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美发场所化妆品重金属分布特征及其健康风险评价

王小恒，路　红

(1. 西北民族大学医学院预防医学教研室,甘肃 兰州 730030； 2.兰州大学第一医院消化科，甘肃 兰州 730000)

美容美发场所化妆品重金属分布特征及其健康风险评价

王小恒1，路红2

(1. 西北民族大学医学院预防医学教研室,甘肃 兰州 730030； 2.兰州大学第一医院消化科，甘肃 兰州 730000)

目的：探讨化妆品中重金属安全性的有效评价方法，了解美容美发场所化妆品中有毒重金属污染状况，阐明其污染成因及其潜在的人群健康风险。方法：从甘肃省某市随机选取27家独立经营的美容美发场所(11家美容院，16家美发店)，分别从以上场所随机抽取美白面霜18份、唇彩13份、染发剂14份和洗发液16份，共计61份检测样品。利用原子荧光光度计和原子吸收光谱仪检测所抽样品中砷(As)、铅(Pb)、汞(Hg)和镉(Cd)的含量，以现行 《化妆品卫生规范》(2007年版)及新修订《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2年修订)进行对比；利用相关模型对重金属超标化妆品所造成的潜在健康风险进行评估。结果：检测的61份样品中As、Pb、Hg和Cd的平均含量均低于现行标准限量，但美白面霜、染发剂和洗发液中Pb平均含量超过新修订标准，大多数重金属超标化妆品评价为轻度污染。健康风险评估，各类化妆品中的风险值均未超过参考评价水平。结论：美容美发场所化妆品重金属含量总体达标，可安全使用，但距新规范的要求尚有一定差距，个别化妆品重金属超标现象仍然存在。

化妆品；重金属；健康风险评价

当今时代，追求美丽与时尚已成为人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人经常光顾各类美容美发场所，但由于信息的不对等及安全意识的淡薄，人们对于这些场所名目繁多的化妆产品的质量往往了解甚少，对其可能产生的潜在健康风险更是缺乏认知。美容美发场所作为一个面向大众的服务行业，其化妆品的消费数量和受众人数非常大，监管面临巨大挑战。近年来，诸多案例表明：美容美发场所的化妆品质量令人担忧，其使用安全问题亟待解决。对于化妆品中的有毒重金属污染状况可通过科学监测直观反映，且已有较多资料可供参考，但化妆品中的有毒重金属对人类健康危害的风险程度却无法通过监测直观地反映出来。目前为止，国内外并无统一的标准对化妆品中金属污染的使用安全性进行评价，可供参考的文献非常有限。国内有关这一问题的研究同样稀少，尚未见依据修订后的《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进行的相关研究报道。为进一步了解美容美发场所化妆品重金属分布情况及其可能产生的潜在健康风险，探讨评价化妆品中重金属安全性的有效方法，本文作者在本课题组前期有关市售成人化妆品研究的基础[1]上，对甘肃省某市的美容美发场所的化妆品进行了实地取样检测，在国内首次参考最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化妆品原料风险评估技术指南》(GB/T 2012-××××)(征求意见稿)中的有关评价参数，结合美国环境保护局(USEPA)推荐的健康风险评价方法对重金属超标化妆品潜在的健康风险度进行了初步评价，同时对新旧标准的评价结果进行了对比分析，以期为居民科学选择使用化妆品提供科学依据，同时也给政府有关监管部门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样品的采集及处理依据前期调查从甘肃省某市选取10个美容美发场所分布相对密集的街区，采用单纯随机抽样方法从各选取的街区随机抽取3家美容美发场所进行调查取样，其中3家商户由于各种原因不予配合，最终有效调查取样27家(11家美容院，16家美发店)。采样用5 mL具塞玻璃试管盛装待测，涉及种类包括美白面霜、唇彩、染发剂及洗发液4类化妆品，共61份。称取0.50～1.00 g 样品于称量瓶中,加入2 mL 30%过氧化氢和7 mL 65%～68%硝酸(较难溶解的样品，需另外再加入1～2 mL 过氧化氢和3～5 mL 硝酸),摇匀,浸泡过夜,移入三角瓶中，于90～95℃水浴加热20 min,然后转入微波消解罐中,采用阶梯式升压,进行微波消解。消解完毕,经过滤后， 用10%硝酸定容。采用原子荧光光谱法测定砷(As)和汞(Hg)的含量，采用火焰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测定铅(Pb)和镉(Cd)的含量[2]。

