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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文性理论在《诗经·关雎》译本中的体现

2015-08-25赵洁

文教资料 2015年12期
关键词:雅各关雎互文

赵洁

(洛阳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0)

互文性理论在《诗经·关雎》译本中的体现

赵洁

(洛阳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0)

本文运用互文性理论,从引用语、原型、滑稽模仿和“无法追溯来源的代码”四个方面分析研究《诗经·关雎》的两篇译本,得出结论,认为互文性理论继承结构主义的优点,为诗歌翻译及评判优劣提供新角度。

互文性理论 《诗经·关雎》译本 诗歌翻译

一、引言

对于《诗经》译本的研究由来已久,大多局限于诗歌修辞、美学、音韵、语言词汇等方面,但从互文性理论角度分析并不多见。本文选用《诗经·关雎》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来自中西方的两篇译本,用互文性理论展开讨论,希望为诗歌翻译研究领域注入新活力。

二、互文性理论

互文性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新的文本理论,该理论继承结构主义的优点,吸取解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破坏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传统,强调文本本身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

“互文性”(Intertexuality,又称为“文本间性”或“互文本性”),这一概念首先由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在《符号学》一书中提出:“任何作品的文本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1]她认为文本是一种语言跨越手段,重新分配语言次序,从而把直接交流信息的言语和其他已有或现有表述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互文性反映了言语之间的相互联系。

三、《诗经·关雎》及译本介绍

《诗经·关雎》作为《诗经》中“四始”之一,是描写男子追求所爱女子的四言情歌。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起兴,采用回环复沓形式。本文选用的译本分别出自理雅各(James Legge,1815-1897)的The Book of Odes[2]和杨宪益、戴乃迭的Selections from the Book of Songs[3]。理雅各译本简称“James译本”,杨宪益、戴乃迭译本简称“杨译本”。

之所以选取这两篇译本,是因为它们具有典型的代表性。理雅各是近代英国著名汉学家,他是第一个系统研究、翻译中国古代经典的人,其译本曾被奉为标准译本。作为19世纪的传教士,西方主流思想总是影响着他,从而影响着他的译著。杨宪益、戴乃迭夫妇是40~90年代活跃在我国文坛的翻译界泰斗,两人中西合璧,译作从先秦散文、诗经楚辞到《水浒》、《红楼梦》等,是最早把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译成英语的作家之一。

四、原文和译文对比分析

根据文学作品的实际情况,我们可以把互文性在作品中的体现大致分为:(1)引用语;(2)典故和原型;(3)拼贴(collage);(4)嘲讽的模仿(parody);(5)“无法追溯来源的代码”[4]。 具体在这两篇译本中是如何体现的呢?笔者借程锡麟先生的归纳,从下面四个方面诠释两篇译本的互文性。

1.引用语。指直接引用前文本。在标题《关雎》的翻译中,理雅各并没有像在诗中第一句的“雎鸠”用ospreys翻译,而是用拟音的修辞形式直接用括号将其引用过来译为“Ode(Guan Ju)”,就是一种互文,使读者一目了然,知其为中国极具盛名的《诗经》开篇《关雎》的译作,从标题就抓住西方读者的好奇心,想一探东方诗歌的究竟,吸引他们读下去。而杨译本则采用直译“Crying Ospreys”,互文性的体现就没有前者明显了。

2.原型。指文本中出自典故、神话、民间传说、历史故事、经典作品等原型。也就是说,原型是文本中固有的文化符号,而互文性将其从原文本中解构出来,再在新的文本中构建出目的文本,从而使其更好地被理解、接纳。翻译专有名词时,译者需利用西方原有名称作为原型,从而唤起读者的共鸣,体现互文性。理雅各将 “荇菜”译为duckweed,浮萍,代替中国古代的水生野菜。“琴瑟”译为lutes,鲁特琴,是一种曲颈拨弦乐器。一般这个词主要指中世纪到巴洛克时期在欧洲使用的一类古乐器的总称,是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最风靡的家庭独奏乐器。理雅各在此直接用lutes代替东方古代的“琴瑟”。“君子”译为prince,王子,代替“君之子”。

