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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算朋友吗

2015-09-10青溪

世界博览 2015年23期
关键词:制衣厂文凭教会

青溪

于露是上海人,和丈夫刘天明、儿子多多一家三口2002年移民到多伦多。那时正是夏天,加拿大虽是高纬度国家,但多伦多不比温哥华,是大陆气候,热起来也会让人无法忍受,我那时来加拿大快两年了,全家租住在一个香港人的房子里,租下了二楼整层,房子不大且窗户不多,天热时活像个蒸笼,恰巧他们一家登录后租下同一幢房子的地下室,我们便成了邻居。他们初来乍到搞不清楚事情,就爱问我,我一来图他们家凉快,二来两家孩子岁数相仿,也常带着女儿去楼下玩。

我的朋友小黄、伍芳夫妇全家当时也住在附近,孩子岁数也差不多,我就牵线让他们两家互相认识,一来二去,三家很快便熟了。三家主妇最初只有我在一家日本公司上班,她们则是丈夫打工,自己全职看孩子。

照理说我跟于露就住楼上下,常相互串门,她还喜欢找我借东西,我们之间应该更熟悉、更亲密一些才是,但不知为啥,我好像和伍芳在一起觉得更舒服,需要帮忙时首先想到的,也多半是伍芳而不是她。

我们这些中生代技术移民都是职业女性出身,换了环境闲下来,往往浑身不自在,又不忍心让另一半单独挑起家庭重担,所以通常都会急着找工作,伍芳就是这样,可于露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一天,我正巧听一个朋友说制衣厂在招人,就问她们愿不愿去。制衣厂工作又苦又累,伍芳还是一口答应,倒让我小小吃了一惊,于露则不出意外托辞推诿了。

伍芳顺利被录取,从此过上了上班辛苦打工、下班辛苦持家的“新移民妈妈标准生活”,而于露则成了我们三人中唯一的闲人。其实当时的华人新移民夫妇,一个外出打工挣钱养家,另一个操持“后勤”或抓紧读文凭、证书,是司空见惯的事,可于露却是真正的“闲”——既不爱做饭,也不爱收拾家。我们那时的移民初来乍到,带的家当不多,房子又是租的,家里总显得空空荡荡,好处是就算双职工忙得没空收拾,也乱不到哪里去,可她家就不同,地板似乎当桌子用,堆满了东西,我有时实在看不过眼,也会帮着收拾一下,她会显得特别开心,连说“今天刘天民可要开心了”。

她丈夫刘天民对于露百依百顺,就说我帮忙收拾家那次吧,他一开始还以为于露做的,激动不已,我不小心嘴快说漏,他也只是笑眯眯对太太说“哟,我白亲你一口了”。在他们家他才是大忙人,可我还是几次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着做面包,理由是“儿子爱吃”。据说上海男人特别细腻,看来真有几分道理。

和我们大家一样,他们两口子后来也常参加教会的活动,一方面练习英语,一方面拓展社交圈。教会经常组织活动,每次他们参加时,刘天民总是处处小心照顾妻子和儿子,而于露却有些像甩手掌柜。此外,房东院子里种了些菜,有时她会趁房东不在家去割,我对她说 “要先问过人家”,她却振振有词“帮他吃还不好啊,那么细的菜谁要吃,不然还会烂在地里呢”。真有些无可奈何。

后来刘天民辞职在家准备托福,打算读文凭改变命运,这下只好换成于露去打工。伍芳很热心,帮她介绍去制衣厂面试,她也顺利被录用了。不像伍芳吃苦耐劳,她似乎很善于“合理利用规则”,比如多上厕所躲懒。

这还不算,自打重做“职业妇女”,她便理直气壮更懒得过问家务了,好在老公对她十分包容,在家里倒也相安无事,可有时她会习惯成自然,把在家里的做派带到外面,比如在教会或其它公共场合,她也会像在家里那样,一不高兴就对儿子多多凶神恶煞地非打即骂,要知道在北美这样弄不好是会惹麻烦的。我们做朋友的有时会好心提醒,听不听的,也只能随她去了。

记得古人说过,朋友之间有些是需要记住的,有些则是需要忘记的,大约前者说的是那些愉快的事,而后者则是那些不愉快的事吧?如今很多年过去,她早已随找到专业工的老公迁徙美国,据说又生了一个女儿,一家四口,生活得倒也惬意。各家有各家福,无论如何,我都会为昔日朋友的幸福而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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