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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同三任妻子的情感纠结

2015-09-10陆苗耕

海外文摘 2015年8期
关键词:温妮曼德拉

陆苗耕

与发妻伊芙琳的甜蜜和苦涩

1944年对曼德拉的人生太重要了,既参加了非国大青年联盟,又首次步入了婚姻殿堂。这一年曼德拉在约翰内斯堡认识了西苏鲁。曼德拉在西苏鲁家里遇到了其堂妹伊芙琳,她比曼德拉小四岁,文静、漂亮、朴实,来自乌姆塔塔西部约25公里的川斯凯的恩格佐博。父亲是矿工,她生下来不久,父亲就去世了,12岁时母亲也去世了,命运多舛,幸亏有个好哥哥。伊芙琳在家乡念完初中后,就跟随哥哥到约翰内斯堡念高中。兄妹俩都住在西苏鲁家。因西苏鲁的母亲是伊芙琳父亲第一任妻子的姐姐。因此西苏鲁与伊芙琳有远房亲戚关系。西苏鲁向来非常热情好客。西苏鲁一家对伊芙琳十分疼爱。曼德拉与伊芙琳一见面就擦出了爱情火花,曼德拉欣喜地约她幽会。几个月后,浪漫率真的曼德拉就向伊芙琳求婚。当时双方都很贫穷,伊芙琳正在约翰内斯堡一家“非欧洲人总医院”中接受护士培训,所以没有举行传统的婚礼和宴会。他们在约翰内斯堡的“土人委员法庭”举行了只需签名和一名证婚人出席的简单结婚仪式。婚后,他们到了东兰多伊芙琳哥哥家住,后来转到伊芙琳姐姐家住 。1946年,他们搬进了奥兰多西区8115号住所,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该地区环境很脏,是索韦托的一部分。房子是铁皮屋顶,水泥地。卧室很小,一张双人床差不多占据了所有地面。还有一间小客厅和狭窄的厨房及带马桶的厕所。屋里不通电,使用煤油灯。房子是市政当局为需要住在这里的工人而建的,月租金17先令6便士。曼德拉为能住此房而感到自豪。称他是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男人只有当他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称为男人。婚后的生活是美好的。伊芙琳回忆说,每个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很般配。伊芙琳头胎就生了一个胖儿子,曼德拉高兴地为孩子取名马迪巴·坦伯凯。马迪巴是曼德拉宗族的姓氏。儿子的爱称叫“桑比”。非洲人与中国人有相通的家庭理念,曼德拉称:“我现在继嗣了,可为马迪巴家族续上香火了。这也是一名科萨族男人最基本的责任之一。”曼德拉说:“我喜爱家庭生活,尽管我没有多少时间来享受它。我喜欢跟桑比嬉闹,给他洗澡,喂他吃饭,送他上床并给他讲小故事。我喜爱轻松地待在家里,静静地读书,吮吸厨房中沸腾着的锅子中散发出来的香甜滋味。”曼德拉很高兴,认为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他由别人家的客人,变成了招待客人的主人。他让自己的妹妹莉比和他们住一起,让她在奥兰多念高中。曼德拉的母亲从遥远的家乡过来,帮助照料小孩和做家务。

曼德拉给孩子们洗澡,有时也帮忙买东西做饭。许多妻子都很羡慕伊芙琳的丈夫很顾家。这是充满天伦之乐的贫穷家庭。

曼德拉与伊芙琳婚后共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第一个是儿子桑比(1945-1969,死于车祸);第二个是女儿,9个月后因病去世;第三个是儿子叫马克贾托(1950-2005,死于艾滋病);第四个是女儿叫马卡齐韦,1954年生。曼德拉十分喜欢这个有儿有女有贤妻的家庭,但是自从与非国大关系密切之后,曼德拉很难抽出时间来照顾家庭,终日忙于政治活动和法律事务。这让伊芙琳感到很失落,特别是她与曼德拉的生活态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沉溺于宗教之中,1954年加入基督教的“暸望塔”组织。她全身心投入芙琳该组织,还动员曼德拉放弃参加政治斗争,转而皈依基督教改信上帝,参加善与恶的最后决战。曼德拉对这些信徒如痴如狂的态度望而却步,认为这种信仰要人们面对压迫采取积极和容忍态度。这是曼德拉所不能接受的。伊夫琳希望曼德拉回到川斯凯当一名律师,或出任大酋长萨巴塔的顾问。要求曼德拉不要念及政治,认为政治是年青人的玩意儿。曼德拉此时正是非国大的后起之秀,冉冉上升的风云人物,对非国大和政治斗争已燃起了旺盛的热情,而且重任在身。曼德拉耐心地向伊芙琳解释,告诉她,“政治对我来说不是一种消遣,而是我实实在在的工作,是我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曼德拉向她说明政治斗争的必要性,而她却向曼德拉灌输宗教信仰的价值,“我要为民族利益工作。”而她却回答说为上帝工作比为民族利益工作更重要。

