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城市与智慧村镇建设方向
2015-09-04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耿波
日前,中共中央、国务院下文要求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强调大力推进绿色城镇化。目前中国开展的智慧城市建设,正是向生态文明城市转型的一个路径。中国的智慧城市建设和智慧村镇建设,道路该如何走?本刊记者专访了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耿波。
智慧城市的“去人文主义”
耿波认为,对目前智慧城市的出现,以及智慧城市建设的本质要有清醒的认识。“智慧城市的出现节点体现了‘以空间挽救资本’的资本企图,智慧城市对‘人’的定位将之降低为‘需求’主体”。
1.智慧城市的出现节点体现了“以空间挽救资本”的资本企图。
智慧城市的要义在于借助互联网媒介的空间凝聚与整划;智慧城市的“空间凝聚”体现了资本在危机时刻通过“空间”实现“资本挽救”的意志。
反观资本“以空间挽救资本”的几个节点:
——1857年的世界经济危机引发了以电气革命为标志的第二次科技命;1929年的世界经济危机引发了电子、航空航天和核能等技术突破为标志的第三次技术革命;1987年的经济危机则引发了以互联网为标志的信息技术革命。
——在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下,IBM首先提出了智慧地球新理念并作为一个智能项口己被世界各国当做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振兴经济的重点领域。
这就是大卫·哈维所说的“以空间消除危机”的危机策略;在此历程视野中,可以看出智慧城市的提出,就其背景而言,出发点是“资本通过空间扩张”的自我救赎,而不是通常所认为的“创造城市美好生活”。
2.智慧城市对“人”的定位将之降低为“需求”主体。
智慧城市=物联网+互联网。智慧城市通过侦知民众的“需要”,将之反馈到物联网,这实际上是形成了一种以满足民众需要而进行“饲喂”的城市模式;在这种模式中,民众被削平为单纯的“需要”个体,但民众作为“人”而言,不仅是“需要”还有“表达与创造”的面向;在更极端的情形中,这种“表达与创造”也被削平为一种“需要”。
智慧城市凸显为“民生”,但这种“民生”的修辞体现了一种隐含的规训,那就是将作为个体的“人”消解为“民”。在智慧城市的结构中,民众被当成了“需求”体,而这种“需求”要经过各种“侦媒”的过滤。
在此意义上,智慧城市根本上是“去人本主义”。
智慧城市的理想模型
建设智慧城市的理想模式,耿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智慧化的含义是“由信息给知而形成的信息能知”,而不仅是指对信息的掌握;智慧化应当是“对信息的掌握能力与组织形式”,但在当前更多是信息倾泻所形成的被动掌握,所谓的“智慧化”也是由媒介信息所塑造的掌握方式,因此,关键是养成一种“能知”的信息素质与能力。
智慧城市的理想形态:应是民众具有充分信息能知并与资本、政府形成公共性博弈关系的生态群落。
“欧盟智慧城市建设中对民众信息素养养成的重视。智慧城市离不开公众的参与,欧盟各成员国通过政府、非政府组织、社区和志愿者一等多方面的协作,广泛开展了对公众、特别是社会弱势群体的信息素养教育,以提高公众的信息素养。此基础上,欧盟城市还进一步通过各种相关的培训,提升公众对信息技术所带来的环境变化的认识,提高公众使用信息技术工具的意愿。”
“智慧村镇”的建设路径
智慧村镇如何建设?耿波表示,智慧村镇的建设路径在于顺着乡土社会中的信息“能知”结构提升其信息素养,使“智慧社区”成为人们通过信息实践而体现人的本质力量并以此实现相互认同的共同体。
传统乡土社会有自己的信息“能知”结构,即有自己的信息素养,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使“新信息”变成“旧闻”(价值体系化)、使“新信息”变成一种“口语交际”、使“新信息”变成“叙事”。
中国传统村落对“信息”的独特处理方式,往往将之纳和入一份价值中心,使“新信息”变成“旧闻”、使“新信息”变成一种“口语交际”、使“新信息”变成“叙事”,这是其独特能力。“智慧社区与村镇”的建设不是“信息的倾泻”而是在尊重村落社区之“媒介素质”的基础上的建设与规划。
“智慧社区建设的首要任务是顺着乡民个体的信息‘能知’结构提升其信息素养”。耿波表示,智慧社区的建设不是“信息的倾泻”,而是在尊重村落社区之“媒介素质”的基础上的建设与规划; 智慧社区的建设,关键在于沟通传统村镇聚落中的既有信息“能知”能力与当前信息化大潮之间的相互调适,为乡村个体找到真正适合当前信息化冲击的信息素养;为智慧城市的信息赋予价值认同、碎片化知识的完形能力与公共内涵。
“最终,在对社区居民信息素养提升培养的基础上,促进其相互认同,实现空间社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