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看传统戏曲的当代发展
2015-09-12圣章红
圣章红
(武汉市委宣传部 湖北 武汉 430000)
戏剧研究
从新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看传统戏曲的当代发展
圣章红
(武汉市委宣传部湖北 武汉 430000)
刘子微及武汉京剧院创新推出的现代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为传承发展传统戏曲提供了值得研究的文化样本。立足当下传承中华戏曲文化,应坚持两种不同的评判标准:一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留式的;一种是以传承戏曲精神为前提,致力于创新探索的。对于前者,我们要求它合乎程式规范,需要它像京剧、就是京剧;对于后者,应该留有探索空间,给予更多包容与等待。
新京剧;回归;写意精神;创新
2015年5月1日,由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两次“梅花奖”获得者、武汉京剧院院长刘子微主演的当代京剧《美丽人生》,在武汉剧院首演。一个半小时演出结束后,男主演关栋天介绍主创人员,所有观众站立聆听,对每位出场者报以热烈掌声。
这部戏被称为刘子微“汉口女人三部曲”的收官之作。2008年,刘子微和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关栋天联袂演出了现代题材京剧《生活秀》,讲的是吉庆街卖鸭脖子的汉口女人来双扬的故事,获第五届中国京剧艺术节金奖、“九艺节”文华大奖特别奖。2011年,刘子微和关栋天搭档演出现代京剧《水上灯》,讲述汉剧名伶“水上灯”的人生故事,该剧使她拿到了中国戏曲舞台艺术个人最高奖——“二度梅”。2015年,还是和关栋天联袂,她演出了当代京剧《美丽人生》,讲述汉口女人李美丽的坎坷遭遇,在全国上千部申报作品中突破盲评的重重挑战,入围2014-2015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
近十年来,刘子微以成系列的作品、相对统一的艺术风格、集中的大汉口女性人物群像、鲜明的汉派地方特色,创作了当代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这在当代京剧发展史、乃至中国戏曲当代发展史上,都是值得关注的现象。
“汉口女人三部曲”是刘子微和武汉京剧院创新探索的结果。早在1990年,她就和当时的武汉京剧院青年实验团演出了新编上古神话剧《洪荒大裂变》,因其“新”和“怪”引起争议,但仍获得当年文华新剧目奖。2001年,刘子微演出新编剧目《射雕英雄传》(饰演包惜弱),获第三届中国京剧艺术节优秀表演奖。2004年,演出由石玉昆导演,戴英禄、梁波编剧的《三寸金莲》(改编自冯骥才同名小说),把几近失传的“跷功”搬上舞台,以娴熟的唱、念、做、舞等艺术手段塑造了戈香莲的形象,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获中国戏剧梅花奖。2006年,她演出了由徐棻编剧、谢平安导演的《贵妇还乡》(改编自瑞典戏剧大师迪伦马特的名著),把话剧转换为京剧。再从2008年至今,有了风格相对统一、人物形象成系列的“汉口女人三部曲”——《生活秀》《水上灯》《美丽人生》。在当代京剧界中,有系列作品的演员并不多,如尚长荣的《曹操与杨修》《贞观盛事》《廉吏于成龙》等,朱世慧的《徐九经升官记》《膏药章》《药王庙传奇》等。但在刘子微这一代中,刘子微可能是唯一一个拥有系列作品的京剧演员,而且是现代京剧系列。
2015年7月11日,国务院办公厅颁发了《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国办发【2015】52号),文件强调:“坚持扬弃继承、转化创新,保护、传承与发展并重,更好地发挥戏曲艺术在建设中华民族精神家园中的独特作用。”在弘扬中华传统戏曲文化的政策背景下,在全国大部分国有文艺院团整体转企改制的时代洪流中,刘子微及其所在的武汉京剧院以其艺术创新的探索,为传承发展传统戏曲提供了值得研究的文化样本。
一、新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
2015年5月2日,《美丽人生》首演后的第二天,中国剧协在武汉召开“刘子微与汉口女人三部曲研讨会”。专家们认为刘子微极富创新意识的探索,七年内推出三部成系列的大戏,已形成全国独一无二的“刘子微现象”。
如何定义这一现象?有人认为是汉派京剧。派别的产生不能仅凭单体的作品,而是要有一批一批的、有继承性、风格相对延续的作品群;不是一枝独秀,而是一批演员秉承统一创作理念,众星璀璨。尤其对于戏曲来说,要成其为“派”,更注重唱腔设计的规整与统一、人物形象的行当化、人物表演的程式化。从目前看,汉口女人三部曲显然还不具备这一特征。由此,笔者认为,称其为“新京剧”更为适宜。
新京剧,显然不同于传统京剧,跟国内近年来涌现出的现代京剧也迥然有别。那么,汉口女人三部曲——“新京剧”之新,新在哪里?