而她却向曼德拉灌输宗教信仰的价值,“我要为民族利益工作。”而她却回答说为上帝工作比为民族利益工作更重要。双方在教育孩子问题上也存在严重分歧、对立,甚至不断发生争吵。伊芙琳想让孩子信奉宗教,曼德拉想让孩子投身政治。伊芙琳常带孩子去教堂,给他们读宗教方面的文章,还让孩子们到街上去帮助散发宣传宗教的材料。曼德拉则常常向孩子们谈论政治,大儿子桑比是非国大儿童组织先锋队的成员;他向二儿子马克贾托说明白人是怎样压迫黑人;在屋子里挂着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甘地等伟人的照片,并向孩子们解释他们是谁,他们代表什么,设法激发孩子们的政治热情。

曼德拉早出晚归,晚上还要开各种会议。伊芙琳越来越神经质,怀疑曼德拉对她不忠,怀疑曼德拉是否会去约会别的女人。任凭曼德拉怎样详细解释,告诉她开了什么会,讨论了什么问题,她就是不相信,还是满腹狐疑。1955年的一天,伊芙琳向曼德拉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曼德拉必须在她和非国大之间做出选择。西苏鲁夫妇曾希望曼德拉与伊芙琳能和好,继续生活在一起。曼德拉感到此事难以挽回,不客气地拒绝了对方的劝说,曼德拉过后很后悔当时向西苏鲁夫妇的生硬态度。因为西苏鲁一直待曼德拉亲如兄长,他对曼德拉的友谊和支持从未动摇过。1955年12月曼德拉被捕和被关进监狱两个星期后,伊芙琳看过曼德拉一次。但当曼德拉被保释出来时,发现她已经搬走了,还带走了孩子。她搬到弟弟家去住了。曼德拉非常苦恼。

曼德拉说,我和伊芙琳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分歧。我不能放弃我的斗争生活。她不能容忍我把某种东西看得比她和家庭更重要。她是一个好女人,健康、忠诚而富有魅力,她也是一个好母亲。我从来没有放弃对她的尊重,但是最后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

曼德拉深悟婚姻破裂会给人带来痛苦,尤其是孩子们。曼德拉看着冷清的家,回忆起当年西苏鲁在他俩婚礼上说的那句玩笑话,“伊芙琳,你嫁了一个有妇之夫,曼德拉早就娶了‘政治’为妻。”给孩子们的伤害中,10岁的桑比最深,他放弃了学业,开始逃学,曾经热衷于英语和莎士比亚,后来对学习不感兴趣了。曼德拉尽可能抽出时间带他去俱乐部玩玩,但他偶尔露一点笑容,孩子心里的伤痕谁曾知道。桑比寄居在西苏鲁家里,西苏鲁说桑比经常穿曼德拉的衣服,尽管衣服太大,穿着不合身,但这能使他想起不常在家的爸爸。在伊芙琳眼里,曼德拉是一位极好的丈夫和父亲。多年后,她回忆他们分手时,仍感内疚。“是我主动离开家的。如果我耐心一些,尽量去理解他的事业,情况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我仍然会是他的妻子。”她备尝苦涩之情,直到后来,她还一直沿用曼德拉姓氏。曼德拉是一位有情有义的伟大丈夫,2004年5月8日参加了伊芙琳的葬礼。她因呼吸系统疾病而离世,享年82岁。曼德拉现任妻子格拉萨和第二任妻子温妮都前去参加伊芙琳的葬礼。人间上演了一夫三妻同时在场的情景,洋溢着人类包容和仁爱的品德。

