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蔬菜生产用工现状调查研究

徐菲　魏华　朱明德　陈建德　张淑玲（上海农林职业技术学院　0699；上海市农业学校）

上海市蔬菜生产用工现状调查研究

徐菲1魏华1朱明德2陈建德2张淑玲2
（1上海农林职业技术学院201699；2上海市农业学校）

上海是我国最大的蔬菜消费市场之一，蔬菜的消费不仅集中而且数量庞大，年消费量560万t，尤其是绿叶菜深受欢迎，年消费量180万t左右。由于绿叶菜保鲜难度大，不耐贮运，85%左右绿叶菜需要依靠本地生产供应。据统计，2013年上海市常年种植蔬菜面积3.77万hm2，季节性菜田1.9万hm2，其中最低保有面积3.33万hm2，叶菜最低保有面积1.4万hm2。全市共有22万余个劳动力从事蔬菜生产，兼业菜农约占1/3，折合全劳力约16.16万，劳动力数量与2011年相比减少了3万人。以上海郊区现有的生产条件，要维持农田正常运作，一线劳动力的配置，蔬菜每0.33hm2配1名劳力，以此计算，最大的劳动力需求量为17万，最少需要劳动力10万人。劳动力总体数量虽然不缺，但存在结构性短缺，兼业菜农和临时劳力较多，在农忙时节找临时劳力很困难，此外一线劳力中大部分都在50岁以上，文化程度低，生产和经营的能力素质与蔬菜生产要求不相适应，大部分年轻人又不愿意从事蔬菜生产工作，劳动力成为当前和今后制约本市蔬菜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本研究调查分析了当前上海蔬菜生产的用工现状，指出了当前蔬菜用工存在的问题。

1　调查方法

本次调查于2014年3月5日～10月10日展开，调查对象是上海郊区蔬菜生产的一线劳力和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经营者。其中一线劳力的样本量为295份，蔬菜生产经营者47份。

调查方法包括文案调研、问卷调研、访谈及讨论。文案调研信息包括上海市蔬菜产量及需求、种植面积、机械化生产程度，上海郊区蔬菜生产人员基本情况，包括劳动力数量、来源、年龄结构、文化水平、专业技术水平、收入水平等；问卷调研内容包括蔬菜生产一线员工的基本情况，蔬菜产业经营者和从业人员的基本情况，蔬菜从业人员激励的相关政策；访谈采用面谈和电话访谈两种方式，深入调查导致蔬菜用工荒的原因、蔬菜从业人员管理的相关政策、待遇，以及改善蔬菜生产现状的建议；讨论的内容主要是蔬菜生产存在的问题和用工短缺的对策。

2　上海市蔬菜生产从业人员现状

2.1蔬菜一线劳力及经营者的年龄和文化水平

调查结果显示（如图1），从事蔬菜一线劳力55岁以上的占37.5%，65岁以上的占9.12%，46～55岁的占到25.68%，30岁以下的只占12.50%。蔬菜经营者46～55岁占40.91%，是经营者主要组成部分，65岁以上和30岁以下的经营者明显少于一线劳力。

图1　上海市蔬菜一线劳力和经营者年龄水平

图2　上海市蔬菜一线劳力和经营者文化水平

77.5%从事蔬菜生产的一线劳力只有初中及以下文化水平，甚至没有上过学，大专文化水平及以上的一线劳力只占12.46%（如图2），具有本地户口的一线劳力，高中以上文化水平占调查总人数的13.84%，外来一线劳力只占8.65%，具有本地户口的一线劳力文化水平要高于外来一线劳力。蔬菜生产经营者文化水平较高，不存在没上过学的，其中高中以上的文化水平达到77.27%，大专和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占47.73%。

总体来看，蔬菜经营者的文化水平显著高于一线劳力，一线劳力文化水平低下，一线劳力和经营者整体年龄结构偏大，缺少年轻人员。

2.2蔬菜生产用工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如图3），86%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存在用工短缺现象，只有14%合作社不存在用工短缺现象。合作社最缺少的是技术人才、一线生产人员和销售人才。50%合作社存在员工不稳定的状况。合作社的经营者反映遇到的3个最大的困难之一就是留不住好员工，同时满意的员工不好招。经营者对一线劳力或者技术人员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劳动态度和实践经验，其次是技能和专业知识，对性别和年龄没有严格的要求。合作社用工短缺，留不住好员工成为普遍问题。