一是表现形式新。刘子微在艺术上是一个求新求变的女人。《洪荒大裂变》《射雕英雄传》《贵妇还乡》《三寸金莲》等诸多作品,每一部都是求新求变的创造。而“汉口女人三部曲”在题材选择、人物群的塑造、舞美当代化上进一步自觉,基本上建立了一种新京剧的创作模式——交响乐伴奏、融入当代舞蹈、舞美设计时尚,除了唱念做打、造型锣鼓等,强化灯光、音乐、服化,以及话剧、舞剧等多种舞台艺术表现手段,主人公服装浓郁鲜亮,表演张扬突出,融合了程派、梅派等程式化唱腔,同时又有舒展大方、潇洒自如的京歌元素。《生活秀》在北京梅兰芳大剧院、深圳保利剧院等地巡演时,南北戏曲界惊叹:“武汉京剧院真胆大!”用古老的京剧艺术讲现代故事,容易让观众产生审美上的“隔”,但“新京剧”将诸多跨界元素毫无违和感地融汇应用,不仅令老戏迷耳目一新,更吸引了众多年轻观众。
二是定位新。京剧是全国建院最多的剧种,人才荟萃、精英辈出。要在全国各地京剧院中树立自己的特色,唯一的办法是在创作上出特色,人无我有、人有我独。中国剧协书记季国平认为:“汉口女人三部曲”的汉派文化特色极其鲜明。三部曲中强烈的平民意识、融会贯通的唱腔、夸张感性的戏剧造型,都得益于南北交汇、融通中心的汉口地域文化。其背景设置、人物个性、语言表达、舞美音乐等,都渗透着浓浓“汉”味。《生活秀》的吉庆街、鸭脖子,《美丽人生》的汉正街、扁担工,《水上灯》的汉剧、民众乐园、清芬茶园、人民剧院大舞台、六渡桥等代表性城市景观,以及汉口“下河”的民俗民情,地域文化辨识度都很高。
三是市场意识强。2006年,文化部对27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申报的37个京剧院团进行评估后,确定11个全国重点京剧院团,要求未被列入全国重点的院团撤销事业编制,转企改制。因为各种原因,武汉京剧院这座建院60多年,拥有过高百岁、陈鹤峰、高盛麟、郭玉昆、杨菊萍、高维廉、关正明、贺玉钦、李蔷华、陈瑶华等十大头牌的优秀京剧院,没能被列入全国重点,而进入转企改制的改革大潮。市场搏击是艰难的,尤其是文化消费进入快餐时代,网络文化汹涌,戏曲观众逐年萎缩,能坐下来安静地听戏的人群越来越少,戏曲票友越来越老龄化,舞台上演出,舞台下“一望无牙”。武汉京剧院在最初的惶恐后,转而积极研究市场、为争取观众做了大量尝试。《三寸金莲》演出时,宣传预热十分充分,剧场大厅办起“民间绣花鞋收藏展”,售卖木雕小绣鞋,普及历史文化知识。在“三部曲”中,几乎每一部都有新鲜元素、都制造出新话题。《生活秀》的板凳舞、《水上灯》的雪花舞、《美丽人生》的扁担舞,都有写意风格,为观众所乐道。特别是《水上灯》以京剧为本体,中间穿插汉剧《打金枝》《宇宙锋》等名段,用京剧艺术来表现汉派文化,呈现出戏中戏、台上台,同时又强调了京剧的造型、锣鼓等特点,不失京剧本体,给观众多元化的审美享受。
二、回归:新京剧为传统戏曲发展带来的文化思考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飞速发展,在世界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人们开始认识到,抛弃中国传统文化并不是经济社会发展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国家自信的根源在于文化自信,中国审美、中国精神、中国气质,都根深蒂固地附着于诗歌、戏曲、中医、哲学等各种文化形态之中。让文化精髓活色生香,重新成为人们生活和应用的一部分,文化之根才能代代相承。
当前,弘扬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上升为国家战略。穿越古老时空、旖旎而来的戏曲,以何种方式吸引互联网孕育下的“新新人类”?以何种理念和路径进入当代视野、在与当代生活对接的过程中繁荣壮大?从武汉京剧院的“新京剧”实践看来,基于当代意义的回归,也许是弘扬传统戏曲文化的必经之路。