同“革命伴侣”温妮复杂的情感纠结

温妮·曼德拉,1936年9月26日生于川斯凯的蓬多兰的比扎那一个小村庄里,属科萨部族,原名诺姆扎莫·温妮弗莱·玛迪基泽拉,“诺姆扎莱”是非洲名字,含“奋斗女人的”意思,“温妮”则是在卫理公会教堂受洗礼时取的名字。温妮的父亲叫哥伦布·玛迪基泽拉,主动放弃继承酋长的机会而成为一名公职教师,曾当过学校校长,后来从事商业活动。温妮8岁丧母,因此与父亲感情深厚。她是父亲11个孩子中的第六个。温妮自幼聪明伶俐,8岁时的英语和算术知识就能在一位教育督察员面前对答如流,让人非常吃惊。小温妮还爱听父亲讲述科萨族遭白人入侵的历史。温妮从小勤劳,协助父亲挑起家庭重担,干挤牛奶、放牧、收割等杂活,还照顾弟妹,父亲也十分喜欢温妮。温妮学业成绩优秀,并擅长社会工作,喜欢体育活动。1955年12月,温妮刚刚在约翰内斯堡一所福利救济工作学院完成学业,安排到巴拉瓜纳医院工作,这是约翰内斯堡最早的一所黑人医院。她成为该院正式任命的第一位黑人医疗工作者。她的美丽照片上了《班图世界》和《鼓》等非洲杂志。一下子出了名,成为男青年追捧的佳丽。

曼德拉与温妮的相恋结婚堪称奇缘。一天下午,曼德拉开车途经巴拉瓜纳医院,当他驶过附近的一公共汽车站时,曼德拉的眼睛瞬间一亮,一位美貌可爱的小姑娘正在等候公共汽车。曼德拉被她水灵灵的动人之貌吸引,准备转过头来看个究竟,但由于车速较快,无法重睹其风采,徒留下美人的容颜深深地印在曼德拉的脑海里。事情也太巧了,第二天曼德拉在办公室里,偶然去找坦博,发现那心仪的小姑娘和他的兄长正坐在坦博桌前,曼德拉又惊又喜,没想到昨日的意外相见,今日竟重逢相聚。坦博热情地介绍了曼德拉,并告诉曼德拉,他们是因为法律事务来访的。曼德拉按捺不住心头之喜,脱口而说:“欢迎,欢迎,有什么问题请常来这儿谈谈,我也在这儿工作,叫纳尔逊·曼德拉。”温妮接着说:“早在前几年的蔑视运动中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很高兴今天有幸见到你们这些非国大的大人物。”曼德拉听后心里美滋滋的。世上常说有一见钟情的爱情,曼德拉想这次是自己碰上了。第二天,曼德拉找借口打电话给温妮,约她出来吃午餐,并开车来接,在曼德拉事务所附近的一家专为黑人服务的餐馆用餐。温妮毕竟年青,这样的社交难免有些紧张,她在品尝咖喱食品前不停地一杯接一杯地喝水,以稳定情绪,可在曼德拉眼里,温妮略显红晕的脸更加迷人了。饭后,曼德拉与温妮又去逛公园。他们漫步在柔绵的草地上,曼德拉给她讲自己的梦想,法庭上的遭遇,温妮沉浸在曼德拉的英勇斗争故事中。曼德拉内心的愿望是,我要娶温妮。曼德拉对温妮的气质、热情、勇气、任性也表达了欣赏之情。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两人如胶似漆,经常见面。温妮也落落大方,径直到法庭、办公室来看望曼德拉,还在俱乐部一起锻炼身体,或参加会议和政治讨论。曼德拉迷恋她,也给她政治热情,温妮政治上成熟很快。双方奏出热情加政治,爱恋加欣赏的奇妙的爱情乐章。两颗火热的心很快步入婚姻殿堂。1958年6月14日举行婚礼,为此曼德拉申请政府暂时取消对他的禁令,在约翰内斯堡获得六天的自由。婚礼选在当地的一个教堂举行,然后在温妮的大哥家里聚会,最后的仪式在比扎那城的大厅举行。温妮的父亲在仪式上讲话,表达了对女儿的爱,夸奖曼德拉对国家的忠诚,同时又谈到曼德拉作为政治家所从事的危险事业,提醒女儿要经受考验。她嫁给了一个把自己奉献给斗争的人,要女儿作好嫁鸡随鸡的思想准备。据说,温妮第一次告诉父亲她要与曼德拉结婚时,父亲曾惊讶地说:“你可要嫁给一个囚徒!”婚礼仪式后,曼德拉与温妮住进了奥兰多西区的8115号老家。由于当时经济拮据,也没有度蜜月,但双方的感情恩爱有加。曼德拉说:“尽管我身陷法庭,但温妮给了我希望。我觉得生活给了我新的,第二次的机会。我对她的爱增添了我参加未来斗争的力量。”温妮对曼德拉也是爱得发疯。她说:“我同他结婚时就知道,我是和他所从事的斗争相结合,和我的人民的解放事业相结合。”婚后第二年,1959年,温妮生下第一个女儿曼德拉·泽尼。“泽尼”在科萨语中意为“你给世界带来什么?”这是一个诗意的名字,含有挑战意味,告诉人们要对社会做出贡献。1960年生下第二个女儿曼德拉·津齐。“津齐”在科萨语中是“你是我的亲生骨肉”的意思。这两个女儿长大后在社会上很有名声。大女儿泽妮嫁给斯威士兰国王的儿子塔姆布姆基,于1978年结婚。曼德拉还在坐牢。婚前俩人来罗本岛,塔姆布姆基专门拜见曼德拉。塔姆布姆基父亲索布扎国王是个十分开明的世袭领导人,也是非国大成员。曼德拉风趣地说,塔姆布姆基娶的是一位滕布公主。二女儿津齐很有文学才华,1978年就出版了一本诗集,在一次文学比赛中,该诗集获得了1000美元奖金,由于政府拒绝给津齐发护照,最后是托人在纽约代她接受奖金的。

