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中的锦绣

2014年末，音乐剧《锦绣过云楼》在爱丁堡戏剧节亮相，2015年初开始在苏州、南京、北京、上海等地上演。这出戏讲述了苏州私人藏书楼“过云楼”自清代建成以来历经的几次浩劫，以及2012年关于藏书拍卖的一场“南北之争”：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南京图书馆以2.16亿元的天价，击退了以北大、北京文物局等为代表的北方竞拍者，拍得过云楼仅存的四分之一藏书，与此前已归于南京图书馆的另外四分之三藏书合璧。

古时，藏书楼是文人雅士们安放其精神的一方乐土。过云楼是苏州顾家的私人藏书楼，清代时由顾文彬（1811-1889）营建，专门用来收藏书画，曾藏有大量珍贵古籍善本、字画等，令很多读书人心驰神往，有“江南收藏甲天下”、“过云楼收藏甲江南”之说。

顾文彬在晚年主持分家时，认为只有顾承儿子顾麟士（1865-1930）可以接他的班，遂把书画珍藏全部交由他继承。顾麟士字鶴逸，擅丹青，更精鉴藏，过云楼在他手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当然这也和当时时势有着极大的关联。时值辛亥革命成功，政府撤离苏州，省会迁至南京，在苏州的官员纷纷返回原籍，又及阊门兵变，富庶们都逃往上海租界，苏州一时人口锐减，经济萧条，旧书行业进多出少，当时明刊白棉纸书市价大约每册三枚银元，这倒为顾家收书创造了有利条件，宋元以来大量的佳梊旧炒、珍秘善本在过云楼聚首。直到北方学者傅增湘南下寻古访籍，过云楼才有了竞争者。傅增湘曾得顾麟士允许去过云楼观书，条件是“只准看，不能抄。”傅增湘把看到的默记于心，回到旅店后一一记录下来，返京后在《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发表了《顾鶴逸藏书目录》，自此过云楼珍品藏书的秘密公之于世。

1992年，南京图书馆找到江澄波先生，托请他与顾家后人顾笃篁先生商量，一定要将过云楼的藏书留在江苏。江澄波辗转请人代为转达了这一意愿，顾笃篁并未拒绝，于是，过云楼四分之三的藏书，将近五百多种，以40万元的价格归于南京图书馆。时隔20年，过云楼的另外四分之一藏书拍出二亿多元的天价，江澄波听到这个消息，对顾笃篁先生深感歉意，顾老先生却豁达地说：“那时你又没有从中渔利，只是促成双方的联袂。”

今年八十多岁的顾笃篁老先生是顾文彬的玄孙，他没有继续从事袓上的藏书事业，而是转而投入了对昆曲的传承，他对苏州昆曲传承的贡献，可以说不输于先袓对苏州藏书界的贡献，现在仍坚持每周二到网师园做昆曲传承工作。提起家里当年藏书的盛况，他不无遗憾地说，其实从他有印象时起，藏书的氛围已不及过去那么浓厚了，隐约记得，每到逢年过节有阳光的日子，晒书都是家里一件最为隆重的事情，场面宏大。

我们在临顿路钮家巷7号拜访江澄波老先生，不足20平方米的空间里，有着半壁百岁以上的泛黄的线装书。江澄波是著名古籍版本学家，“文学山房”的第三代传人。“文学山房”在现代藏书界享有盛誉，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吸引着众多前来淘书的社会名流。“文学山房”还曾自印珍稀书籍，如《江氏聚珍版丛书》等，远销海内外。20世纪50年代，文学山房并入苏州古旧书店，但这块金字招牌并没有在藏书界消失，全国各地多家博物馆馆藏的淘书都是来自“文学山房”，圈内的人说起苏州书事，也首推“文学山房”。

本版图为诚品书店苏州体验店内景。

《锦绣万花谷》为宋代所编大型类编书，相当于现代的百科全书，原有120卷，现存80卷，是800岁的传世孤本，内容涉及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其重要价值还在于保留下来一些久已失传的书籍。2005年该书首次参加嘉德春拍，价格破千万;2012年又拍出2.16亿元的价格，归于南京图书馆。

此外，过云楼还有许多珍贵的古籍善本，从北方学者傅增湘所著的《顾鹤逸藏书目录》中可见一斑，比如《元史》《南史》《杜诗》、明本《贡文靖雲林集》等，还有大量清中期学者如黄丕烈、顾广圻等人的抄校本，十分珍贵。2014年凤凰出版集团出版了《过云楼藏书书目图录》一书，对此有详实的记载。

南京图书馆会不定期举办珍贵古籍特展，不收门票，详情可关注南京图书馆的官网：http：//www.jslib.org.cn/。

在苏州旧书界，天柱山房以收集碑帖、古籍而著称，老板李品德自称是一个“书贩子”，多年来孜孜不倦地从日本回收当年流失出去的中国古旧书籍，顺带也经营一些竹木牙雕等古玩，皆是老苏州的稀奇古怪玩意儿，是收藏爱好者淘货的好地方。天柱山房位于平江路316号，近拙政园。

从苏州观前街站乘一号线地铁到工业园区站，像是穿过了一条时光隧道，从古代穿越到了现代文明，面貌全然不同。诚品书店的迷你体验店位于新区工业园区圆融时代广场。虽说“迷你”，比起豆瓣上推崇的坐落于平江路的“猫的天空”，书还是要多得多，选书方面也算讲究。

诚品苏州店将于2015年第二季度正式运营，地址就在体验店对面，诚品公司自己开发的两栋楼盘中，该楼盘4万多元一平方米，在苏州工业园区乃至整个苏州也是最贵的。

距诚品苏州店不远，有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的凤凰书城，已经开业一段时间，口碑不错，地大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