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休闲制约研究述评
2015-08-15张淑萍
张淑萍
(马鞍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安徽 马鞍山243041)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 休闲已成为人们提高生活质量、衡量幸福指数的一个重要指标。而随着1995 年、1999 年、2008 年等多次的假日制度改革, 我国居民的闲暇时间大大增加, 但并不是所有人在闲暇时间都能从事一些休闲活动或项目, 当一个人不能如己所愿地参与足够多的活动,或是由于某种原因体验质量减损时,休闲障碍就存在了。如果放任这些障碍的存在,势必会影响到个人休闲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并且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休闲生活质量,同时也间接地影响了整个社会的文明与进步,因此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休闲制约这一领域[1]。与国内相比,国外休闲制约研究起步较早,在研究广度和深度上都引领该领域发展方向,所以,我们有必要系统梳理一下国外休闲制约研究的理论发展与现状,力求为国内休闲制约研究朝更高层次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国外休闲制约研究综述
从20 世纪70 年代,“休闲参与的障碍”(Leisure barrier)在国外学术界被提出,到80 年代末“休闲制约”的提法被广泛认可,制约研究从一个狭隘的关注参与休闲的障碍朝着一个广泛制约的概念建立方向发展[2], 研究层面、研究内容、研究方法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根据大量文献分析,国外休闲制约研究主要集中在:
1.休闲制约理论及模型的发展研究。 在休闲制约研究的早期,包括休闲制约类型、各类型之间的关系及相关模型研究,成为这个阶段的研究重点,并一直影响着这个领域的研究重点和方向。 20 世纪80 年代休闲制约研究中最重要的概念形成是克劳福和戈比在 《休闲科学》(1987 年)上发表的一篇重要论文“对家庭休闲的障碍重新思考”,该文有两大贡献,并被后来的休闲制约研究者奉为圭臬:一是克劳福和戈比认为,制约不仅影响参与和不参与,而且影响偏好,换言之,对一项活动缺乏兴趣或意识也受制于制约因素或可以用制约因素来解释,第二,克劳福和戈比扩大了可能影响行为的制约因素范围[2]。在结构性制约的基础上,他们又提出“个人内在因素”和“人际因素” 三个制约类型, 被后来的研究者广泛接受和采纳。 随后Crawford(1991)等学者提出“阶层模型”揭示了三个制约类型之间的关系: 以一定层级关系进行运作并发挥制约作用的, 认为休闲制约的层次是从最初的个人内在制约,到人际间制约,再到最后的结构性制约阶段。 若3 种类型的制约因素都被克服, 居民才能顺利参与休闲活动。随着研究的深入,有学者指出制约因素并非不可逾越的障碍,因而大家的目光指向了协商这一观点,认为制约因素能在不同程度上进行协商 (Jackson &Rucks,1993)。 基于层级模型基础上,一些学者提出了等级/协商模型,指出人们参与休闲并非取决于制约因素的有无(尽管对有些人也许是这样)而是取决于同这些制约因素进行的协商, 这样的协商常常是修改而不是取消参与。 研究同样表明,人们在不同层面上采取各种协商策略来达到他们的休闲目的。 所以休闲制约的协商是指人们努力面对制约,并通过促进参与的认知策略和行为策略提升适应力[2](Jackson & Rocks ,1995)。
2.休闲制约影响因素研究。 休闲制约因素是限制或妨碍参加休闲活动的质量、期限、强度、频率及其他妨碍享受休闲的因素[1]。 休闲参与的制约因素有很多,有些制约因素是个人的,有些制约因素是休闲空间及设施的不足或项目的不完备等组织问题。 已发表的大量休闲制约因素实证研究集中探讨的是克劳福和戈比所说的“结构性制约”。 研究的初期,大多数分析是逐项进行的,主要包括制约因素项目的得分和其他两组变量之间的横向相关,如对参与和不参与的测量、社会经济和人口统计变量。 研究方法上由最初的复杂的逐项分析方法, 到简化了的因子分析法(Hawkins & Freeman,1993)、群体分析法 (Jackson,1993,Norman,1995) 和多维计量分析法(Hultsman,1995), 这些方法运用的结果是勾勒了描述制约影响的各具,并且揭示出相关变量之间更明确、更加宽泛的关系。 与处于主导地位的定量研究相比,现在采用定性方法对制约因素进行的研究日渐上升,主要贡献表现在:一是定性研究者们大大地拓展了影响人们休闲的制约因素的确定范围;二是定性研究者挑战并批评了从调查研究中得出结论、 进行推断而获取的传统经验,三是在微观(个体生活)和宏观(社会)层面提供了一个更清晰的背景,从而更好地理解制约因素的经验和影响。
因此,在过去三四十年中,对休闲制约因素的理解,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 缺乏理论的实证研究不再主导该领域,而理论和实证的“分支研究”也不像从前那样彼此孤立。 “休闲制约因素的研究”现在已成为一个清晰明显的休闲研究的子领域,对制约因素的思路同样被吸收入休闲研究,只不过并非为了达到理解休闲制约的目的, 但这些理念, 为未来研究提供了令人兴奋的重要机遇。
3.弱势群体的休闲制约。 社会弱势群体的休闲制约成为众多学者的研究对象,如老年人、女性、儿童、失业者、病残人员、贫困者,以及在劳动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他们的生活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制约因素:贫穷、失业、缺少关爱、被边缘化等等,正如汤姆·古德尔(1992)所言:“事实上, 所有关于女人和休闲的研究就是关于制约因素的研究……关于老年人的、残疾人的、各式各样的种族和种族团体的休闲研究主要就是制约因素的研究……”。布鲁斯等人(2002)研究了对摔跤的恐惧和娱乐性活动参与度之间的关系, 发现恐惧摔跤可能影响超过30%的老年人的休闲活动。