曼德拉与温妮的结合,既有英雄美女的浪漫情趣,又有革命伴侣的政治色彩。曼德拉既要抽时间看望前妻生的三个孩子,还要疼爱膝下的两个娇女。曼德拉还常常忙于非国大的工作,又受到政府的监视、管制,行动非常不自由。在非国大等组织遭到禁令后,曼德拉基本上是进行地下活动。不住在家里,东躲西藏,温妮既要照料两个孩子,还要工作和从事非国大的有关活动,以及同神出鬼没的曼德拉联系和相聚。他们的爱情虽苦犹甜。曼德拉长期入狱后,对温妮的思念成为莫大的精神支柱,温妮的每一次探视,都会让他心花怒放,欣喜万分。曼德拉还赞扬温妮领导的索韦托学生运动,做出了骄人的成绩。当局还逮捕了温妮,关了她5个月,曼德拉对此深为痛苦。曼德拉获悉温妮释放后又继续坚定地投身于斗争中,并在青年激进主义者中不断扩大影响。继之,曼德拉又听说政府让温妮流放到约翰内斯堡西南250英里的地方,名叫布兰德福特镇。那里主要是阿菲利卡人势力。黑人区生活非常贫困,没有自来水,没有暖气。镇上百货商店非常歧视黑人。当局把温妮和津齐安排在铁皮屋子居住,并且经常受到警察的监视和骚扰。曼德拉对温妮过着被流放的艰难日子深感不安和愤怒。他自己身陷囹圄,无法救援。他认为,温妮在索韦托时,自己至少可以想象她在厨房烹调或在书房看书时的情景,可以想象她在房间熟睡的样子。现在就无法想象她和津齐的状况。曼德拉听说津齐因警察的威胁而神思紧张和惊恐,为此,曼德拉要求法官过问此事。温妮的确是一个活动能力很强的女性。在一段较短的时间内,她赢得了村民的信赖,其中包括一些富有同情心的白人。在一家慈善机构的帮助下,她向村民们提供了一些食品,为村民的孩子们开办了一个托儿所和幼儿园,还筹集资金创办了一家诊所。曼德拉从内心深处赞美温妮的能干。所以,当曼德拉出狱时主动要求让温妮和西苏鲁提前到达。曼德拉要求与温妮手牵手跨出监狱大门。“革命伴侣”、“患难夫妻”的光辉形象瞬间在当地媒体曝光。出狱后第三天晚上,老宅奥兰多西区8115号成为他们正式终止监狱生活,开始新生活的起点。曼德拉当年出访活动,总是让温妮陪伴在侧,同享胜利的快乐、幸福和荣光,算是曼德拉对她患难之时的支持和关心的一种回报。温妮也沉浸在佳丽的幸福之中,甚至向曼德拉发些小脾气,曼德拉不仅不发火,还护着她,宠着她。这种恩爱和荣光不知让多少人投去了倾羡的目光。

