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朝鲜归来

光影凝恒

“怎么样，吃得饱吗？”“手机是要被扣下吗？”“朝鲜姑娘漂亮吗？”听说我去了趟朝鲜后，几乎我见到的所有朋友都会迫不及待地抛给我一堆问题。

中国飞朝鲜的航线只有一家航空公司在执飞，那就是朝鲜的国营航空公司高丽航空。其他航空公司也有飞朝鲜的航班，但都是以包机形式过去，比如我们在朝鲜遇到的另外一个中国旅行团就是从郑州包机飞平壤的。

赴朝

从舷梯门口，高丽航空的空姐就一直微笑着用中文向我们问好，姑娘们多是鹅蛋脸、大眼睛，说话轻声细语、很是温婉，看到我拿起相机，连忙摆手说“不可以”。

高丽航空执飞的机型是俄罗斯产的图204-100，每排六个座椅，和我们熟识的波音、空客等机型不同的是，在机舱前部的紧急出口附近，安排了空乘的座位，这两个座位是面向乘客的。起飞前后，空姐开始给旅客发放海关申报单、出入境登记卡、健康和检疫申明单，发给中国旅客的这些单据都有中文，按照要求填写就好。起飞时空乘人员并没有约束大家关掉手机等电子设备，但是机上不允许拍照，凡是举起手机或相机拍照的旅客，如果被发现了，空姐都会过来要求删除照片，有的被拍摄的空姐比较温和，只是微笑着说“请删掉吧”，有的空姐则会站在座位边上看着你完成删除动作才会离开。机上有影音娱乐设施，从起飞前播放完安全须知就开始播放朝鲜的演唱会的内容，画面中的女歌者身穿白色军装礼服，演唱结束后抬手敬标准的军礼离场，有一首歌的大屏幕背景是金正恩陪同金正日视察的画面，这一画面出现后，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起飞约20分钟左右，空姐门开始向旅客发放航餐，是一个夹肉的汉堡，吃起来和麦当劳、肯德基的汉堡没什么差别。饮料有茶、咖啡、碳酸饮料和啤酒。笔者要了啤酒，味道醇厚，酒干后啤酒沫挂在杯子上。

飞行约1个多小时后，到达平壤国际机场，尽管停机位和机场大门。停机坪中很多军人在参加除草的劳动，机场中还有荷枪的军人站岗。在平壤机场区域内是禁止拍照的，我前面有位外国旅客走下舷梯后兴奋地拿起相机拍照，然后不久入关后我就在海关官员那里看到他被要求删除照片。平壤机场大厅不大，估计也就几千平米（导游介绍，机场大厅是临时建筑，在机场大厅旁边，正在建设新的航站楼），在机场大厅的一侧墙壁正中高高挂着金日成和金正日的半身像。边检办事效率比较高，身着军装的工作人员汉语流利，盖章后会微笑着和你说“盖好了”。

经过海关时，手机被要走做登记，在几年前，手机登通讯工具是不允许带进朝鲜的，要寄存在海关，现在可以带进去，但是要进行登记。原本专业相机、镜头等也不许带进朝鲜，但是现在单反相机等可以带进去，但是长焦镜头还是比较麻烦。出境前，在首都机场，朝鲜国际旅行社的驻华代表看到我带的70-200毫米镜头就摇了摇头，“这个海关肯定不会让你带进去的”，于是当是就托人把镜头拿回去留在国内。

之前说的那个在舷梯上拍照额外国旅客正在朝鲜海关工作人员的陪伴下一张一张地回放相片，于是我就比较担心的是海关查验照片，因为在飞机上和机场大厅内我拍了几张照片，如果查验可能就会被要求删除，这对摄影师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还好，海关工作人员根本就没看我的相机（我带了一部尼康D3，加上24-70镜头，个头也比较大）。

所有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但是朝鲜海关单独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并安排工作人员一对一“接待”了我。“为什么你的笔记本电脑没有电池？”工作人员一口流利的汉语问我。“电池坏了，又很沉，所以我就没带。”我实话实说。“那你的电脑不是白带了吗？”“不会啊，我带着电源线，可以再酒店使用。”“你的电脑里面有中国的电视剧、电影吗？”“没有，我平时不看电视剧。”“那你电脑用来干什么？”“我是个摄影师，我用它整理图片，需要接上电源你看下吗？”“不用了，谢谢。”