图3　上海市蔬菜生产用工情况

2.3蔬菜生产一线劳力和经营者工作时间及收入分析

如图4所示，一线劳力每周工作时间在40h以上的占75.43%，超过55h的占17.75%，大部分一线劳力每天工作时间超过8h，甚至没有周末休息时间，农忙时节工作时间更长，只有24.57%一线劳力每周工作时间小于等于40h。本地的一线劳力工作时间明显长于外地劳动者。青浦区、奉贤区、嘉定区的一线劳力每周工作时间大于55h的较多，光明集团、松江区、宝山区的大部分一线劳力每周工作时间为40h。如图5所示，一线劳力和经营者从事蔬菜种植的年限多半在5年以上，一线劳力种植蔬菜年限在5年以上的占60.20%，经营者占到81.82%，其中仅10年以上的占50%。

图4　上海市蔬菜一线人员每周工作时间

图5　上海市蔬菜生产从业人员从业年限

如表1、表2所示，一线劳力收入1.5万～2.5万元的占51.88%，4万元以上的只占8.87%，4万元以上收入的外地男性较多，且外地男性所占比例明显大于本地男性。经营者的年净利润10万～20万元的占43.9%，20万～100万元的占34.14%，100万元以上的占7.32%，年净利润5万元以下的只占7.32%。一半以上的经营者蔬菜生产面积为6.67～33.3hm2，总资产100万～500万元，净收入一般可达10万～20万元。收入最少的经营者与收入最多的一线劳力比例相当，一线劳力和经营者之间收入差异以中位数计达10倍之巨。

表1　上海市蔬菜一线劳力年收入

表2　上海市蔬菜经营者年收入

调查显示，一半以上从业者从事蔬菜生产的时间为5年以上，并且愿意继续从事蔬菜生产工作，认为种植蔬菜是有前途的。大部分一线劳力也都不讨厌种植蔬菜这项工作，甚至作为解闷的一种方式。虽然有一小部分的人从事蔬菜行业为了解闷，但为补贴家用的人也占到37.76%。工资水平低、福利差是一线劳力最不满意的两个方面，劳动保护、劳动保障和发展空间小也是一线劳力不满意的3个方面。经营者大部分是由于兴趣爱好而从事蔬菜生产。

一线劳力工作时间长、收入低，经营者的收入明显高于一线劳力，长年从事蔬菜生产的一线劳力和经营者较多。

2.4蔬菜生产人员专业培训分析

91%的一线劳力接受过专业培训，仅有9%一线劳力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接受过3次以上专业培训的一线劳力占43%（如图6）。培训的内容以栽培技术、病虫害防治为主，其次是生产安全，还有极少量的销售技术。尽管大部分蔬菜一线劳力接受过3次以上的专业培训，但是他们仍然最希望得到更多的关于蔬菜种植技术和病虫害防治方面的专业培训，这可能与一线劳力种植的蔬菜种类多有关。68%一线劳力种植5种以上蔬菜，种植3种以下的一线劳力只占11%（如图7），这要求一线劳力需要具备多种蔬菜种植技术和更多的病虫害防治技术，从而能更好地适应蔬菜生产需求。大部分经营者最希望得到生产技术和销售方面的培训，特别是销售方面的培训，因为销售不畅是合作社存在的3个最大困难之一，其次是产品开发、企业内部管理、经营计划与决策方面的专业培训。

图6　上海蔬菜生产一线劳力培训次数

图7　上海蔬菜生产一线劳力种植蔬菜种类

绝大多数一线劳力接受过专业培训，与一线生产技术相关的培训是一线劳力最需要的。经营者更加需要销售方面的培训。

2.5扶持政策分析

如图8所示，98%蔬菜经营者关注政府出台的扶持政策，65%经营者比较清楚蔬菜扶持政策。61%经营者很满意和比较满意政府的补贴，希望以现金和农资的补贴形式为主，以此来解决生产中遇到的资金短缺问题，这是经营者遇到的3个最困难的因素之一。