然而,这对举世闻名的革命伴侣,却没有白头终老。他们的婚姻裂变在被媒体沸沸扬扬大肆炒作一段时间后,终于露出水面。1992年4月13日,曼德拉在约翰内斯堡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并由两位最信任的终身知交,西苏鲁和坦博陪伴下,宣布与第二任妻子温妮正式分手。曼德拉说:“情况变得非常困难,我认为只有分手才最符合所有有关方面的利益,即非国大、家庭和温妮。”并称此事曾与非国大商量过,但分手完全出于个人原因。曼德拉在神色凝重中宣读了以下声明:

我与我的妻子温妮的关系,已成了许多媒介闲谈的话题。特发表此声明,以正视听,并希望这将终止人们进一步的猜测。

我和温妮在我们国家为解放而斗争的一个关键时刻缔结了婚约,由于我们共同投身于非国大和结束种族隔离的斗争而带来的压力,我们没能过正常家庭生活。尽管有这些压力,我们之间的爱和对婚姻的专注更强烈了。

我在罗本岛度过的22年岁月中,个人方面她是支持和安慰我的不可缺少的支柱。——温妮自己承担了养育孩子的繁重任务——她以惊人的毅力忍受着政府加在她身上的无数次迫害,从来没有动摇过对自由斗争的承诺。她的顽强精神使我本人更加尊重她、爱她和喜欢她。这也赢得了世界大多数人对她的尊重。我对她的爱仍然没有减少。

然而,由于几个月来在许多问题上的分歧,我们之间出现了紧张状况。考虑到这些,我们一致认为分手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办法。我的行动不是由目前媒介对她的指控促成的——在她生活的这段困难时期内,温妮可以继续依靠我给予的慷慨支持。

我个人永不后悔温妮和我试图共享的生活。然而,我们无法控制的环境决定我们选择不同的道路。我与她分手毫无怨言,我以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后在监狱内外从她那里获得的爱和温情拥抱她。女士们,先生们,希望你们理解我的经历的痛苦。

导致曼德拉与温妮分手有许多因素,其中主要三个方面原因。

第一,温妮曾牵涉斯通派案件。1977年至1985年期间,温妮在流放布兰德福特小镇期间,由于带领广大黑人民众猛烈抨击种族隔离政策,一时和图图大主教一起,成为享誉南非反种族主义斗争的杰出名人。他们的举动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白人当局恼羞成怒,查抄了温妮在布兰德福特的家,并将小屋付之一炬。温妮由此名声大振。1985年,美国政府授予温妮“肯尼迪人权奖”;美国《时代周刊》杂志评选她为1985年世界十大新闻人物之一;设在伦敦的第三世界社会经济研究基金会授予温妮和曼德拉“第三世界奖”,称“温妮是南非反对种族隔离运动的象征”。在国内外强大压力下,南非政府被迫解除了对温妮的禁令。1987年美国《妇女》杂志称温妮“用行动证明了女人的伟大之处”。温妮回到索韦托后,在胜利面前,忘乎所以,情绪失控,开始酗酒。斗争的口号更富于煽动性,声称“用我们的火柴和绞索解放全南非”。温妮凭着当时的声望和号召力,成立了“曼德拉联合足球俱乐部”,其成员有温妮的狂热追随者,他们无法无天,私设法庭,对受害者(大部分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进行迫害。1988年12月足球俱乐部对一位14岁的城镇少年斯通比等四人进行迫害。期通比被打死。1991年初控告这一案件与温妮有关。有的证人揭发温妮打了孩子。曼德拉起初还尽量替温妮辩护,但没有奏效。法官宣判温妮犯有默许和纵容罪,以及对“受害者无恻隐之心”,最终判其六年监禁。曼德拉对此显得更加沮丧,对判决不提出质疑。温妮对判决不服并提出公诉,1993年6月,上诉法院下发最终判决,将刑期缩短为有期徒刑两年,缓期执行,并处以15000兰特的罚金(约合3000元人民币)。温妮还对揭发斯通比案的非国大人士进行打击报复。这使曼德拉更加伤心,终于以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方式发表了与温妮分手的声明。

