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与高徒

王崇风

台湾著名学者王叔岷回忆，他读西南联大北大文科研究所研究生时，导师傅斯年首先就给他立了个规矩：“你要把才子气洗得干干净净！从校勘训诂入手，三年之内不许发表任何文章。”其时，王叔岷已经在专业刊物上发表了一些有質量的学术论文，在学术圈内可以说是小有名气了。为此，他心有不悦，也很不理解，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唯唯告退。

王叔岷按照傅斯年的要求潜心研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颇有成效。后来王叔岷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专著《庄子校释》，深得傅斯年赞赏。傅斯年主动提出要为弟子这部书写序，目的是予以褒扬推介，不料却遭到了王叔岷的拒绝：“谢谢您！不必了。”过了几天后，傅斯年又主动提出：“你这部书还是由我来写序吧，我们先商量商量如何写。”可是王叔岷依旧表示拒绝：“老师，我看还是不必了。”傅斯年“自讨没趣”，可是心里却备感欣慰，因为王叔岷拒绝为他写序的最真实理由是：“因为这是学生的尝试之作，万一错误过多，恐累及先生，所以还是由我自己负责比较好。”原来学生这么做全是为老师的声望着想。

这才是真正的名师出高徒，不仅教会做上等的学问，更塑造出上等的人格。

（编辑/杨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