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导审视中国安全形势
2015-08-21刘建飞
刘建飞
所谓国家安全,就是指国家处于没有危险的客观状态。站在国家总体安全观的高度来审视中国国家安全形势,可以看出,不同领域的安全形势及主要威胁来源是大不相同的。
首先,政治安全形势相对较为严峻。这是由中国的特殊国情决定的。主要威胁源来自内部,而外部威胁源主要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
其次,军事安全有保障。军事安全最受国人关注。中国在评估国际形势和外部安全环境时,首先要看军事安全环境,看和平与发展是否还是时代主题,中国是否会遭遇大规模战争。不过,就目前来看,中国的军事安全只有潜在的威胁,主要威胁源来自日本及日美同盟。当然内部因素也很重要,如果自身虚弱或安全意识淡薄,让竞争对手认为有机可乘,就会刺激潜在的外部威胁变成现实威胁。
第三,经济安全形势相对较好。中国的体制优势使得国家具备较强的抗风险能力。经济安全的主要潜在威胁源是来自国内,中国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经验表明,只要国内经济良性运转,政府对外部危机的影响应对及时、得力,经济安全就有保障。
第四,国土、社会、文化、科技、生态、资源、核领域安全有忧无患。这七个领域安全的主要威胁源是在国内,外部威胁源是次要的。这些安全领域虽然存在许多不利因素,有隐忧,但总体上是可控的。
第五,信息安全问题突出。维基解密、斯诺登事件表明,我国的信息安全威胁比较现实、突出,而且主要威胁源来自外部,来自美国及其盟友。但信息安全威胁的作用主要通过军事、政治、经济和科技等领域的安全问题来发挥,只是其自身很难对国家安全造成颠覆性威胁。
从总体国家安全的角度、综合各领域的安全状况来看,在中国外交的大棋局中,最具挑战性,也是人们最为关注的是中美关系、中日关系以及中国同周边国家关系。
首先是中美关系。从外部环境来说,美国是当今世界惟一有能力阻断中国和平发展进程、干扰中国和平崛起的国家。关键的问题是要对美国阻断中国和平崛起的意愿和决心以及在此基础上的战略有一个准确的判断、评估。就目前来看,美国从自身利益出发,不愿意同中国直接对抗,而是寻求竞争中合作,当然不排除在不损害自身重大利益的前提下利用一切机会和手段牵制、遏制中国崛起。美国对华战略可以用“塑造”来概括,即通过合作、融合将中国塑造成伙伴,避免崛起后的中国变成美国的敌人。然而,随着中国崛起,美国牵制、遏制中国的动力在上升。特别是伴随着美国战略重心东移,中美在亚太地区的战略摩擦会明显强化。能否处理好对美关系,对中国军事安全环境将是越来越严峻的挑战。
其次是中日关系。虽然中日关系已经从全球层面大国关系中淡出,但是在东亚区域和中国周边层面,中日关系仍然十分重要。日本并非一般的东亚国家和中国周边国家。近年来,中日关系明显恶化。这与日本政治右倾化有很大关系。安倍政权在钓鱼岛问题和历史问题上持强硬态度,不顾中韩等国的强烈反对解禁集体自卫权,凸显出日本右翼势力之猖獗。影响中日关系的一个更重要因素是日美同盟。目前中日关系处于僵持状态,实际上是两败俱伤,而美国是最大受益者。未来中日关系面临两个风险:一是日本右翼政客在既有道路上越走越远,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而打中国牌,通过对中国示强而获取民意。二是如果美国决心要全力遏制中国,日本会甘愿充当美国的急先锋。安倍政权在建立“亚洲民主国家联盟”上比美国还积极,就反映了这种倾向。这是非理性、缺乏战略远见的。然而,在目前的日本政治生态下却很难扭转。中日关系如果崩盘,走向军事对抗,极有可能刺激美国介入并站到日本一方,导致中国同美日同时对抗。如此,中国军事安全环境会严重恶化。
最后是中国同一些周边国家关系。中国周边国家众多,而且同若干国家有领土领海权益纠纷。中印领土争端一直是影响两国关系的重要因素。近年来,中国同一些东南亚国家在南海问题上的纷争加剧,一个重要动因是美国调整亚太战略,试图借助南海问题牵制中国,恢复其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力,而相关争端国家则试图借助美国的力量来谋取利益。
南海问题很难解决,同时对中国政府又是两难的事情:如果在维护领土主权上无所作为,会激起国内民众的强烈反响,损害政府和执政党的威信与形象;如果过度作为,导致同相关国家关系严重恶化,又会影响周边安全环境的稳定,更会影响国际社会对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认同,甚至会使日美从中渔利,恶化中国的战略环境。
不过,上述三方面外部因素的影响仍然是局部的,并没有从根本上逆转中国国家安全环境,包括周边安全环境。如果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视角来考察一些媒体常炒做的“C型包围圈”,可以看出,所谓“包围圈”只存在于某个领域,而不是在“总体”上。在经济等层面,根本就不存在针对中国的任何包围,周边国家都跟中国有很密切的经济、文化关系,而且基本都愿意进一步发展这种关系;在军事层面,至多是在东亚地区存在一个针对中国的弧型,即美日同盟等以美国为轴心的同盟体系,广大北亚、中亚、南亚、东南亚国家,并未见有威胁中国军事安全的意愿和行为;在政治层面,确实有“包围圈”,因为中国周边绝大多数国家都实行与中国相异的社会制度,针对美国实施的“推进民主”战略和推广“普世价值”战略,这些国家或积极呼应,或虽不积极参与但却乐见其成,或认为与已无关。这样的周边环境无疑给中国维护政治安全带来严峻挑战。然而,在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周边多数国家都不愿意同中国搞意识形态对抗,就是美国和日本,也没有将意识形态对抗作为其对华政策的主轴。
就内部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一直面临着两方面的挑战:一是来自右的方面,有些人试图用西方的民主社会主义取代科学社会主义。苏联戈尔巴乔夫改革就走上了这个误区。二是来自“左”的方面,有些人忽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对立的一面,而漠视发展中国家需要向发达国家学习、借鉴的一面。从外部来看,美国和西方国家出于“反共主义”意识形态,一直没有放弃冷战思维。它们对中国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并快速崛起,越来越感到恐惧。尤其是对“中国模式”影响力的不断增强,更是耿耿于怀。美国实施“推进民主”战略和推广“普世价值”战略,在亚洲试图构建“民主国家联盟”,在新疆、西藏、台湾等问题上干涉中国内政,支持海外的各种反共、反华势力,在香港政治发展上暗中同中国大陆较劲,无不是在贯彻其“西化”中国的战略。
综上所述,中国的总体国家安全形势和外部环境基本面是好的,外部因素的影响是可掌控的。推而言之,在安全与发展之间,安全尚未超越发展而成为当务之急的首要任务,中国的发展仍然面临重要战略机遇期,发展依然是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和第一要务。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