第二,温妮与曼德拉在政见和斗争方法上存在着分歧。曼德拉坚持武装斗争和和平谈判并用,以此来解决南非种族隔离制度问题。温妮只谈武装斗争解决南非问题。曼德拉想方设法实现和解谈判,结束武装斗争。温妮却想穿上民族之矛的制服,“用武力开出一条通行自由之路”。她甚至表示,极想只身返回丛林,与白人展开斗争。曼德拉称德克勒克是一个“正直的人”,温妮感到震惊,她说他们第一次海外出访时就为此发生了争执。在温妮看来,德克勒克与前总统博塔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曼德拉注意遵守非国大的纪律,温妮习惯放任,甚至公然目无组织纪律性。有媒体报道,温妮常常凌晨才跌跌撞撞回家,醉得甚至需要人搀扶上床。这对“明星伉俪”已成为媒体炒作的“举国闹剧”,人们不明白“一个神一样的英雄怎么会和一个巫婆一样的妻子生活在一起”。温妮怒称,“非国大把曼德拉整个人全部接手了。他被训练成了巴甫洛夫狗,只听组织的召唤。”昔日的“政坛伉俪”,已嬗变成了争吵不断、尖锐对立的“政坛相克”的一对。温妮为曼德拉推行非国大政策带来了困难。

第三,温妮出轨。媒体曾曝光,温妮同年青律师姆波夫有男女关系。姆波夫是温妮的情人,他们俩的暧昧关系可以追溯到曼德拉获释前。那时姆波夫曾是温妮案的辩护律师组成员,在曼德拉奥兰多住处住了一段时间,曼德拉听说此事后,给温妮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让那个“男孩”滚出他家。姆波夫搬走了,但他们的暧昧关系仍然延续着,而且越来越张扬。1991年6月,《城市新闻》周刊刊登了两篇关于温妮与姆波夫关系暧昧的文章,双方对此均未予以否认。开始时,曼德拉对他们两人的事不公开表示愤怒,评论家认为也许曼德拉深念温妮为他长期坐牢做出牺牲怀有内疚。曼德拉曾表示,他入狱后,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温妮肩上,受到牵连的她也遭到政治迫害,曼德拉对此非常愧疚,还对曾经支持和帮助过温妮的人都心存感激。1990年4月,伦敦《每日镜报》记者在索韦托采访曼德拉时就发现他对温妮情深一片;而温妮则表现出是异常的冷漠和不耐烦。任性的温妮,竟然毫无顾忌地在公众场合炫耀她的情人。曼德拉感到羞辱。

曼德拉正式宣布与温妮分居。评论家称曼德拉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认识到温妮的负面影响,并最终把自己从负疚感中解放出来。

1994年5月10日,曼德拉就任南非第一任黑人总统,在盛大的就职庆典仪式上,曼德拉的女儿泽妮作为女宾,陪伴在父亲之侧出席。

温妮是个争议人物。非国大在2004年的一份声明中还是肯定她的,称“温妮是名久经考验的非国大领导人,在解放斗争进程中,她有过艰难的经历并做出过牺牲”。在曼德拉85岁生日时,温妮还前来参加生日庆贺,曼德拉还高兴地同格拉萨和温妮一起合影。曼德拉重症及病危期间,温妮也前来照料,还参加了曼德拉葬礼的全过程。曼德拉与温妮的情感纠结长达半个多世纪。

与终老知己格拉萨心心相印

1996年,在法国巴黎的一次正式宴会上,78岁的曼德拉一语惊人:“我再一次坠入爱河。”这仿佛是天外传来的喜讯,众人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曼德拉笑盈盈地公布他与莫桑比克前总统遗孀格拉萨·马谢尔的恋情。1998年7月18日,曼德拉在80寿辰时,与格拉萨正式喜结良缘,地点在约翰内斯堡西北郊的一所曼德拉别墅。当天双方在各自亲属的陪同下,举行了十分简单的婚礼。时任副总统的姆贝基和黑人大主教图图应邀出席了结婚典礼。曼德拉的第三次婚姻,同前两次婚姻明显不同,不是一见钟情,瞬间闪出爱情的火花,而是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相识、相知,尔后发展成相伴知己。格拉萨曾向媒体说:“在爱情到来之前,我与曼德拉已认识一段时间。不是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没有,对我而言,没有这样产生爱情。”

