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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海洋——《邮差》

2015-08-29金武郎

普洱 2015年4期
关键词:聂鲁达邮差小岛

金武郎

在有着《勇敢的心》、《理智与情感》、《阿波罗13》、《尼克松》等优秀影片的1996年,意大利电影《邮差》凭借其题材的浪漫淡雅、旋律的质朴动人以及配乐的独到与时代性,受到评委们的青睐,揽获多项殊荣,一时成为文艺电影卡夫卡式的作品。关于梦、关于艺术、关于爱……那些风花雪月都被电影诗歌的语言串联,但诗歌总是比喻,喻体的冷箭冰霜,朦胧婉约却是[邮差]里的岁月静好下的淡淡忧伤。

这座远离内陆的地中海小岛,不安平凡的渔夫之子成为了邮差,工作让他结识了政治避难的伟大诗人聂鲁达,与诗人的相遇在邮差平淡的生命中焕发了新的生机,更因为对诗歌的炽热与名字来自但丁《神曲》里圣女一样的贝雅特丽齐相爱结婚。但天堂终究远去,挚友与导师的聂鲁达离开了小岛,邮差面对着资本家与政客压迫的现实的残酷,选择参加工人运动并为此付出了生命。

电影翻拍自智利文学剧作家安东尼奥·思卡尔梅达的传记小说《聂鲁达的邮差》,将智力传奇的共产运动诗人的生平交织在了西西里北部一个闭塞保守却同时宁静淳朴的小岛上。表面的诗情画意下蛰伏着的是战后共产运动在欧洲的失势与世界革命的低潮,只是在明信片剪辑出来的画面,像诗一般朦胧含蓄叙事中又让人迷醉,不易察觉。这正是这部电影的有意之处。

电影里革命的血雨腥风仅仅是对岛民的刻画与他们对外在世界压力的反应。对于合格的共产主义者,神权是一直要打倒的对象。天主教神父面对这么一个潇洒进步才情的聂鲁达,迷信与封闭的上帝的使者批判其是吃掉小孩的魔鬼,更借邮差的诗歌从聂鲁达学来的“裸体”一词认定为堕落的证据。虽然神父是那么的善良可爱,也无法抵消他的愚昧腐朽。而贝雅特丽齐的姑姑和她酒馆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面对人摸狗样的政客的欺骗只能逆来顺受。小岛上的这种死气沉沉反而衬托了为爱情自由反抗的贝雅特丽齐,信仰纯粹的共产党员邮局局长,和片头看着亲戚从美国寄回的明信片,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的主角。

邮差与聂鲁达精神层面并不对等的两个人的友谊,暗含了精神导师与追随者的关系,无论是显性的诗歌还是隐性的信仰。在海边,聂鲁达告诉邮差自己家里没有水了,邮差告诉他这个很正常,没有自来水管道,每个月用完淡水只能等到下月淡水船的补给,邮差和多数村民早已默认了不公平的存在,而聂鲁达潜移默化地唤醒了他:这个情况是绝对不正常的。而随着故事的发展,聂鲁达谈及写诗的意义, “为了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而写,”更是为这部文艺片在不轻易间注入了主义。觉醒的邮差为当权者欺压群众时伸张正义亲力亲为,更说出了“诗歌不属于它的作者,而属于需要它的读者“的充满无产者关怀的语句。但诗歌还是被诗人聂鲁达带走了,无产者依然是无产者。共产主义的化身聂鲁达没能改变小岛的现实,就像历史上的意共在意大利的失败,任凭右翼把持朝政,腐败无能。

电影结尾参加集会的邮差准备的诗歌在警察的驱赶中散落一地,仿佛为上世纪的火红悲壮的理想主义运动的逝去抹上了心酸无能的乡愁味道。电影中,聂鲁达为邮差念了自己的名作《致大海》,那片海洋应该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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