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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战士:做一个纯粹的机器人

2015-09-10姜浩峰

新民周刊 2015年21期
关键词:阿特拉斯真人性格

姜浩峰

未来,智能型机器人的出现,将使战争所呈现的局面更复杂化。

显而易见,发表在这里的这篇报道,绝非机器人记者所写。不过,假设这篇报道是机器人所写,这位机器人记者大致不会如我等肉体凡胎俩肩膀扛一脑袋,外加双手敲击键盘,它或许早已和电脑融为一体,甚至比一台智能手机还要小,因为芯片技术的发展而趋于更微型起来。

机器人,在外形上来说,未必要像真人。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时,必须缩小成小虫子大小,可这“小虫子”之所以还是孙悟空,则在于其拥有孙悟空的智慧与意识。同理,用于微创外科手术的机器人,外形绝对比外科医生的手小N多倍,其之所以号称外科手术机器人,是因为拥有至少不差于外科医生的手!

当美国人于2013年公布人形机器人阿特拉斯的存在时,有如此争鸣之声也就不足为怪了:“它太像真人了!为什么机器人的外形一定要像人?它真的比人强嘛?”由谷歌旗下波士顿动力公司研发的阿特拉斯,身高1.9米,体重150公斤,有头部、躯干、四肢,还有一双比人类大好几倍的“大眼睛”。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人”,它能双腿直立行走,跑、跳、下蹲,乃至穿越复杂地形。远远望去,它和普通美军士兵做出的单兵战术动作大无二致!那么,机器人战士就一定是人形的吗?也未必,比如美军应用于阿富汗战场的后勤保障机器人,绰号“大狗”,四条腿跑起来,还真是狗形狗状的呢!

看我七十二变

央视有一档军事科技类节目在解读美军“大狗”时,提到了中国古代三国时期诸葛亮设计的木牛流马,认为这是所谓“运输机器人”的雏形,也是人类最早考虑运用机械装置替代人力的实例。

军事科学院研究员杜文龙亦表示,最早“参军”的机器人,确实主要运用于后勤保障领域。以“大狗”为例,2011年开始,其被应用于驻阿富汗和伊拉克美军部队。这位身长1.3米、高70厘米、重75公斤的机器人,却仿若狗一样四脚落地,背负着最高达170公斤的重物。资料显示,其满载时的行动时速是7公里。跟在美军士兵后面的“大狗”,四条金属腿动起来,与真狗无异。其每个脚上都安装了传感器,以探知身处何处有何危险。在承受撞击,乃至爆炸冲击波时,其稳定性要比真人、真狗来得强,有一种“我自岿然不动”的感觉。由于背负重物,使得使用“大狗”的美军单兵所携带物资大幅度减少,美军士兵亲昵地称“大狗”为“骡子”——毕竟,骡子的负重能力比狗强多了。从研发进程来看,2010年前后,“大狗”已经进步到使用简单的触屏遥控器和声控方式控制,它的目标是能自动跟随士兵并听懂简单的口令。

之所以仿生狗形,其实是因为“大狗”主要用于负重行军,以减轻美军单兵背负的压力。“大狗”完全可以通过各种崎岖地形,除搭载相当重的物资以外,其在抢险救援、探索未知地域等民用领域也有施展空间。

2011年5月,“大狗”的核心开发专家之一马丁·比勒博士应邀到中国讲学,他在中国的报告专题就是“大狗”的仿生学设计特点。据《新民周刊》记者了解,中国亦有自主研发的“大狗”项目,学名为“高性能四足仿生机器人”。

亦有消息称,未来,“大狗”这样的自动机器人可能会装上武器和装甲,成为一种步兵火力支援武器。

然而,在杜文龙看来,作为主供后勤保障的“大狗”,与高端战斗机器人在设计理念上还是有所不同的。“高端战斗机器人有情报获取功能,有战场上的应急判断功能,有武器携带功能。”实际上,战斗机器人与后勤保障机器人,无论外形设计,还是内在程序设计,都是截然不同的。比如2012年在黎巴嫩参与扫雷任务的中国扫雷机器人“和平使者”,其外形非常小巧玲珑。至于要想由后勤保障转型为战斗机器人,必须来一个“七十二变”。