回归,首先意味着回到戏曲本源——文学。戏曲以文学为母体。古往今来流传不衰的戏剧,本身就是优秀的文学作品。戏曲作品如果词不美、不雅,含义单薄干涩,再好的表演也失了韵味。“碧云天、黄花地、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都是离人泪……”(《西厢记》)“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野猪林》)无一不是回味隽永的绝妙好词。新京剧“汉口女人三部曲”的成功,根本原因在于其文学本足够丰厚,均源自名家名作:《生活秀》改编自当代作家池莉的同名小说;《水上灯》改编自当代作家方方的长篇小说《水在时间之下》;《美丽人生》由方方的小说《万箭穿心》改编而来(该小说还被拍成同名电影并获国际大奖)。这两位女性作家是中国当代文学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其作品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和浓郁的生活气息,文学观察细腻敏锐,情节起伏跌宕,人物性格复杂鲜明,为戏曲剧本提供了丰富资源。
回归,意味着要回到戏曲艺术发端的最初土壤:观众。戏曲要立足于观众,接地气。历代优秀戏曲都是可以在乡野市井传唱的,被不同阶层的人们所接受,而不是高高在上我唱我的,你听不听、听不听得懂是你的事。刘子微的“新京剧”牢牢扎根于汉口的市井人生,其作品讲的是下里巴人的悲欢忧乐,寻常百姓的柴米油盐,包含着最普通的生活元素、最普遍的人间情感。从艺术创作到观众接受都有一定距离,武汉京剧院希望这个距离走得更近一些,希望能用更多的创新和当代性,增加京剧和观众的粘度。在这方面,武汉京剧院表现出了充分的诚意。
回归还需要回到艺术的根本:探索人类精神。艺术不仅是生活的投射,更是审美的提炼。人性挖掘的深度和广度,是评判文艺作品的重要标准。所有好的艺术作品都体现了时代内容,探索了人类精神,并具有从个体到一般的普遍价值。“汉口女人三部曲”在内涵上逐渐体现出一定的现代性,不再满足于单一的价值判断,而开始涉及人类精神的复杂深刻、人生命运的纠葛与人性的悖论。在《美丽人生》中,李美丽骄横暴躁,丈夫不堪忍受而出轨,结果被李宝丽举报而万念俱灰,投江自尽。李宝丽抱着赎罪的心理,痛改前非,以做扁担维持生计、供儿子上学,一方面尝尽风雨奔波之苦,一方面默默忍受儿子和婆婆的冷漠与怨恨,直至最后被考上大学的儿子逐出家门。她还是不愿意责怪儿子,更不愿以悲戚形象示人、让儿子背负不孝的心理负累。整出戏的最后,她是甩干泪水,微笑而倔强地挑起扁担的。儿子这一角色,一方面心疼母亲,一方面却厌恶母亲伤害并逼死了父亲,他对母亲的爱被生生扭曲、遏制,内心纠葛复杂而深切。作为母亲,李宝丽也在委屈与自责中,在压抑承受与顽强自救中历练灵魂,获得朴素的成长与升华。这部戏的舞美设计具有极简主义风格,情绪却十分压抑、浓郁,有油画般的色彩。这部作品意味丰富,五味杂陈,对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物,都无法予以单一的评价。
灰暗的人生需要敞亮的解释,正如戴锦华在谈到王小帅新片《闯入者》时所说:“我们孤独地一路走来、一路丧失、一路丢弃,同时我们又不断地努力尝试记忆、尝试讲述它。”我们传承传统戏曲艺术,目的不是为了束缚表达,而是以它为载体和途径,去更好地表现当下、憧憬未来。好的艺术不一定在于鲜明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恰恰相反,真正卓越的作品,往往隐含多种可能性,随着每一个与之相遇的人而激发不同的意义与价值。
三、发展:在精神传承中创作新的经典
人生多半都是不断失去、不断寻找,并不断尝试着给人生定位。从呱呱坠地单纯无染,到慢慢长大,受污浊恶世侵染,从每一次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中强化着灵魂的深度和广度。而后归于中年,有一种回归的渴望。戏曲经年不变的程式、唱念做打的细巧精致,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矜持与优雅,茶壶里的波澜诡谲,三尺舞台的天高海阔,眉眼颦笑嗔怒间的气象万千,几十年人生沧桑慢慢道来,让你在慢与静中安放身心,在每一个欲罢不能的细节里忘掉自己,又回到自己。
在某种意义上,中国人的二十世纪都处于寻找的状态中,让岁月变得零碎的,不仅是个体生活经验,更有历史时代的浩瀚动荡,浪里孤舟般的茫然飘零。今天来谈弘扬传统戏曲文化,实质上是对中华民族精神的一种回溯。那么,什么是真正的传承?我们要传承什么?