图8　上海蔬菜生产经营者对蔬菜扶持政策的了解程度和政府补贴满意度

2.6蔬菜销售渠道不畅

大部分合作社都遇到销售渠道不畅的问题，在生产旺季经常出现蔬菜贱卖，甚至烂在田间的现象。蔬菜田头交易价格与20年前相比几乎一样，但是蔬菜种植的成本近年来不断上升，目前郊区绿叶蔬菜生产的土地租金、设施大棚租金、薄膜、化肥、农药成本呈现稳步增长趋势，劳动力用工成本增长，但是青菜为例的田头交易价常年平均在1元/kg左右，绿叶蔬菜生产成本大约为9000元/667m2（大棚）、7000元/667m2（露地），一旦受灾必然亏损。

3　蔬菜生产用工短缺原因分析

3.1蔬菜生产收入水平低，工作环境差，导致年轻人不愿从事蔬菜生产

80后、90后的年轻人，年龄介于20～30岁，吃苦耐劳的精神不是他们所具有的突出特点，他们大多希望从事收入高、强度低、上下班时间准点的工作，农业生产工作环境差、收入低，再加上长久以来人们对农业的偏见，很多年轻人不愿从事蔬菜生产。已经进入蔬菜生产的年青人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很难坚持做下去，有更好的选择时，就会从事别的行业。虽然近年来政府对农业的政策扶持已让郊区的农业生产硬件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大为提高，但是还没有摆脱蔬菜生产脏累、收入低、工作环境差的现象。

3.2蔬菜生产机械化程度低

制约蔬菜全程机械化进程的主要因素是蔬菜收获作业方式多样、复杂，对操作人员的要求很高。蔬菜采收，特别是绿叶菜的采收是蔬菜生产用工量最大的生产环节，这也加剧了蔬菜用工结构性短缺。

3.3补贴扶持政策需进一步落实监管

据被调查人员反映，政府每年对蔬菜生产的一线人员有各种补贴，补贴力度也在不断加大，但是缺少明确的监管部门，有些标准虽已制定颁布和执行，但没真正落实到由哪一个部门来统一监管。目前大部分一线人员文化水平较低，对政策了解不透，不善于争取自身应得的利益，不利于监督部分补贴在下发的环节中出现不到位的问题。政府对生产经营者也会有奖励的措施，但有人通过转租蔬菜生产土地的手段获取政府的奖励和补贴，而真正的蔬菜生产者既要付出高额的土地租赁费用，又得不到任何补贴和奖励，所以要加强政策实施的监管力度，让真正从事蔬菜生产的人员受益。

3.4销售渠道不畅，蔬菜生产合作社效益低下

蔬菜产品销售滞后，市场不够规范。蔬菜的市场销售价格比田间交易价格高几倍甚至十几倍，田间地头的批发价很便宜，甚至还不到成本价，更有甚者，成品的蔬菜没有销路，烂在田间地头，导致收益大幅度减少，从而影响一线劳力收入。

4　蔬菜生产用工建议

通过完善蔬菜生产扶持政策，解决目前蔬菜生产用工存在的问题。比如让一线的农业生产和经营者参与农业政策的制定，并承担相应的权利和义务；提高蔬菜生产经营者和一线劳力的素质，可以利用上海高等教育招生改革、特别是高职教育自主招生的大好时机，由区县政府统一协调与农业院校合作，以定向培养方式培养一线高技能蔬菜产业人才，通过政策调控鼓励毕业生到一线从事蔬菜生产，有效提高蔬菜生产人员的整体素质；引导年轻人进入蔬菜生产行业，解决蔬菜生产后继乏人的问题，依靠设施农业，改善一线劳力工作环境。虽然蔬菜生产的环境已有所改善，福利待遇也有所加强，但是与别的行业相比，蔬菜生产环境还是较为艰苦，这也是很多年轻人不愿从事蔬菜生产的原因。要加快设施农业和植物工厂建设，依靠规模化、产业化、集约化和科学化生产方式改善生产条件，提高生产效益，增加收入。同时通过机械化、自动化、智能化实现工作环境更加舒适、洁净，劳动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生产出优质、高效的农产品；有效提高蔬菜生产机械化程度，研发通用底盘和配套通用零件，研制拆换收获装置平台、增加机具通用性，实现蔬菜收获机具的通用性。引导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差异化经营，不同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采用不同的茬口、种植不同的品种；不同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主攻不同的需求市场，有的以供应宾馆酒店、单位食堂为主，有的以供应社区市民家庭为主；有的生产高档蔬菜，有的生产大众化蔬菜；有的主攻种子种苗培育，有的主攻设施蔬菜生产，有的主攻露地蔬菜生产，有的生产观赏、食用两用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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