美军“剑”式遥控机器人,某种程度上符合杜文龙所谓高端战斗机器人的理念。这一由福斯特·米勒公司开发的远距离遥控方式操作的玩意儿,其貌不扬,高度仅为0.9米,下覆履带,上置机枪,通过遥控器服从指挥开展战术动作。乍一看,和三岁小儿的玩具坦克有些类似。殊不知,此最大遥控距离1公里的智能小坦克,甫一亮相战场,就差点造成重大战损!2008年4月,三位“剑”机器人运抵伊拉克前线,组成战斗小队。可当它们组成战斗队形的时候,却发生了令人惊愕的一幕——三“剑”客齐唰唰将枪口对准了肉体凡胎的顶头上司指挥官!说时迟那时快,幸好三“剑”客的动力插头被迅速拔掉,才没造成临阵倒戈的恐怖局面。要知道“剑”配备的是5.56毫米M249机枪或者M16系列突击步枪与M202-A16毫米榴弹发射器,它能够连续不间断向敌方发射数百发枪弹及火箭弹,命中精度极高,如若不是插头拔得快,这位顶头上司基本上就该变成肉泥炝子弹了。除了火力强大,每个“剑”还拥有4台摄像机,以及夜视镜、变焦设备等光学侦察或瞄准装置,这些装备可以保证机器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天气状况下都能发挥作用,并可在关键时刻执行情报侦察任务。比起它的前身“鹰爪”式排爆机器人,“剑”已不仅仅是一位排雷工兵了。这一单个造价达20万美元的机器人,虽然在入役之初给美军指挥官带来一身冷汗,但最终还是得以“参军”,如今正在阿富汗战场发挥着作用。据说其对清剿隐藏在房屋里的武装分子特别有效。操控人员可以从窗户把机器人扔进室内,然后利用携带的探测装备对屋内环境进行侦察,一旦发现目标,就可以开枪射击,将敌人击毙。这极大降低了真人士兵在城市巷战中的伤亡。

当然,类似的战斗机器人绝非美军独有。今年5月15日的《俄罗斯报》有一篇题为《钢铁士兵入役》的报道,提到俄“铀”式多功能履带机器人成功通过俄全军试验场的综合测试。当天,俄国防部长绍伊古、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等在试验场视察。报道称:“此次试验的独特之处在于,战斗机器人首次与真人士兵混编执行战斗任务,而非独自行动。机器人首先对地形进行了工程侦察,然后对敌方目标实施摧毁。机器人在最大射程上使用机枪和机关炮同时开火,对目标进行打击。在演习的末段,战斗机器人还使用反坦克导弹摧毁了敌方坦克。最终,为战斗机器人设定的所有目标均被成功摧毁。”“铀”比之“剑”,还有一大特点——适合在北极等高寒地区作战。

为什么它具有人形

提到战斗机器人和真人士兵混编完成战斗任务,则不得不密切关注美军于2013年公布的阿特拉斯,这一由希腊神话中大力神阿特拉斯之名命名的机器人,外形令人联想到美国电影中的“终结者”。比之“大狗”,装有28个液压驱动关节和立体视觉系统的阿特拉斯,更具人形。

直立行走、能力超强,早在2013年初,美国国会既有人提出——到2015年,由阿特拉斯取代三成美军士兵,去完成地面作战任务。虽说目前似乎还没有统计数据表明阿特拉斯已取代三成美军地面部队,可在杜文龙看来,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美军想把它打造成无人战争的主角。”杜文龙说,“它的关节非常灵活,并且关节强度非常高,在外形上与真人士兵高度融合,在作战时甚至分不清是机器战士还是真人。”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华东理工大学信息学院教授金晶表示:“军事上的拟人机器人,配合真人作战,能力或许比真人更强大,得以应用到诸如有毒有害气体密布的空间等特殊环境。因为毕竟不是真人,在战斗中可以减少人员损伤,减低战争的残酷性。”

然而,在小i机器人创始人总裁、首席技术官朱频频看来,机器人军团之类的人形机器人,无非是比照人的方法去想象的产物。“况且,波士顿动力公司2013年被谷歌收购后,渐渐‘军转民’起来。我个人认为,未来战斗型机器人未必是人形的。”朱频频告诉记者。事实上,机器人领域的军转民屡见不鲜。机器人在制造业等民用领域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既以中国上海为例,按照上海机器人协会秘书长孟梨的说法:“瑞士abb、德国库卡、安川电机和日本发那科,所谓行业四巨头都来到上海滩。一呼百应,企业欢迎。”

无论未来战斗型机器人如何演进,波士顿动力公司发布在网上的宣传视频展示了阿特拉斯的能力。比如,它在传送带上大步前进时,能躲开传送带上突然出现的木板;它从高处跳下时能稳稳落地,还能两腿分开从陷阱两边走过,然后跑上楼梯;它能单腿站立,被从侧面袭来的球撞击后不会摔倒……

