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张海律

在靠近礁石的海湾南岸，我跟上了一只大海龟，紧紧憋住气，随着它起伏穿梭。兴奋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大邮轮通过接驳船送到岛上的浮潜客。大海龟越游越深，可我偏偏把狗三（运动摄像机GoPro III）放在了沙滩躺椅上。等我迅速取来狗三、冲回海底……海龟先生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这是在抵达热浪岛10分钟后，我所见到的难忘景象。礁石悬崖林立的欧非海岛，缺乏马来半岛东部细腻白净如捣碎水晶的沙滩，四下无风的现实，让我愿意老老实实待在一波碧蓝里。

热浪岛（Pulau Redang），是登嘉楼州最耀眼的明珠，10座档次各异、丰俭由人的度假酒店，在东部的长滩（Long Beach）依次排开，其中包括国人最熟悉的《夏日么么茶》里那座粉红色小楼。当你在酷热中投入椰子海水冰红茶的怀抱，或许并不觉得那算什么风景，直到日落渐渐驱走热量，出海的“潜”艇喧嚣着马来语回到夜幕拉上的岸边，这一区域瞬间成了华语流行歌曲的K歌大舞台。酒吧里少不了么么茶主题歌《浪花一朵朵》，大妈们蜂拥参与《小苹果》，以及此起彼伏的《分手快乐》，“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最美的风景在水下。第二天，我们乘着“潜”艇出海了。第一站海洋公园研究中心，15米深处有随意堆叠的轮胎，一群影影绰绰的鱼儿正在整齐列队，继而开始游戏般地在圆环里进进出出;绕过一大簇斑斓多姿的珊瑚，水下20米深处永眠着标号3134的战舰。偷袭珍珠港后，挥师南下的日军轻易击沉了两艘英舰，马来半岛也就跟着迅速沦陷。第二站，谁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沙石被之前的潜水者搅起后，变得浑浊不堪，下沉速度极慢的我很快就找不到潜伴，变得慌乱，幸得熟练的潜导重新抓回我。第三站，Lang Tengah小岛外，珊瑚礁群壮阔，潜导让我伸手触向一团软绵绵的生物后，我的膝盖处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迹，不痒，却有灼烧的疼痛感。直至一周后，查阅百科资料，读到“看上去很像花朵，但其实是捕食性动物……其中沙岩海葵，比氰化钾还厉害得多”，我才惊觉捡回了一条命。

两天后，经过一小时颠簸之苦，我们来到又一座偏僻而游客罕至的天鹅岛（Pulau Tenggol）。为维护脆弱的海底生态平衡，岛上3家度假酒店的经营者都不约而同地标示：不欢迎浮潜客！因为不熟水性的他们，可能会用胡乱翻打的脚蹼伤害珊瑚。而在登嘉楼州旅游从业者黄家富记忆中，儿时的热浪岛就安静完美如今天的天鹅岛。在这片海域，我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夜潜和第一次几乎探入沉船的尝试。防水电筒用传播速度变慢的远光，打探着愈发神奇的鱼群、珊瑚和破船，宛如另一只长在我额头上的鱼眼。海水舒服极了，适应了中性浮力的我，也没再和海葵彼此伤害。只是，那位曾邂逅的海龟先生，你去哪了呢？

TIPS

1.前往热浪岛，一般从吉隆坡飞往瓜拉登嘉楼，再从45分钟车程外的Merang码头搭乘40分钟快艇;也有从吉隆坡或新加坡飞往小岛机场的成功航空（Berjaya）。

2.去往天鹅岛，从瓜拉登嘉楼往南，抵达1小时车程外的Kuala Dungun码头，再搭乘45分钟快艇。

3.浮潜者，请尽量在保证泳技和平衡的基础上，再去探寻珊瑚礁，以免伤害脆弱的生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