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有多忙？

张明萌

最近不少研究生朋友在找工作，好几个拒了华为的offer，刚巧最近做了荣耀的稿子，印象蛮好，问问为什么拒了，槽点大概集中在3个方面：加班多、太理工、要出国（且不知道会派到哪个国家）。加班多的理解是，无时无刻不在加班，没有个人时间，天天熬夜到12点之后，女的容颜残损，男的身体重创。受不了跳槽的，体检结束全是问题。理工呢，都是技术男，都是高科技，传播专业没地位，营销都得看脸色，人轴事多不变通。出国自然跟华为全球化战略有关，未来不可期，亚非拉随机，一去三五年，人生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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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跟我看到的怎么差这么多。

在深圳华为办公楼呆了快十天，员工上上下下采了一轮。每天走人的时候也差不多六七点了，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和他们聊天，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你早点回家，晚点回家，活都得干完。你又不是为了别人加班，而是为了把自己的事情干好。”这是和一个员工闲聊时他说的。另一位可能说得更直接些：“下班？啥叫下班？”一位员工说，她一整天就在办公楼里，来来回回，一天下来微信运动的步数一定能破万，哪天特别忙还能拿到前三。

由于白天事情太多，荣耀大多数项目开会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内部起名“夜总会”，即“夜晚总是开会”。刚从媒体跳进华为做公关的朋友时常会崩溃，因为她老是收到消息“今晚9点半开会”，而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奔着上班可能更规律而跳槽的。

华为复杂的组织架构让我和编辑摸不着头脑，一个人可能归属a部门，但干着b部门的活儿，又加入了c部门的组。他们管这叫矩阵式管理，我的理解就是一片混乱。可他们偏偏做到乱中有序，双十一就是明显的例子。在办公室里问一句“这里谁负责”，回答一定是“我们这儿没人负责，都靠协调”。

荣耀所在的终端办公室位于深圳坂田天安云谷，由于地处郊区，这几栋写字楼成为视线可及最高的建筑。站在21楼的食堂往外面望，在建的万科城尘土飞杨，低矮的城中村鳞次栉比，隔着窗都能闻到的地沟油餐馆一家挨一家，心想，在这么个地方，不加班你都不知道该干嘛。

以为这群人生活都是抑郁的，毕竟华为在一些工作压力排行榜上高居第一。可我采访的那部分人并不觉得这种压力有什么不好。一个入职3天的小姑娘扔到北京去带几百万的项目，另一个刚入职的小伙子身兼荣耀七公里、双十一项目等等一堆活儿。这种压力是不言而喻的，也是一般的企业难以渴求的，但他们得到的锻炼和成长也是难以想象的。在这种高强度下，你承受住了，你就成长了，你受不了了，那你就被淘汰了。所以在这里的老人时常会感叹：这里的年轻人太幸运，好想自己年轻几岁。

在任正非极度推崇的那本《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华为》中提到，这么大一个公司，2013年统计，员工平均年龄不到30岁。它能够这么多年持续发展还不断进步，或许靠的就是这么一批源源不断的年轻人，带来新的思想和活力。

11月10日晚上，被一位荣耀员工拉出办公室透气，夜里的海创园安静无比，对面阿里园区灯火通明，长长的辉煌的光，空明的玻璃大楼，里面不知多少人在忙着几小时后的双十一。

杭州降温了，套了件外套也不免瑟缩。和他聊荣耀，他说这儿很好，虽然加班辛苦，虽然事情很多，虽然每天很累，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幸福。“任老板说的，对自己负责。”他说，眼里都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