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全面深化新一轮改革开放
2015-08-16张燕生编辑孙艳芳
文/张燕生 编辑/孙艳芳
“十三五”:全面深化新一轮改革开放
文/张燕生 编辑/孙艳芳
在即将到来的“十三五”时期,我国要适应经济全球化新形势,就要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为建立新35年高水平开放、高标准改革和高质量发展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打下牢固的基础。
历史上,经济全球化往往是发展的重要机遇期。谁把握住这个机遇,谁就能够实现“弯道超车”。但是,一场金融危机改变了大国博弈策略。如美国短期采用量化宽松和扩大出口,中期推动再工业化、再创新、再就业,长期则谋划与发达经济体构建高标准自由贸易区、高标准投资和服务贸易自由化、竞争中性等边境后新规则体系。这将改变经济全球化的多边制度框架,并会导致国际规则环境转向排他性的区域化、保护主义的本地化和政治军事的集团化,广大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将因此面临被边缘化的困境。面对全球经济正在进入的新一轮调整周期,笔者认为,我国要适应经济全球化新形势,并赢得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就要在即将到来的“十三五”时期,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为建立新35年高水平开放、高标准改革和高质量发展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打下牢固的基础。
启动新一轮改革开放
习近平同志指出,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也是实现“两个100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一招。邓小平同志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也曾经说过,“改革的意义,是为下一个十年和下世纪的前五十年奠定良好的持续发展的基础。没有改革就没有今后的持续发展。”
当前,我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到了重要的转折点。过去35年的改革开放,经过全党全国人民的不懈努力,已经取得了辉煌的发展业绩,使我国发展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和第一外贸大国。但是,过去35年被证明是成功的体制机制、发展战略和结构,却很难再支撑下一步的发展。对于站在历史新起点的我们来说,需要探索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新体制、新战略和新结构,以实现“两个100年”的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业。
一是要建立与新一轮高标准改革相一致的新制度格局。新时期要在引资、引智、引技的基础上,更加重视引制,即引进现代市场经济制度规范,并与我国具体国情、发展阶段和价值体系相结合,通过体制创新和先行先试,逐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秩序和现代治理结构。
二是要建立与新一轮高水平开放相一致的新开放格局。新时期不但要出口与进口并举、“引进来”与“走出去”并举、工业与服务业、农业发展并举,更要处理好“三个方面开放”、“两个大局”、“对内对外开放”之间的协调发展关系。把开放的优先顺序和战略重点调整到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上来,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培育参与和引领国际合作竞争的新优势。
三是要建立与新一轮高质量发展相一致的新发展格局。新时期要从追求经济增长速度和GDP转向提升增长质量和保障民生;从经济发展是硬道理转向经济、社会、生态文明统筹协调发展是硬道理;从鼓励出口和招商引资转向扩大内需和经济国际化战略。更重要的是,要统筹协调好短期稳定增长、中期结构调整和长期体制变革之间的关系。我国的发展必须要保持一定的速度,不然很多问题难以解决;同时,发展必须是遵循自然规律的科学发展,必须是遵循经济规律的可持续发展,必须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
需要强调的是,“十三五”是新旧35年交替、承前启后的关键时期。一是到2020年,全面深化改革的各项举措将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上取得决定性成果;依法治国将取得重大进展;可复制、可推广的体制创新在先行先试激发的活力推动下,也将取得阶段性进步,从而为新35年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制度和法律保障。二是到2020年,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并实现GDP和城乡居民人均实际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的目标。这将为我国实现经济发展的弯道超车,进而为成为全球负责任的大国、开放大国、创新大国和高收入大国奠定重要的物质和技术基础。三是到2020年,将是全面赢得未来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我国作为经济全球化的受益国,将继续推动开放的多边主义和地区主义;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逐步形成以周边为基础、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同时,坚持世界贸易体制规则,积极参与国际治理改革,担当全球负责任大国的责任。
找准改革的重点和抓手
三个重点
一是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通过不断的体制创新和改革实践,逐步形成和完善了以鼓励出口和招商引资为主的外向型经济体制,包括人民币汇率、利率、税率、价格和货币决定机制,以及相关的产业政策、财税政策、金融政策、区域政策等,长期以来都是以鼓励出口和招商引资为主要激励导向的。我国在这一导向的指引下,30多年来,成功解决了外汇短缺、资本短缺、供给短缺的瓶颈约束,在较短时间里创造了“中国发展奇迹”;成功引入了市场经济因素和外来竞争压力,加快推动了体制机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转型;成功启动了开放的“干中学”进程,并遵循改革的“路径依赖”性质,通过不断扩大开放和全面深化改革,开了亿万人民群众现代化发展的“窍”,探索出了一条将国际经验与中国实践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但是,过去成功的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它是小国战略,继续实施会大大激化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因此,“十三五”时期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事关新35年的改革大计。