显然,在译这些中西方没有完全对等意义的词语时,译者只能靠互文性在目的语语言文化环境中尽量寻找自己认为最贴切的说法。然而从杨译本中“荇菜”译为the floating water plants,就可以看出他认为我们中国古代的荇菜是不同于西方的水生植物duckweed的,故采用模糊的翻译方法,用泛指的词语翻译这个专有名词。虽然不太准确,但是可以避免读者因对“duckweed”产生的互文性效果而错误理解诗歌的意思。而“琴瑟”杨则译为“qin and se”,在脚注进一步解释:Two traditional Chinese musical instruments,rather like the zither(齐特拉琴); the former has seven strings and the latter twenty-five strings.利用zither这一乐器名产生互文性作用,使读者理解琴瑟为何物。另外,杨把“君子”译为gentleman,这是中西方文化思维和对诗歌理解的差异造成的。理雅各认为君子的意思为君之子,并不知道它是一类人的统称,故译为西方的prince,王子;而杨则认为君子为有德行的人,英语词语gentleman作为原型更贴切些。

3.滑稽模仿。就是刻意地模仿生硬地模仿,从而达到互文的目的。理雅各的滑稽模仿可谓有两处:“关关”=kwan kwan;“优哉游哉,辗转反侧”。=Long he thought;oh!Long and anxiously;On his side,on his back,he turned,and back again.前一处的模仿过于流于表面,笔者认为不如杨译本中译为“Merrily the ospreys cry”,补充了原文中没有的Merrily,却表达了深层涵义。而James译本显得很奇怪,读者无法通过“kwan kwan”二字进一步理解深层的诗歌含义,反而失去互文的作用。

“优哉游哉”这个叠声词的意思是“长相思啊长相思”,“辗转反侧”的意思是“翻过来又覆过去(地睡不着)”,是一个表示长时间动作的词。理雅各的翻译既模仿了叠声,又模仿了长时间的动作,笔者认为反而比杨译“Filled with sorrowful thoughts,He tosses about unable to sleep”要好些。杨译本虽意思正确,却失去了诗歌的韵味。

4.“无法追溯来源的代码”。部分学者如巴尔特等人认为,无处不在的文化传统影响亦是互文性,并不局限于某一文本的借用。把语言放置于文化背景中,反映与其他文本之间的相互联系是互文的特征。

理雅各是19世纪的传教士,西方主流思想总是影响着他,通过他影响着他的译著。中国经典在理雅各看来是低劣的,需要基督教予以完善,他无法超越时代的局限,更无法突破主流思想意识的藩篱。所以,整首诗歌翻译中,从字面意义上看是准确无误的,实际上诗歌的深层含义并没有被译出来,甚至有误译的地方。

杨宪益作为中国人自然深受中国文化传统的影响,再加上来自西方妻子的帮助,他们的译本就好多了。诗歌以“荇菜”比喻男女之间的爱情,四个动作“流”、“求”、“采”和“芼”分别比喻男女之间谈情的四个阶段,翻译时如果不注意它们之间的联系,就会体现不出。还有“琴瑟友之”和“钟鼓乐之”,在古代分别意味着男女双方的定亲和婚礼。这些理雅各都没有注意到,也不会注意到。而杨译本中“When the courtship has failed,…”、“He’d like to wed her,the qin and se playing”、“collect”、“He’d like to marry her, bells and drums beating”……看似与原文不符,却与诗歌深层涵义相扣,和杨宪益的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是中国译者翻译本土诗歌的优势所在。

五、结语

两篇《诗经·关雎》的翻译虽差别很大,译者背景亦截然不同,然而翻译时不同程度地体现出互文性。其实,互文性理论继承了结构主义的优点,翻译诗歌中食品名称、典故等文化专属事物时,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诗歌之所以难译,因为文化专有事物具有唯一性,目的语中没有与之相对等的说法,严格来说是不可译的,但译者可以通过互文性努力使目的语读者理解诗歌的意思,甚至感受到诗歌本身之美。分析译作的好坏时亦可运用互文性理论:互文性越好,译作更易于读者理解和体会,更好地实现译作的价值和意义。

[1]朱丽娅·克里斯蒂娃.符号学[M].巴黎色依出版社,1969:89.

[2]屈妮妮.诗歌翻译中的理解与表达——《关雎》的两个英译本的对比与分析[J].西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106-109.

[3]李贻荫.《诗经·关雎》的英译[J].大连外国语学院学报(外语与外语教学),1996(5):16-21.

[4]程锡麟.互文性理论概述[J].外国文学,1996(1):7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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