1.2主要试剂和仪器盐酸(1.19 g·mL-1)和硝酸(1.40 g·mL-1)为优级纯；氧化氢(30%)、硫脲、抗坏血酸和硼氢化钠等试剂均为分析纯，实验用水为去离子水。所用标准储备溶液均购自国家钢铁材料测试中心钢铁研究总院(浓度均为1 g·L-1)；实验所用玻璃器皿均用2%硝酸浸泡24 h 以上，使用前用去离子水冲洗并烘干。AFS-2202a双道原子荧光光度计(北京万拓仪器有限公司)，BP221S型电子天平(德国Sartorias公司)，Thermo Elemental S4型原子吸收光谱仪(美国热电公司)，空心阴极灯(北京有色金属研究总院)，微波消解仪-MD8H(成都奥谱勒实验仪器有限公司)。

1.3重金属污染的评价方法分别依据我国现行《化妆品卫生规范》(2007年版)[3]有关重金属限量标准(As≤10 mg·kg-1、Pb≤40 mg·kg-1、Hg≤1 mg·kg-1)及我国正在修订中的《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2年修订)(征求意见稿)[4]有关重金属限量标准(As≤4 mg·kg-1、Pb≤10 mg·kg-1、Hg≤1 mg·kg-1)，Cd参照加拿大卫生部2012年发布的参考标准(Cd≤3 mg·kg-1)[5]。采用单因子指数法[6]对化妆品重金属污染程度进行新旧标准对比。本研究检测的4种重金属中As和Cd属于基因毒物质,Pb和Hg属于躯体毒物质。由于目前国际上有关皮肤暴露途径的致癌强度系数尚不健全，因此对于无法获取上述数据的污染物暂用其食入途径的致癌强度系数替代进行评价。

1.4化妆品中致癌化学物健康风险评价模型[7]由于化妆品中待评污染物浓度较低，计算致癌风险采用线性多阶段外推模型，公式为：Rc=q×ADD (1),公式中，Rc为70年暴露的终生致癌风险； q为由动物推算出来的人的致癌强度系数(mg·kg-1·d-1)(表1)，ADD为污染物日均暴露剂量mg·kg-1·d-1。对于化妆品中污染物的日均暴露剂量在实际计算时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公布的《化妆品原料风险评估技术指南》(GB/T 2011-××××) (征求意见稿[8])中的日全身暴露量(SED)替代ADD，这两者所代表的实际意义完全相同。SED计算公式如下：SED=[A(g/d)×1 000 mg/g×C(%)100×DAP(%)/100]/60 kg (2),公式中，SED为日全身暴露量(mg·kg-1·d-1)；A为化妆品每天使用量(g·d-1)，其估计值见指南中的资料性附录见表2(洗发液0.08 g·d-1、面霜1.6 g·d-1、护肤沐浴液8 g·d-1和防晒乳液18 g·d-1)；C为原料在化妆品中的浓度，以百分比(%)表示(本研究中即为重金属浓度)；DAP为以百分数(%)表示的经皮吸收率，在无完整动物透皮吸收数据时，以100%计，60 kg为默认的人体质量。如果终生致癌风险低于我国《化妆品原料风险评估技术指南》(GB/T 2011-××××) (征求意见稿)中推荐的参考标准1×10-6，则认为其引起癌症的风险性较低，可以安全使用；如果大于该值，则认为其引起癌症的风险较高，应予以关注。

1.5非致癌性化学物质所致健康风险评价模型[7]考虑有阈物质的风险指数时，常用非致癌风险指数进行描述，计算公式如下：Rn=ADD×10-6/RfD (3),公式中，ADD为污染物日均暴露剂量(mg·kg-1·d-1)，RfD为污染物在某种暴露途径下的参考剂量(mg·kg-1·d-1)，10-6为RfD对应的假设可接受的风险水平。实际计算时仍以SED替代ADD，各污染物RfD值[9-10]参见表1。风险评价参考标准同上取1×10-6。

表1　评价参数列表

*Guidance on Cd impurities in cosmetics of Canada (2012)；“-”:No related value.