4.制约因素对不同户外游憩活动的影响研究。 主要包括户外游憩制约因素、 不同人群户外游憩活动制约等研究内容,总体上,对户外娱乐制约因素的研究都集中在结构制约因素上,强度制约因素如时间、费用、通达性、设备等; 中小强度制约因素则包括环境资源条件、 天气状况、游憩设备、安全保障等结构制约因素;人际间制约因素对户外游憩影响次之,个人内在制约影响较弱;但也存在少数较强的个人内在制约(如感到技能和体力不行)的影响作用(Dave D.White,2008)。
5.休闲服务供给及政策的制约研究。 国外休闲服务机构一般分为公共资助的公园和娱乐机构、 商业供应商及志愿者机构[1],而一系列的研究发现,各人群中在各种休闲活动的参与频繁度,以及他们使用当地、地区或国家公园与娱乐服务中表现出相当大的差异, 研究休闲制约能够潜在地帮助从业人员认识到为什么一些群体没有更大地利用机构的服务, 并为如何减少抑制参与的种种情况指明方向, 因此这类研究的目的在于强调制约研究的使用价值。国外户外游憩空间种类繁多,公园作为一种重要健身活动场所,受到学者普遍关注。城市公园休闲制约研究发现: 家庭责任或亲友没有时间等的人际间制约最强,其次是距离远、时间不充足等的结构性制约,最后是个人内在制约(如其他事更吸引你)。 多数研究(Scott& Munson,1994;Scott & Jackson,1996)主要集中在人们不使用当地或地区公园的原因。 而政策对休闲制约影响研究日益显现。
由上可知,国外休闲制约研究仍以北美研究为主;从关注单个制约现象转向关注现象背后的制约机制, 并构建理论模型进行解释; 研究方法呈现出多样化特征;不同人群、 不同游憩活动制约等大量创新性的实证研究,极大丰富休闲制约理论形成与发展。
二、国内休闲制约研究
国内休闲限制的研究起步较晚, 而休闲限制因素的影响研究较多, 其中体育休闲限制因素尤为突出。 刘富刚(1994),章怡(2005)、王艳平(2005)从休闲影响因子角度,主要对限制因素进行分类分析,并未区分积极的引导因素和消极的限制因素,也没有涉足其深层次的限制机制。 于可红 (2004) 对浙江省金融职工系统, 俞爱玲(2008)对农村社区居民,胡永清(2010)对听觉障碍大学生,崔光福(2010)对延边城市教师,汤雪桃(2011)对职业女性,钱利安(2011)对高职大学生休闲制约因素进行了深入分析并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和意见。 盖瑞·奇克,董二为(2009)在中国六大城市(北京、上海、杭州、青岛、成都和深圳)中,基于研究对象的自主重要性,以民族志学的方法把休闲制约因素分成相对清晰的八种类型。 周权(2010)在其硕士论文中,从休闲限制视角出发,对西藏的中学采取问卷调查、深入访谈的方法,研究性别、年纪、生源地、月支出等因素对于休闲活动选择的影响,指出休闲限制因素对于各类休闲活动的制约方式不同,揭示休闲限制对于西藏中学生的休闲活动选择影响的规律,提出西藏中学生休闲限制作用机制。董二为、冯革群(2012)探究休闲制约如何影响个体健康,并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基于研究对象的回答得出制约因素的分类:社会与自我制约、心理制约、结构性制约。
三、国内外相关研究述评
国内外休闲制约研究领域,在以下几方面存在差异:第一,在研究视角上,国外目前多采用“制约”一词,国外学者在研究时更关注负面作用的消极制约因素。 而国内学者则多从影响“旅游需求/决策”的正负两方面的因素入手,分析积极的诱导性因素和消极制约性因素。 第二,在研究层面上,国外休闲制约将休闲活动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研究整个过程中所有因素之间的关系及其制约机制作为。 国内一般将影响因素分为旅游需求和旅游决策两大部分, 这两部分研究之间往往缺少整体上的统一考虑与分析。第三,在研究深度上,因为起步早的缘故,国外已从研究休闲制约的表象进入到研究理论模型和制约机制的阶段,而国内研究多以描述统计为主,停留在对制约因素的归纳分析方面, 对导致休闲行为不能发生的制约模型和深层制约机制研究较少。 第四,研究方法上,在研究初期,国外学者主要使用定量研究方法,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些学者意识到定量研究的局限性, 多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 而国内学者多采用定量研究,来分析影响旅游需求/决策的因素的重要性程度, 而甚少考虑研究对象所处的具体环境和其他相关因素。
四、结语
未来休闲产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 同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为促进我国休闲产业健康发展,提高休闲研究水平,应适当借鉴国外的研究经验,提高我国休闲制约的理论研究与实证分析水平, 尤其要在以下方面寻求新的突破[3]:第一,要拓宽研究视角,将休闲活动过程作为整体,研究全过程中个人、家庭和社会等所有影响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与机制, 而不是仅仅研究休闲需求和决策的影响因素;第二,选择研究方法时,应综合考虑调查对象所处的具体环境和其他背景因素, 将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有机结合;第三,休闲制约研究必须加强实证研究,既能解决居民休闲生活中存在的实际问题,同时又可以检验休闲制约分析模型的理论建构,从而促进休闲限制理论与实践系统研究。
[1] 李经龙, 张淑萍等. 休闲学导论[M].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53-63.
[2] [加]埃德加·杰克逊.休闲的制约[M].凌平,刘晓杰,刘慧梅,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6-25.
[3]王玮,黄震方.休闲制约研究综述[J].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17(3).370-373.
[4]张淑萍,王虹等,基于活动偏好市场细分的马鞍山休闲旅游研究[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5(6),103-105.