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备胎“转正”不易

陶短房

美国现任副总统拜登最近传出有意竞逐总统大位，不少观察家对他很看好，认为他能成为希拉里·克林顿的党内有力挑战者，甚至有望入主白宫。再加上前副总统戈尔也传出有意参选，白宫“备胎”能否“转正”，一时成了热门话题。

很多西方国家都设了一些位尊而权不重的职位，如德国和意大利的总统、加拿大的总督等。在美国，这种清闲美差少得多，最抢眼的非副总统莫属。

和总统一样，美国的副总统也是选举产生的，宪法规定惟有符合当选美国总统资格者才能当选副总统。美国独立之初，副总统由“总统大选得票第二者”当选，目的是让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总统的人当副总统。但这造成两个副作用，一是正副总统可能来自两党，互不买账。如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是联邦党人，大选中险胜民主共和党人托马斯·杰斐逊，后者出任副总统，两人别别扭扭共事到1800年大选，杰斐逊为避免重蹈覆辙，拉上本党的阿龙·伯尔参选，以便把其他党的候选人挤掉。二是副总统可能“难产”。杰斐逊和伯尔挤掉亚当斯进入决选后，众议院连续表决36轮，两人都是平分秋色。之后经过修宪，正副总统分别投票选举。实践中，正副总统又改为搭档选举，这才解决了这个矛盾。

但门槛如此之高的副总统，却没有任何行政实权，实际权力远不如内阁部长、副部长甚至总统顾问。副总统兼任参议院议长，是唯一可正式在行政、立法两大机关“上班”的政治家，但通常情况下他没有投票权。当然，由于参议员席位是偶数，表决时遇到“平局”，兼任议长的副总统就有机会“一锤定音”。此外，他还有些貌似重要、其实很“鸡毛”的事要管，比如总统大选的最后一关——选举人票点算，就照例由副总统主持并宣布最后结果。但这个闲差也不一定很受用。2000年总统大选，普选票数大幅领先、却因选举人票略少而惜败的戈尔，不得不捏着鼻子亲口宣布自己落败。

当然，副总统通常具有相当知名度和影响力，总统有时也会派其去办一些棘手而自己分身乏术的事，如出访、巡视等。里根的副总统老布什就经常被委派去做这样的事，拜登更在乌克兰危机等关键时刻进行过重要的穿梭访问。

副总统的真正用处就是做总统“备胎”，一旦总统意外“下课”，无权无事的副总统就有机会“转正”了。这种“下课”可以是永久性的，如总统去世、辞职或被弹劾;也可以是暂时性的，如总统暂时无法视事。

前一种情况出现过9次，分别是约翰·泰勒（1841年哈里森总统去世）、米勒德·菲尔莫尔（1850年泰勒总统去世）、安德鲁·约翰逊（1865年林肯总统遇刺身亡）、切斯特·阿瑟（1881年加菲尔德总统遇刺身亡）、卡勒文·柯立芝（1923年哈定总统去世）、哈利·杜鲁门（1945年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去世）、林登·约翰逊（1963年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和杰拉尔德·福特（1974年尼克松总统因水门事件辞职）。

后一种情况更为罕见，仅发生过3次。第一次是1981年，里根总统遇刺昏迷，老布什在其昏迷期间暂代总统;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别发生在2002年和2007年，小布什总统需做5年一次的结肠镜检查，全身麻醉失去知觉，副总统切尼暂代总统。这种“临时转正”只持续几小时，是象征性的“替岗”。

在人们想象中，当过副总统的人出马选总统，多少能占点优势。然而縱观美国选举史，如此“转正”的副总统只有区区4位：1796年的亚当斯、1800年的杰斐逊、1836年的范布伦和1988年的老布什。落败的则大有人在。所以有人劝拜登，真要参选就得当机立断，尽快加入选战。至于戈尔，美国立国至今，卸任副总统隔届参选的，没一个能如愿以偿。隔了多年的旧“备胎”，确实也难安上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