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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有智慧的人没情感,有情感的人没信仰,有信仰的人没方法

2015-09-15王茜

博客天下 2015年4期
关键词:王茜歌舞团崔健

本刊记者 / 王茜

崔健:有智慧的人没情感,有情感的人没信仰,有信仰的人没方法

本刊记者 / 王茜

偶然的成功、偶然的被发现、偶然的发财或者出名,都不应该算在作品之内,这是外界的。作为一个艺术家,你内部的思索是最重要的。

——刘索拉

你参与导演现代舞《十月·春之祭》,把摇滚乐和交响乐结合,你想表达什么?我做音乐的时候,形式大于其他,形式带着我跑,这跟别人完全相反,我是先出节奏后出和声,完了再出旋律,最后填词,起名。《春之祭》实际上是特别西化的一种审美。我特别想把我熟悉的、能够既代表东方地域又代表统一人性的声音,融入到这个作品里。我们做摇滚乐也是如此,(听上去)朦朦胧胧的,实际上就是让西方的音乐落地中国一点。我没想太多弘扬文化,就是让人性的意义大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要弘扬内心最应该要弘扬的东西,这是作品最本质的魅力。如果你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情感,你会发现,你不想惹麻烦又想说实话,想让大家承认又想让自己痛快,这种情感就存在于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人的智慧、理想、情感这三点是不能共同发力的,能同时发力的人非常少,这是我们社会的一个问题—有智慧的人没情感,有情感的人没信仰,有信仰的人没有方法。有的人可能听不懂(这样的表达),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空穿越,大家已经变成平面思维,大家就喜欢看单线条的,已经不习惯抽象思维。有人评论说,我们中国人已经没有抽象思考的能力了。所以,我的作品拼命表现抽象,尽可能地把抽象空间扩大。

有观众说在现代舞现场看到你,感觉很惊讶。

大家对我长期的理解,认为我就应该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我对现代舞的关注要长于我做摇滚乐的时间。我母亲就是跳舞的,我父亲也是歌舞团的音乐家,我从小就在这种氛围中长大,我跟音乐人的交流不需要太多语言,甚至一个动作就能彼此理解。我比较习惯用音乐和动作,捕捉、释放自己的情感。

会到春晚的舞台做一些音乐的发展吗?

没想过,我也不会。我的工作重心是做专辑,马上就要出新专辑了。电影有机会还会做。我一直关注现代舞,在北京演出的现代舞我基本都会去看,这样的作品你在中央电视台,或国家歌舞团、总政歌舞团,是看不到的。

你说“中国现代舞也许是文艺界唯一的净土”,具体怎么讲?

中国的现代舞团能够有机会参与表演,实际上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总是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我们在做《春之祭》的时候,某种程度上放弃了很多艺术原则,因为你要赶时间。我觉得现代舞也许是文艺界里唯一的一块净土,其他各行各业不是政治就是商业。我给一个现代舞的朋友写过观后感—他们虔诚得像教徒,辛苦得像民工,感性得像疯子,理性得像哲学家。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状态。他们是社会的边缘群体,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完全不被重视。

你觉得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与中国经济的发展同步吗?

当经济发展过快、台阶过高的时候,有人上不去,这会出现很多问题。所以,我很难说自己是不是真正了解这个社会。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快,思想消化艺术的节奏其实很慢。很多人认为我们跟不上时代。实际上不是,越开放的社会越需要更多元化的发力点。我们这个社会很多的发力点已经被忽视掉了。所以很多人一味地认为,只要卖钱,只要点击率高、输出率高就是紧跟时尚,而现代舞的最高价值就在于它是非政治、非商业的,这群人在“思考”。所谓政治性,什么总政文工团、各部队文工团,包括中央电视台,实际上都是政治性的;商业性的,就是以时尚为主,从音乐上看,包括团队操作、流水线生产的快餐式产品。如果没有商业、政治,我们还会思考吗?我们还会有文艺创作的群体吗?所以我说,现代舞真是一帮这样的人,他们对艺术有宗教般的信仰。我喜欢这些人的工作状态,年轻人本来就应该多些独立思考,这是一种非政治、非利益性的生活方式。

在一些点评中国摇滚乐团的文章里,排名在前的都是“唐朝”、“黑豹”,而当下商业上非常成功的“五月天”常常成为反例,不少人持一种“听他们还来跟我们谈摇滚”的不屑态度,你怎么看?

每一个乐队都有自己的固定群体,就像一对恋人。这属于私人生活,别人没什么可以干涉的。市场经济就是这样的。■

崔健 / 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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