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灶火
2015-08-22山东联盟化工集团杨立森
□ 山东联盟化工集团 杨立森
暖暖的灶火
□ 山东联盟化工集团杨立森
每次去岳母家,赶了做饭的时候,我就会对岳母说:“我来烧火。”岳母就会笑出声。
岳母做饭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灶台,红红的火苗舔舐着灶膛上大大的黑锅,一根烟囱从饭棚的顶端伸出,袅袅的炊烟升起,随风散逸在小小的村落中。
对于灶台、灶火、两耳的铁锅,还有在空中消散的炊烟,我都有一种天然的喜爱,我会禁不住去亲近它们。那时,身上干净的衣服变得微不足道,我替了岳母坐到灶膛口,屁股下的小凳子是纯枣木的,面色深红光滑,也是我由衷喜欢的。
坐在灶膛口,慢慢将一根根木柴续在火苗上,听着木柴的骨节在灶膛里噼啪作响,心就会变得很安静。在这初冬的时候,外面寒风瑟瑟,能够守着这样一膛红红的灶火,真是心底都会感到温暖。
对着那份温暖,有时我会记起些什么,有时却是长久的什么都不想,只是望了跳动的火苗久久注视,看它们婀娜的身段在灶膛里舞蹈。我脸儿红红的,心里暖暖的,只管歪了头痴痴地望,好久,好久,仿佛失了魂魄。
可是,我又似乎记起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喜欢这泥砌的灶台,这氤氲着炊烟的饭棚,还有棚顶上正在消散的蓝色烟云?这些景物如此亲切,它们应该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离现在最少也要几十年的距离。
于是,很自然,我又思入久违的故乡了。
这样的季节,倘若是在儿时,我们一定是挎了竹篮,或是拿了穿了长线的缝衣针去到野外的树林中拣柴禾。那时的树林里也是满地黄叶堆积,但孩子的眼中是没有悲秋的忧伤的,树叶被针线长长穿起,被风吹断的树枝经过手脚的踩折也被塞入了竹篮中。而这一切,都将会变为家中灶膛里燃烧的灶火。
这样的时令,或是更晚一些,地瓜里的淀粉慢慢变成了糖分,紫色的胡萝卜也被运回了家。蒸窝窝头时,两耳的铁锅盛满了洗净的地瓜或是胡萝卜。那时的我就会坐在灶膛口烧火,听着火苗噼啪作响,小小的心里便充满了期待,用布巾围紧的草编锅盖依然挡不住蒸腾的水汽,那些带着香甜味道的水汽告诉我:地瓜熟了。地瓜的瓤软软的,红黄红黄,尤其是那些烀在锅边的,一面焦,一面嫩。哎呀,出锅时一定要用手捧着,太软了。揭去焦皮,用嘴吸吮,嗞溜一口,甜死了!
望着灶膛中跳动的火苗,我又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状态,一些记忆不是我要去记忆,而是它们会在那份宁静中自己醒来,随了绸样的火,纱般的汽,还有飘荡在饭棚中的浓浓的米汤味。
米汤,儿时是很少喝到的,喝得最多的是玉米粥。一家人大冬天里围了灶台,用大大的蓝花碗盛了,冻红的双手捧着,转着圈地吸溜,小手温暖,心也温暖。龛中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光晕中坐了父亲、母亲、弟弟,还有我。现在想起,那样的夜色依然那么温馨。
也许就是在那时,我爱上了这古朴的灶台,这草编的锅盖,还有用灶火做出的饭菜所特有的烟火味。
炊烟从烟囱中冒出,有些会从灶膛口飘出,浮动在饭棚中,最后又从门口或是窗口出去,整个小饭棚中烟气升腾。我的手上沾满了灰烬,估计脸上也少不了,衣服就更甭说了。
儿时坐在灶火旁也一定是这样的,没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因为面对灶火,我很快乐。
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