从海关出来，和早就等在外面的团友们会合，踏上朝鲜国际旅行社的大巴车，我们的朝鲜之行开始了。

平壤见闻

按照朝鲜方面的规定，每辆大巴车上安排两位导游。正导姓金，是位50多岁的男士，曾在山东大学中文系进修过两年，如果你和他聊天，会以为他是中国人，副导姓崔，叫崔珍珠，是个90后的姑娘，毕业于平壤旅游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朝鲜国际旅行社做导游做了三年，中文也还不错，但是明显能听出来是外国人说汉语。朝鲜的导游和司机师傅都是西装革履，待人彬彬有礼，男士都打领带，女士西装套裙，服装得体，每个人左胸外衣上都佩戴了金日成和金正日的像章。

从平壤机场到平嚷市区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马路两侧是平整的田地、没多远就会看到各种类似照壁那样的宣传墙，有的是领袖画像，有的是取得胜利等为主题的宣传画。

游览的第一站是平壤的万寿台喷泉广场。尽管朝鲜受美国经济制裁等诸多原因经济发展相对缓慢，但是平壤仍然给人一种大都市的印象。这里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干净整洁。马路上没有垃圾、烟头等，行人在十字路口过马路全部通过地下通道，看不到横穿马路，看不到闯红灯。

朝鲜的女交警是街头风景，短裙、白袜，相貌姣好，导游小崔说，很多平壤小伙子都喜欢到街头看漂亮女交警。车辆穿过平壤市区时，马路两侧有许多高层建筑，那是平壤市民的住宅。小崔说，所有的住宅都由政府分配给市民，不需要花钱，包括里面的家具、锅碗瓢盆等。远远在路上看到高大的平壤凯旋门，这座高60米的凯旋门是世界上最高的凯旋门建筑，为纪念金日成回到平壤而建。凯旋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数字1925和1945，标注是金日成离开平壤走上革命道路和革命成功回到平壤的年份。在凯旋门停车拍照，原来听说朝鲜导游不会与游客合影，心里还有点忐忑，结果导游老金和小崔很大方地答应我们的合影要求，还给小崔单独拍了一张纪念照。

在平壤，万寿台算是核心地段，平壤各种文化教育机构都分布在这附近，其中就有著名的人民大学习堂，所有成年的平壤市民都可以免费到这里查阅资料，参加英语、中文、艺术等各种辅导班，当然，也是全免费的。在喷泉广场，赶上中小学生义务劳动，孩子们穿着漂亮的制服在水池中打水去浇草坪，边劳动边嬉闹玩耍，还有几个小姑娘干脆跑到带有假山的水池中央玩水，那些已经完成劳动的学生在树荫下以班级为单位开班会，能看出来，孩子们是快乐的。这样的场景一下子勾起了笔者的童年回忆，记得20多年前，我们也在老师带领下给校园的小树浇水，在操场上除草，然后开班会，愉快地等待着放学回家。那时候的小朋友没有那么多的课业负担，没有各种兴趣班、补习班，童年的回忆里还有一段叫做“玩耍”的时光。

在万寿台喷泉广场上，除了一群一群的中小学生，青年人也很多。这里也是不少年轻人约会的地方，夕阳之下，金日成巨幅宣传画前，一对情侣窃窃私语，我按下了快门。

在万寿台旁边有一味卖花的女士，由于赴朝旅游的行程中有向金日成和金正恩塑像献花的环节，我们需要买些花束，花束分大小，大的20人民币，小的15人民币。在朝鲜旅游，人民币可以直接使用，此外，朝鲜所有的涉外商店、酒店、餐厅还接受欧元和美元。

献花的地点在距离万寿台广场不远的万寿台创造社，类似工艺美术工厂一样的地方，小崔介绍，2012年金正日逝世后，朝鲜人民发现在平壤没有金整日的雕像可以供市民凭吊，于是他们在万寿台创造社用很快的速度完成了金日成和金正日的全身铜像。