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项目局项目经理吉尔·普拉特当时说,美军希望阿特拉斯在灾难的恶劣环境中也能行动自如,比如能开门、爬楼梯和移动等,也希望它能使用从螺丝刀到救火车之类的工具,还希望新手不经培训也能轻松使用这种机器人。可这些零碎活计,似乎根本不需要美国纳税人掏那么多银子来为研发买单。在阿特拉斯问世以后,为了更好地开发其能力,2014年末,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项目局还曾资助举办过一项为其开发应用软件的挑战赛。而最新传出的消息则是,7台新版阿特拉斯目前正在接受拳击训练,备战美国军方即将举办的机器人奥运会。

对于备战机器人奥运会的新版阿特拉斯,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吉尔·普拉特说:“它完全依赖自身携带的电池完成各项任务,而不是像老版本那样需要插在电源上。新版阿特拉斯有多达75%的组件和设计进行了升级,灵活性更高、更安静同时也更强壮。”公开资料显示,新版阿特拉斯体内装有一个3.7千瓦时的锂电池组,能够执行一小时的混合任务。

谷歌专为阿特拉斯研发了一个系统,允许机器人从网上下载新性格。谷歌的专利说明书称:“阿特拉斯机器人的性格可以在一个基础性格构架——例如默认性格的范围内进行调整,让机器人拥有不同的状态或者情绪,表现它们的欢喜、吃惊、困惑——例如拥有伍迪-艾伦性格的机器人、思考或者窘迫——例如拥有罗德尼·丹杰菲尔德性格的机器人。” 谷歌甚至宣称:“这一发明旨在让机器人拥有一种或者多种性格,但这种性格赋予并非没有限制。借助于这一系统,机器人可以带着某种性格特征进行操作同时也可借助云计算能力拥有相关能力。性格是人类的一个重要特征,同时也是非人类事物的重要品质。机器人可以进行编程,拥有人见人爱的外表以及互动能力。用户可以对机器人的性格进行修改,机器人也可自行修改,例如定制机器人界面,让机器人拥有人见人爱的性格。”

从外形特征来看,之所以阿特拉斯具有人形,是研发方考虑到未来真人和机器人混编组成战斗部队。而之所以对之进行性格赋予、情绪加注等等,恐怕与未来更深奥的人工智能有关。

脑控技术带来飞跃

除了人形、狗形、坦克形等等机器人以外,未来指挥作战方式亦将更多地用到脑控技术。自1970年代“脑机接口”技术诞生以来,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发展,如今已能实时捕捉大脑复杂神经信号,并用来直接控制外部设备,使得人和机械可以作为一个生命不同组成部分而共存。金晶教授举例说:“比如对导弹的控制,假如实现用意识来控制,无需动手,想打哪儿就打哪儿,就不会出现万一手控出现差错打错方位的问题。即使脑控发射导弹出现偏差,也有可能即使校正方向。”而脑控技术,恰恰是机器人领域用于军事科技研发的另一关键点。

早在2000年左右,美军就组织科研机构研讨“脑机接口”技术的军事应用——如何用人的意念控制机器人士兵,以降低战争伤亡率。2004年,美军甚至资助多个实验室进行“思维控制机器人”研究,还联合商业研发机构和地方政府开展脑听器、心灵及生理响应系统、无线电催眠发生器等多项“脑机接口”技术研发。其“认知技术威胁预警”项目,已获得初步科研成果,可使士兵在2~3秒内识别视场范围内100个威胁目标。美空军还利用“脑机接口”技术,着力研究肌体协同控制。

今年4月下旬,从国防科大副教授刘亚东带领的课题组,通过技术将人脑电波转换成指挥机器人的计算机指令,从而实现用人脑直接控制机器人运动。未来,也许正由此带来军用机器人的某种飞跃。

在朱频频看来,这些脑控技术将更进一步达到人类对机器人的远程操纵。而未来,智能型机器人的出现,将使战争所呈现的局面更复杂化。“未来战争中,一旦机器人达到具备智能——拥有自我感知能力和自我判断能力,会自我给出动作的控制,就完全摆脱当今诸如排雷机器人事先预设程序的做法。”朱频频说。假设朱频频所说的智能机器人完工,怕也不仅仅应用于战场,做个有坏心眼的纯粹的智能型机器人写手,发布个假消息迷惑敌手云云,都是很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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