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京剧(戏曲)传承的首要方式,是复归传统,严守程式,力求精准还原。这一部分可以采用类似于博物馆陈展的方式去保留和展示。苏州半塘书院的评弹表演,武汉说唱团“曲艺剧场”的大鼓、评书、道情表演,汉剧博物馆的汉剧经典折子戏,都是严守程式、恪守规范的传承,强调的是极致的还原与再现。从演出形式和具体招式,都要被放置在戏曲发展历程这个大背景下衡量,以复古为美学原则,以范式为评价标准,让今人了解古老戏曲精致到极致的魅力。
传承从来都不是单维度的。面对纷呈迭代的当下和未来,要推动戏曲永续发展,还应该高度重视和新生活的接轨,在传承戏曲“品质”的前提下,不断探索戏曲的创新式发展。中华戏曲极其典型地承载了中华传统美学的重要基因:写意精神。这是西方文化中缺少、中国文化独有的品质,是在中华民族土壤中、人与人的关系上孕育生长的虚拟与写意。王国维称戏曲是“以歌舞演故事”,齐如山说京剧“有声皆歌,无动不舞”,均揭示出戏曲最重要的美学原则:似与不似之间。其一举一动都不仅停留于描摹生活、意尽于声腔之中,而是要求“神似”。《生活秀》中的板凳舞、《水上灯》中汉剧与京剧的穿插,都是写意的。《美丽人生》更走向虚拟和意象,舞美设计具有强烈的象征主义色彩,人物极简、角色意象化、舞美象征化、表意多元化,达到了一般戏曲难以企及的深度。人性的复杂与多元,人生的偶然与荒诞,付出与得到的错位,人生选择的轻忽与沉重,这一切,都是写意的,是戏曲的,同时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在经历的真实,都是当代戏曲艺术应该关注和表现的真实。
当代人发展戏曲,不能单一专注于形式上的恪守沿袭,谭派的创新、程派的创新,都是不得已为之的生存抉择。所有发展都必须立足于自身特色,在自身基础上发展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北大王岳川教授认为:“传统文化只有不断成为新的文化传统,才能使文化传承流布。”现在的戏曲没有形成新派别,有的只是老的派别。没有派别不意味着死亡,反而为新生带来了空间。所有人在基本功扎实的基础上,都可结合自身嗓音、形体、性格特点,去有选择地发展新的戏曲作品、创造新的戏曲形象。历史经典讲述的是过去的故事,而这个时代的我们应该以当下生活和精神的现实为基础,在传承历史文化传统的基础上,构建新的传统。
面对“新京剧”,批评与质疑也不绝于耳。京剧诞生150年左右,任何时期都有新剧目不断涌现。所有经典剧目都是在前辈艺人无数次积累的艺术经验上锤炼而成的,演员与观众共同创造出大量“有意味的形式”,不管是圆场还是水袖,都承载着相对固定的叙事与情感,足以传递观众期待演员通过表演去表达的内容,观众的心理预期与演员的表现具有历史积累起来的默契。而反映当代生活的“新京剧”,在舞台表演和细节表现上都缺乏可资借鉴的传统,唯有靠艺术家在实践中摸索,一旦其舞台表现和传统有距离,就容易被人批评“不是京剧”。面对当下现实,艺术家具有表现和抒发的冲动,却只能在孤独中探索,不仅要传承传统,还要不断探索表达新生活的舞台形式,不仅要维持院团和演职人员的现实生存,还要面对大量“不像京剧”的质疑,殊为不易。
因此,面对京剧(戏曲)的当代发展,应该持有两种标准:一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留式的;一种是以传承戏曲精神为前提,致力于创新探索的。两种方式的评价标准应有所区分。对前者,我们要求它合乎程式规范,需要它像京剧、就是京剧;对后者,应该留有充分的探索空间,给予更多包容与等待。
刘子微在访谈里说:排演三部曲,她演得很舒展,原因可能在于这三部戏都跟时代比较接近,激发了她很多想法。她排的戏可能都比较时尚,因为她觉得传统的确要坚持,但终究还是要发展。笔者以为她是非常朴素、也非常真实地在为传承京剧作出努力。毕竟,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因为她的戏而了解了京剧、并逐步培养起戏曲的欣赏能力和欣赏习惯。
进入互联网时代,对所有传统艺术基于当下的发展,我们最终仍然要看它是否和时代有所呼应,是否探索了人的精神世界,是否展示了时代价值。只有发展中的传承才是可持续的,戏曲艺术也同样如此。
[1]王岳川.文化战略[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304.
J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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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8-00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