回到大巴车上往羊角岛饭店而去，路边公交车站站满了下班等车的平壤市民，等车的长队秩序井然，没有那种一窝蜂似的疯抢，马路两侧楼宇窗户中透出灯火，如同世界各地各个城市的夜晚一样安详。

传说中的羊角岛饭店

羊角岛饭店很有名，因为所有到平壤的外国游客只能住进一家酒店，就是羊角岛饭店。在平壤有两家“特级酒店”，除了正在修建的柳京饭店就是羊角岛饭店，朝鲜的“特级酒店”等级相当于我国的五星级酒店。柳京饭店已经建了好多年，至今尚未投入使用，据导游小崔介绍，如果每天换一间房间，须要20年才会把柳京饭店都住完。相比外形三角形的柳京饭店，羊角岛饭店外形中规中矩，高高地耸立在大同江心的羊角岛上，羊角岛因其岛屿形状像羊犄角而得名，现在已经通过公路与岸上相连，大巴车可以直接开到岛上。

外国游客到朝鲜，只能下榻羊角岛饭店，我们抵达羊角岛饭店时看到各种肤色的“老外”们在大堂里等待办理入住，其中最多的还是操着各种口音的中国人。

抵达朝鲜后，护照便统一交给导游保管，便于办理各种手续（比如去开成需要单独办理申请），此时我们便将行李集中，然后到餐厅吃饭。羊角岛饭店有48层，最顶层是旋转餐厅，每天中午12点后营业，在此可以俯瞰平壤全市。位于二层的大堂有西餐、中餐等多家餐厅，我们用餐的西餐厅面积很大，目测有五六百平米。

到朝鲜前，亲朋好友都问我“到那里能吃饱吗？要不要带点方便面什么的？”结果在餐桌上坐下后发现菜品还比较丰盛，有红烧肉、摊鸡蛋等“横菜”，还有一些应季的山野菜。凉菜有火腿，泡菜等，一种肉饼做得味道很不错，主食是米饭、麻花。朝鲜人的主食是米饭，虽然他们的冷面很出名，但是平常百姓一日三餐都是米饭为主。在朝鲜如果男女青年结婚，是要请大家吃冷面的，就像中国人结婚时请人吃喜糖一样，朝鲜人询问年轻情侣何时结婚会问“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冷面”。

重点要说的是朝鲜的啤酒，现在一般国内的啤酒原麦汁浓度在8°、9°，朝鲜的两种啤酒凤鹤啤酒和大同江啤酒原麦汁都在11°、12°，口感醇厚。同团的朝鲜族导游介绍，大同江啤酒在北京望京的一些餐馆有售，平时要卖到50元一瓶。一餐饭吃得很愉快，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吃饱了。在朝鲜旅游，游客不会存在吃不饱的情况，从朝鲜回来后，笔者称了一下，居然胖了3斤。

羊角岛饭店的房间很狭小，标准间内放下两张床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空闲地方，房间内有冰箱、电视，均是中国产的。房间内的电视节目可以收看到中国中央电视台一套和凤凰卫视，还可以看到BBC，但是信号很差。冰箱制冷还不错，从国内带来的饮料、水果等可以冷藏。

酒店房间内电源插头是圆头插孔，而且电源插头也不多，建议游客到朝鲜时自带万用插头转化器和接线板。到朝鲜前，旅行社特别强调，洗澡时一定要把浴帘拉上，一开始心里还想，难道是怕游客“走光”？等到了酒店房间才知道，卫生间地板上没有设计地漏（坑爹的设计，据说是当初日本设计师设计的），洗澡水只能通过浴缸漏下去，如果浴帘不拉严的话，洗完澡出来整个房间地板都能被淹。酒店免费提供牙具、洗发液等一次性洗漱用具。牙具外包装上是羊角岛饭店的标识，打开后，里面的牙刷是中国产的“两面针”。在羊角岛饭店地下，有澳门人开的赌场，只针对外国人开放，朝鲜人不允许进入，此外还有KTV等娱乐项目，收费不菲，我们没有进去体验。羊角岛饭店的早餐也在西餐厅，采用的是自助餐方式，菜品比还算丰盛，有炒菜、煎蛋、冷盘、水果等，面包有三四种，和国内的三星级酒店的早餐水准差不多。尤其是身边全是中国游客大声聊天时，感觉就像在国内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