皮皮,你能告诉我七加五是多少吗?”
皮皮看着她,露出惊异和不满的神情。她说:
“噢,你自己不知道,休想让我告诉你!”
所有的孩子都吃惊地看着皮皮。女教师告诉皮皮在学校里不能这样回答问题。不能称老师“你”,要叫“老师”。
“真对不起,”皮皮懊悔地说,“我过去不知道。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好,我希望能这样,”女教师说,“我告诉你七加五等于十二。”
“啊,”皮皮说,“你自己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啊,我这个大笨蛋,我又对你称‘你了。对不起。”她说完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女教师装作不介意。她继续考核。
“好,皮皮,你知道八加四等于多少?”
“差不多是六十七。”皮皮说。
“当然不是,”女教师说,“八加四等于十二。”
“啊,我的小宝贝儿,这太不像话了,”皮皮说,“你刚刚说七加五等于十二,怎么又说八加四也等于十二。学校也得讲理呀。此外,如果你要是喜欢这些蠢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去算,让我们安安静静地玩拍人游戏?我又说‘你了,”皮皮惊叫起来,“你能不能原谅我这最后一次,以便我将来尽量记得牢些?”
女教师说她愿意原谅她。不过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教皮皮算术了。她开始问其他的孩子。
“杜米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她说,“如果丽萨有七个苹果,而阿克塞尔有九个苹果,他们一共有多少个苹果?”
“啊,说呀杜米,”皮皮高声插话说,“你还可以同时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丽萨吃得肚子痛了,阿克塞尔肚子痛得更厉害,这是谁的过错,这些苹果是他们从哪儿偷来的?”
女教师竭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她转向阿妮卡。
“阿妮卡,你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古斯塔夫和同学们一起去野游。他去的时候有一克朗,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七个厄尔。他一共花了多少钱?”
“问得好,”皮皮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爱花钱,他买汽水没有?在他离家之前,他把耳朵洗干净了吗?”
女教师决定不再做算术题了。她以为皮皮可能更喜欢念课文,因此她拿出一张美丽的小型挂图,上边画了一条蛇,她告诉皮皮上边的字念“蛇”。
“啊,说到蛇,”皮皮说,“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次在印度被一条大蛇缠住的事。你们可能不敢相信那是一条多么可怕的大蛇,十四米,生起气来就像一只马蜂。它每天要吃五个成年人,再吃两个小孩子当点心。有一次它爬过来,要把我当点心吃,它用身体把我紧紧盘住——嘎吱——但是我说‘我是见过世面的,我用拳头打它的头——砰砰,接着它‘嘶嘶嘶嘶地叫起来,我又一次打它——砰砰——扑哧——它死了。啊,这个字就念‘蛇,太有意思了!”
皮皮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需要喘一口气。女教师觉得皮皮实在是个顽皮的孩子,她建议全班的孩子画一会儿画。皮皮准会安静地坐下来画画儿。女教师拿出纸笔分给每一个孩子。
“你们画什么都可以。”说完,她坐在讲台旁边改作业。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想看一看孩子们画得怎么样了。这时所有的孩子都看着皮皮在地板上兴高采烈地画着。
“哎呀,皮皮,”女教师急躁地说,“你为什么不在纸上画呢?”
“纸上我早已经画满了,可是那张可怜的小纸怎么画得下我那匹马?”皮皮说,“我现在正在画马的前腿,但是当我画马的尾巴时,我肯定要到走廊去画了。”
女教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让我们唱一会儿歌吧。”她提议说。
所有的孩子都从凳子上站起来,唯独皮皮还坐在地板上。
“你们唱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她说,“太用功了身体再好的人也会累垮。”
女教师再也忍不住了,她叫所有的孩子都到校园里去,她要和皮皮单独谈话。
节选自《长袜子皮皮》
插图/王笑笑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