2　结　果

2.1不同类别化妆品有毒重金属(As、Pb、Hg和Cd)含量不同类别化妆品有毒重金属含量分布在各检测样本中存在较大差异。总体含量以现行规范评价尚在可接受范围内，但若以修订后的规范评价，除唇彩以外，其他3类化妆品中Pb平均含量存在一定程度超标。见表2。

2.2不同类别化妆品有毒重金属超标情况及其评价4类化妆品均有不同程度的重金属超标。以现行规范标准评价，美白面霜中Pb和Hg含量超标率较高，其次洗发液中Hg和Cd含量超标相对较高，其他化妆品中有毒重金属总体超标率较低，仅有个别样品存在超标现象。若以修订后的新规范作为评价依据，则除唇彩以外，其他3类化妆品中Pb含量超标样品数均明显增加，超标率呈现较高水平，As的超标样品数相比现行标准的评价结果同样增加。见表3。以现行规范限值进行单因子污染指数评价，4类化妆品中各有毒重金属平均污染指数(Ii) 均小于1，总体为非污染，若以修订限值评价，则美白面霜、染发剂和洗发液中的Pb平均污染指数显示为轻度污染(1

2.3重金属超标化妆品健康风险评价考虑到对重金属含量未超标的化妆品进行健康风险评价并无太大实际意义，因此，本文作者仅对超出国家现行标准限值的化妆品进行了健康风险评价，结果见表4。4类化妆品各类重金属终生健康风险值均未超过评价参考水平1×10-6。考虑到部分消费者可能同时使用上述产品，假定各有毒物质对人体健康的毒性作用呈相加关系，经计算其累计风险均在安全范围以内，对于个别存在重金属复合超标的样品，经计算其复合风险也未见超出参考水平。染发剂类由于使用频率过低，无法估量其暴露水平，因此未予进行风险评价。

表2　不同化妆品中有毒重金属(As,Pb,Hg,Cd) 含量

表3　化妆品中重金属超标情况及其评价

表4　重金属超标化妆品终生健康风险

“-”:No data.

3　讨　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美容美发场所的化妆品重金属水平以现行标准评价总体质量尚可，但以修订后的标准来看，尚存在一定问题，尤以Pb污染应予以关注。我国正在修订的化妆品卫生规范对Pb、As的限量做出了较大幅度的修改，提出了更为严格的要求。本研究结果说明：化妆品生产厂商在新规范施行之前，尚需进一步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产品质量。

本研究结果显示：Pb和As的新、旧标准评价结果差异明显，这主要是由于新修订的Pb和As标准限值相比现行标准大幅下调所致。美白祛斑类化妆品Pb、Hg超标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诸多具有美白祛斑功效的化妆品均含有不同程度的Pb和Hg，以增加其使用功效。唇彩中的重金属同样不容忽视，由于唇彩的使用部位较为特殊，存在经口摄入的风险。近来，美国加州大学的研究人员检测32种唇膏和唇彩中9种重金属发现：有些可能导致金属摄入超标[13]，提醒消费者应减少用量，尤其是儿童。染发剂中的重金属水平以无机染发剂为高，天然和合成染发剂相对较低，但由于无机染发剂价格低廉，部分美容美发场所仍在使用。洗发液作为各类美发场所使用最广的一类产品，其安全性应予以重视，本研究结果显示：个体理发店所使用的免费洗发液重金属污染较为严重。此类洗发液成本低廉，多来自地下作坊生产，有的甚至直接用香精、工业烧碱等勾兑而成，这可能是造成重金属污染严重的主要原因。对超标样品的价格分析发现：部分所谓的高档化妆品同样存在超标现象，提示消费者在选用化妆品时不能仅以价格作为选择依据。调查中发现：许多专业高档美容美发店中，各类品种繁多的化妆品往往价格不菲，其外包装多以外文标注和说明，普通消费者很难辨识真伪。据加拿大的一份针对49个品牌的调查显示：部分国际知名大品牌如倩碧、欧莱雅等甚至也存在不同程度的重金属超标问题。