格拉萨生于1945年10月17日,出生地属今天的莫桑比克加扎省,濒临东印度洋。家境为贫苦农户,父亲粗通文字,曾在南非矿山和家中田地间往返劳作,后来成了卫理公会的一名牧师,但在格拉萨出生前几周去世。父亲去世前要妻子保证,未出生的孩子将受良好的教育,格拉萨的母亲也信守承诺。在母亲的努力下,格拉萨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曾在首都马普托读高中,她的学业优秀,获奖学金,也是班上唯一的一位黑人,其余40人都是白人。她曾在葡萄牙里斯本大学攻读德国哲学。格拉萨擅长多种言,如法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英语、德语等,还拥有很多有分量的专业资格,其中包括一个法律学位。

格拉萨痛恨葡萄牙殖民主义对莫桑比克的统治,年青时即投身于反殖斗争,成为一名有使命感的致力于解放和教育的自由战士。她加入了莫桑比克解放阵线,成为一名通讯员,还学习射击,训练成一名名副其实的游击战士,而且认识了莫桑比克解放阵线领导人萨莫拉·马谢尔。在莫桑比克争取独立的斗争中,他们成为恋人。莫桑比克1975年6月获得独立,8月萨莫拉总统与格拉萨结婚,赞比亚共和国首任总统卡翁达出席了他们的婚礼。

莫桑比克独立后,格拉萨担任共和国首任文化和教育部长。莫桑比克当时是非洲文盲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她工作雷厉风行,上任后大力发展教育事业,降低了文盲率,工作成绩卓著,作为莫桑比克唯一的女性部长,她一干就是11年。 1986年格拉萨遭受了丈夫萨莫拉总统空难身亡的巨大打击。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她一直穿黑色服装,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之中,直到1991年在其12岁儿子的启发下,才开启新的生活,设立基金,解决贫困问题,又一次展示了出众的领导才能。1995年,因为为难民营儿童孜孜不倦的工作,她获得了联合国重要的南森奖章。表彰她为人道主义事业所做出的贡献。英国记者采访她时留下了深刻印象,称赞她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能力,极富魅力。

格拉萨的外语天赋让人钦佩,再加上才华出众,拥有从容自如的工作自信。1996年有人建议她参加联合国秘书长竞选(后来由加纳人安南获任此职),她婉拒了人们的劝说,认为在那里不能体现自己的政治意愿。“在那里我能做什么呢?”也有人猜测,当时格拉萨快要成为曼德拉的第三任夫人了,她那颗长期孤独的心,需要实现一个新的角色的担当。

在曼德拉长期关押罗本岛期间,萨莫拉曾积极呼吁释放曼德拉这位著名的南非自由斗士。1986年10月萨莫拉去世的噩耗传来时,身陷囹圄的曼德拉感到无比悲伤,很快与温妮一起向萨莫拉家属发去了吊唁函。格拉萨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并深情地向曼德拉回信道“你从遥远的监狱为我身处悲伤的黑暗时刻送来了希望之光”,表达了内心的感谢。

1990年7月,曼德拉出访欧美国家,回程最后一站是莫桑比克。希萨诺总统率政要和名流予以热烈欢迎。这是曼德拉第一次见到格拉萨·马谢尔。格拉萨也非常敬仰面前这位气宇非凡为自由而战的英雄。

后来曼德拉与格拉萨联系增多的一个原因是,传闻格拉萨的女儿祖齐娜考入约翰内斯堡大学,曼德拉是这孩子的教父。教父曼德拉的家自然成了这孩子的落脚点,因此其母格拉萨经常前来探望女儿,曼德拉与格拉萨渐渐相识、相知,特别是两人“同病相怜”。曼德拉走出牢门后,温妮不改旧习,还是我行我素,并非真正喜欢与曼德拉生活在一起,甚至当众羞辱过曼德拉,政治思想上的分歧也越来越突出。曼德拉感到十分孤独,心力疲惫,很想觅一知音。格拉萨因丈夫空难,一直寡居一人,心灵总是被“孤独”的阴云笼罩,不知何时能摆脱。她见到曼德拉,总有倾心的话要吐。分析家认为,“两颗孤独”的心越来越相知倾情了。后来双方在不言不语中,逐渐相恋,至1996年已是水到渠成。曼德拉是一位敢于担当的大丈夫,便在公众场合公开了自己晚年又一次“坠入爱河”的心迹。格拉萨毕竟是一位文雅的女性,她含蓄地说:“我们同时要想找一位理解的人倾吐心声。”当时有人冷嘲热讽,暗中散布“小妾”、“狡猾地玩弄感情的女人”等流言蜚语,企图中伤格拉萨。格拉萨终于在曼德拉80岁时,痛下决心,愿与比自己大27岁的曼德拉结为秦晋之好。

