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斯皮尔伯格:中国电影市场是俄的榜样
2015-09-24覃柳笛牟爽爽
覃柳笛+牟爽爽
八一电影制片厂《战火中的芭蕾》的艺术总监尼基塔.米哈尔科夫,世界范围内具有知名度的“俄罗斯的斯皮尔伯格”。不过对于这一说法,他向《瞭望东方周刊》说:“我倒更希望把斯皮尔伯格叫做‘美国的米哈尔科夫。”
米哈尔科夫几乎是当代俄罗斯电影的代言人,他最擅长驾驭的就是战争大片,并且凭借《烈日灼人》《十二怒汉》《黑眼睛》等电影,蜚声国际影坛。
他的简历包括1次奥斯卡奖,提名2次;2次戛纳电影节获奖,提名3次;4次威尼斯电影节获奖,提名1次……但是与中国的电影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在上世纪90年代于中俄边境拍摄《蒙古精神》。
后来他看到《狼图腾》,“很感兴趣”,期待着能像让-雅克.阿诺一样进入中国市场,“拍这样一部中国电影。”
这位影坛大咖对中国电影市场抱有强烈的好奇心,认为“虽然在发展过程中存在一些问题,对俄罗斯而言,却是一个榜样”。
有限空间里的艺术创造
《战火中的芭蕾》是米哈尔科夫与中国合作的第一部中国电影。
原因是这部影片的视角——“用美的方式来表现残酷”。
这和米哈尔科夫以往的电影理念不谋而合,“任何一段伟大的历史,最好用小人物身上所发生的不凡的故事,甚至是个人真实生活来呈现。”
监制过程中,米哈尔科夫将自己擅长的情绪渲染和隐喻运用到了片中。他觉得中国导演拍片“想把所有东西都聚在一起”,效果却适得其反。
米哈尔科夫还给导演提意见,“影片不应该拍得太实”。
有一场戏原本这样设定:日本军官枪杀小男孩,日军冲男孩开了一枪,男孩的血喷了他妈妈一脸,最后倒在母亲的怀里。
然而米哈尔科夫认为,这场戏更应该注重整体情绪的渲染,恰恰不需要血腥的镜头表达,“拍摄孩子被打死的那一瞬间,看似很刺激,其实观众看了以后会有相反的效果,不一定感人。”
后来这场戏仅用一声枪响的画外音提示了惨剧的发生,镜头切到满脸是血的母亲一张呆滞木然的脸,紧接着转向了落雪的空镜头,音乐起。
谈到在中俄两国拍片有什么不同,米哈尔科夫坦言,虽然语言不同,但全世界电影人要面对的困难都是一致的。“对一个真正的电影人来说,没有民族的界线,全世界电影人应该是一家。”
主创试图用充分的篇幅,拍摄了一个日本侵略者的家庭同样遭受的战争苦难——由于战争,日本军官的妻子难产致死——但是这些细节最后并未呈现。
米哈尔科夫把这部片子的创作过程比喻为“有限空间里的艺术创造”。
中国电影市场是俄罗斯的榜样
谈到为什么来中国拍片,米哈尔科夫坦言,“我意识到中国电影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虽然中国电影在发展过程中存在一些问题,并且以后这些问题还将伴随左右,但对俄罗斯而言,却是一个榜样!”他这样说。
上世纪90年代,这位俄罗斯导演就在中俄边境拍摄了《蒙古精神》。那时候,虽然他知道的中国元素只有“孔夫子、火药、指南针、造纸术和印刷术”,但是对中国历史充满好奇,认为“有关中国的题材都比较有趣”。
这位已经第8次来中国的导演,坦言自己还不算了解这个国家,“但我能够感受到语气和味道。中国城市在不断变化,包括文化、酒店、交通、汽车……这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
《战火中的芭蕾》剧照
他眼中的中国电影市场,“技术在不断变化,也涌现了很多有趣的电影导演。中国电影的表现形式很丰富。”
“中国电影学习外国电影,然后赤手空拳地演变成自己独有的电影形式,并且对中国人民的生活有很深刻的了解和研究。这是非常有趣的,并且是由有天分的电影人所挖掘的。”他流露出对中国电影的欣赏,“你们生活在这儿,你们应该去看你们的电影,并且拿来讨论。”
给俄总理写信“多拍东方电影”
中俄的影视合作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战火中的芭蕾》的俄罗斯女演员娜塔丽亚.苏尔科娃最初听闻要到中国拍片,感觉“就像明天要去火星”。
最近5年时间里,有10部中国电影在俄罗斯上映,只有1部有票房收入,还是由成龙主演的中美合拍片《龙兄虎弟》。
对于合作,米哈尔科夫则认为,关键“要在创意上寻找更多共同的想法”。他说,自己很早前就给俄罗斯联邦总理斯拉耶夫写了一封信:“我去过中国,我应该不仅仅只拍西方的电影,也应多拍一些东方的电影。”
他认为美国大片就像麦当劳,“好吃、快捷、便宜,但是有害。”他强调自己并不反对美国电影,只是反对它滥用过多的技术。
但他也坦言,美国电影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让自己的观众认为,自己的电影就是最好的。如果中国人走进电影院也认为自己的电影就是最好的,那就完全足够了。”
此外,他特别提到,中国的文化底蕴相当深厚,要注重传统和民族性。
在《战火中的芭蕾》合作之后,米哈尔科夫为中俄两国提出一个共通的“战争观”——中俄两国是在本国国土上都经历过战争的民族,这和美国有本质区别,美国国土没有经历过外来入侵,更多是到朝鲜、伊拉克等他国作战,
“他们本民族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战争,是不可能代表整个世界的战争题材电影的。中俄两国的战争题材最应该注重民族性,唤醒国民最深刻的痛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