为了直观地反映化妆品中重金属污染可能对消费者造成的健康危害，本文作者对健康风险模型经参数修订后，对重金属超标化妆品进行了健康风险评估，结果显示：4类化妆品各类重金属终生健康风险值均在安全范围以内。但由于缺乏部分参数，本研究并未对美容美发店中服务人员的健康风险进行评价，这些人员的暴露频率往往远高于消费者本身，尤其是从事染发和洗发服务人员的手部暴露，本课题组将在后续的研究中予以关注。

客观而言，要使化妆品里完全没有重金属是非常困难的，重金属在自然界广泛存在，可通过生产原料、原材料以及包装等环节形成污染。检出重金属并不意味着不能使用，值得关注的是其长期使用是否会对人体产生明显危害。然而，目前并无统一的标准和方法对化妆品中金属的安全性进行评价，对于大多数化妆品中的金属污染仍没有一个安全摄入阈值，这是目前困扰各界人士的一个普遍科学问题，亟待进一步研究解决。

综上所述，美容美发场所的化妆品重金属水平以现行标准评价总体质量尚可，仅存在个别超标现象；但以修订后的标准来看，尚存在一定问题，尤以Pb污染应予以关注;新、旧标准评价结果差异明显。各类化妆品中，以美白面霜中的Pb和As污染为重，个体美发店中的免费洗发液重金属污染突出。各类化妆品中重金属终生健康风险均在安全范围以内，可安全使用，但对个别重金属超标严重的化妆品应慎用，对其使用安全应予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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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化妆品卫生规范(2007 年版) [S].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07．

[4]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化妆品卫生规范(征求意见稿) (2012 年修订) [S].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12．

[5]Health Canada.Guidance on Heavy Metal Impurities in Cosmetics,2012[S].Health Canada,2012.http://www.hc-sc.gc.ca/cps-spc/pubs/indust/heavy_metals-metaux_lourds/index-eng.php.

[6]邵坚，赵晓娟.化妆品中铅含量及污染分析[J].日用化学品科学，2011，34(7)：30-32.

[7]段小丽.暴露参数的研究方法及其在环境健康风险评价中的应用[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2:4-6.

[8]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GB/T 2011-××××) ，化妆品原料风险评估技术指南(征求意见稿)[S].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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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oxic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cosmetics of beauty and hairdressing salons and their health risk assessment

WANG Xiaoheng1， LU Hong2

(1.Department of Preventive Medicine，School of Medical Sciences,Nor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Lanzhou 730030,China；2.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First Hospital,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730000,China)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method of health risk assessment for heavy metals in cosmetics and to understand the situation of the toxic heavy metals pollution in cosmetics of beauty and hairdressing salons,and to clarify the pollution causes and its potential health risks.Methods27 beauty and hairdressing salons were randomly sampled from a city in Gansu province (11 beauty salons and 16 hairdressing salons).The 18 samples of whitening cream,the 13 samples of lip gloss,the 14 samples of hair agent and the 16 samples of shampoo were selected from the 27 beauty and hairdressing salons,the total sample size was 61.The atomic fluorescence spectrometer and atomic absorption spectrometer methods were used to detect the contents of As,Pb,Hg and Cd in cosmetics,and the pollution level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current standard and new standard.The health risk assessment models were employed to assess the health risk of those unqualified cosmetics.ResultsThe average contents of As,Pb,Hg and Cd in 61 samples were all below the current allowable limit,and the average contents of Pb in the samples of whitening cream,the hair agent and the shampoo exceeded the new allowable limit.The pollution levels were slight-pollution for most of unqualified cosmetics.The results of health risk assessment showed that all of the cosmetics were security.Conclusion On the whole,the qualities of cosmetics that are used in beauty and hairdressing salon are qualified，but they still don’t match the new standard well,and there are still a few of cosmetics unqualified.

cosmetic; heavy metals; health risk assessment

1671-587Ⅹ(2015)06-1293-05

10.13481/j.1671-587x.20150638

2014-12-2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课题(41261052)；西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课题(31920130040)

王小恒(1975-)，男，甘肃省宁县人，副教授，医学硕士， 主要从事环境与健康关系方面的研究。

王小恒，副教授 (Tel：0931-2938150，E-mail:wxhlight@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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