二是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施的是“先让少数人富起来”,然后实现“共同富裕”;先顾全东部沿海地区的发展大局,然后再顾全中西部地区发展的另一个大局;先把经济搞上去,然后再实现经济、社会和生态协调发展。在对外开放先后顺序上,事实上也存在着“先”扩大对西方发达国家开放,“后”扩大对前苏东转轨中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开放的不平衡开放战略。这种不平衡发展战略在“先”的发展和开放阶段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同时也带来了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矛盾和问题。因此,“十三五”时期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事关新35年的开放大局。
三是培育参与和引领国际合作竞争新优势。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通过两亿多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到非农产业和城市,建立了要素低成本结构、大规模生产方式、技术简单模仿的全球竞争优势。在经济全球化蓬勃发展的国际环境下,我国积极参与跨国公司全球工序分工或产品内分工体系,通过制造业代工方式,打造了加工贸易生产体系。但随着全球增长减速引致外需萎缩、国内外要素价格全面上涨、贸易摩擦和保护主义加剧,我国前35年形成的低成本、低价格、低端为主的产业结构和贸易结构已经难以为继。因此,“十三五”时期培育参与和引领国际合作竞争新优势,事关新35年的发展大势。
五个抓手
一是要建立法治化、高标准、全方位、公平而非歧视性的开放型经济政策体系和激励导向。在引导资源配置方向上,不再偏向出口或进口,不再偏向“引进来”或“走出去”,不再偏向工业、服务业或农业,形成让市场机制起决定性作用的合理有效的资源配置格局。
二是要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个战略支点。为此,不仅要建立推动国内消费和投资增长的长效机制,而且要形成能拉动进口和对外投资增长的长效机制,构建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之间优势互补、合作互动、良性竞争、互利共赢的开放型经济体系。
三是要加快实施经济国际化战略。把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努力从境内延伸扩展到跨境或境外,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要通过大力推进人才国际化、资本国际化、产业国际化、市场国际化、城市国际化进程,吸引全球最优秀人才、企业和优质要素,培育我国参与和引领国际合作的竞争新优势。
四是要加快推进国家治理体制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使我国逐步发展成为拥有全球价格决定权、规则制定权、责任担当权、逆周期调节能力的开放大国。
五是要统筹协调“走出去”、“引进来”和“本地化”战略,形成开放创新国际合作的新优势。
构建全方位开放新格局
一方面,要在重点领域构建全方位开放的新格局。一是构建海陆空综合运输网络体系,加快推进我国与周边中亚、西亚北非、南亚、东南亚、东北亚之间的通道建设和全方位互联互通;同时适时推进我国与非洲、拉丁美洲、大洋洲、北极洲之间的通道建设和全方位互联互通;最终构建我国与美日欧大三角地区之间的通道建设和全方位互联互通,形成全方位开放新格局。二是构建全球投资、全球生产、全球出口、全球服务与全球合作的国际化网络和生产体系,提升我国境内、跨境、境外三位一体的商流、物流、资金流、人流、信息流效率,形成我国的跨境生产和贸易供应链体系。三是全面深化“沪港通”、“深港通”的金融一体化开放模式。建立以金融深化和开放、人民币国际化、资本项目开放、汇率和国际收支改革为基础的金融开放新体制。
另一方面,要构建全方位开放新格局的合作机制。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建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是党中央在新形势下推进改革开放的重大举措,要切实建设好、管理好,为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探索新途径、积累新经验”。可见,上海试验区作为适应国内新一轮高标准改革开放内在要求的产物,对于应对TPP、TTIP等全球规则变局,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FTA网络,在更高层次、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推动我国经济国际化、现代化、法治化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上海等地的试点经验和模式能否在我国中西部地区成功复制和推广,事关全方位开放经济体系建设的大局。一是在引资、引智、引技的基础上,更加重视引制,全面深化东部沿海发达地区与中西部地区之间的体制改革、能力建设和人才交流与合作。二是建立上海等试验区与中西部试验区之间的合作机制,如在上海国际贸易中心建设进程中,可以加强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与宁夏等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之间的合作,以后者作为平台,两地携手发展对阿拉伯地区的经贸关系。三是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国际贸易中心、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中,应优先试点扩大对新兴经济体的贸易、投资和产业合作。如通过增强上海、天津、广东、福建等东部沿海地区与我国西部地区的合作,发展与西亚、中亚、南亚、非洲、拉美之间的全方位合作,建立“共享发展”、绿色转型、互利共赢的南南合作新模式,同时带动我国西部地区对外开放和科学发展。
作者系国家发展改革委学术委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