曼德拉一旦下了决心,便执着地向前。他与格拉萨相恋时,格拉萨的工作还在莫桑比克,正忙于慈善基金事业。曼德拉每天给格拉萨打两次电话。媒体透露,渴望再婚的曼德拉甚至从大主教图图那里寻求支持。曼德拉与格拉萨结婚后,他风趣地坦言,今后生活增加了两件事,一是与夫人格拉萨相伴,二是到莫桑比克吃大虾。曼德拉还幽默地说,“她是我的老板”,“当我孤独一人时,就会变得脆弱。”

曼德拉与格拉萨心心相印。笔者有幸亲自目睹曼德拉对格拉萨的赞美。2000年初,南非议会在其所在地开普敦举行一年一度的例会,上午举行开幕式,新任总统姆贝基发表国情咨文,晚上举行宴会。出席者有南非政要、名人及各国驻南非使节和高级外交官等。当时,我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开普敦总领事,也应邀出席了上述活动。在当天晚上举行的宴会上,先是新任总统姆贝基致词。接着,曼德拉携夫人格拉萨步入宴会厅。他俩一出现,会场立刻欢腾起来,掌声象骤雨一样响起。曼德拉在主宾席上向大家频频招手致意,然后从容有余地讲话,赞扬姆贝基年青有为,知识渊博,精力旺盛,相信他会带领南非人民取得更好的成绩。紧接着他笑容满面地大声说:“我现在失业了,但拥有了一位新娘。”一下子把全场来宾逗得大笑起来,顷刻爆发了热烈鼓掌和开怀大笑的欢腾高潮。曼德拉用上述幽默风趣但意味深长的话,袒露了一位激流勇退,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的高尚胸怀,也真诚坦示了对夫人格拉萨的挚爱。人们无不从心底里钦佩和高兴。随即,曼德拉携夫人格拉萨,走下主席台,笑盈盈地向各桌来宾亲切地握手致意。当我握着曼德拉那双有力的大手时,心情十分激动,高兴地告诉他,我来自北京,是中国驻开普敦总领事。他笑着说,希望你在这里工作愉快。

格拉萨不愿人们把曼德拉说成是理想化的人物。她曾公开说:“人们可能会说我的丈夫是个圣人……但是,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人,朴素而温和。他刚刚进入我们生活的时候,我没有做好准备,但现在我们都尽量待在一起,我们原来都太孤独了,人生只有一次啊。”

萨莫拉是莫桑比克共和国的开国总统,曼德拉是新南非的首任黑人总统,而且是享誉世界的政治家,作为两位总统人物的夫人,格拉萨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她在一次公开讲话中,羞涩而诚挚地说:“我嫁的不是两位总统,而是两个真实爱上我的人。与两位如此优秀的男人分享我的生活,我感到无比荣耀。”

2013年9月曼德拉和格拉萨分别获得南南合作奖奨。曼德拉被授予2013年度南南合作“人道主义成就奨”,以表彰他在维护人权和促进发展方面所发挥的杰出领导作用。格拉萨被授予2013年度南南合作“人道主义成就优秀奖”,以表彰她在推动教育、儿童福利和文化发展等方面所做出的不懈努力。曼德拉和格拉萨成为众人倾羡的明星伉俪,各自展示着风采。

格拉萨是一位人格高尚的女性。曼德拉晚年行动不便,患有多种疾病,格拉萨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爱,总是一路相陪。曼德拉生命的最后时刻,格拉萨日夜守候。媒体称赞格拉萨近乎完美地担当着妻子的角色,深得南非民众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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